爷爷

关于绿巴士一首奇怪的作品《爷爷》写作创作制作背后的故事 文:廖大想 抱歉，我也想起一个简短的题目，身不由己，惊悚绕口生猛一点的标题似乎动人一点。《爷爷》这首歌是和张尕怂先生一同合作创作，只是我爱开他玩笑，主观上就用第一人称胡言乱语了，这么些日子很多事情都有点模糊了，可别当真。 当时是2013或者2012年的冬天，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当时在上海作为张尕怂民谣乐队的一员参加上海东方卫视的节目《中国达人秀》。 我们一行四人，尕怂、瓶中怪、导演张楠。张楠成天感觉风尘仆仆的，当时在拍尕怂的纪录片，全国各地飞，听说好像刚从CCTV9独立出来。 尕怂是一个在整个大西北采风把花儿秦腔等地方曲调改编成当代民谣的歌手。成天嘻嘻哈哈神神叨叨，脸上还有点高原红。从张楠的纪录片片段资料里得知刚举办完尕怂爷爷的葬礼，视频里三轮车拖着棺椁上山，白色的冥币满天飞，尕怂在喊着一些什么，尕怂一反常态，那些日子成天闷闷不乐的。 某一天，我们彩排完以后，瓶中怪回房睡觉了，我来到尕怂房间，打算聊会天。当时我记得天色沉下来了，房间里也没有开什么灯。我拿起吉他刷了一个G和弦，玩笑的模仿印象中尕怂唱歌的调调唱了一句“我家的大门口紧对着一条去兰州的铁路”，我们当时就愣了一会，可能是觉得不错吧，然后我说:尕怂你爷爷去世，我写一首歌给你吧。然后就开始了，尕怂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一些经历，我开始抓取一些素材提炼成歌，整个过程应该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第二天我们简单排练便赶火车去下雨的无锡第一次现场演唱了这首歌，当天没记错的话卖了七张票，尕怂由于不熟悉这首歌老是跑音忘词，我只好在旁边跟着唱作为提示。 对于这首歌，我也问过尕怂到底喜欢不喜欢，他总说特别喜欢，可我感觉他并不是特别喜欢。这首歌的曲有点当年何勇《钟鼓楼》还有赵雷某些歌的影子，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传统的中国曲调，我自己当时却不曾这样分析。歌词其实大量是我自己儿时的记忆与青年时期想讨论并模仿的东西。例如“这有霓虹灯，但却不是老家”，我分明是想着罗大佑“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用另外一种方法在表达而已。我的爷爷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小时候我对他印象不太好，太凶太固执，淘气的我在被他追着揍的时候总能飞快的跑回家关上门对着门外大声说一些能气得他直跺脚他的话。长大以后倒是经常愿意陪他坐坐晒晒太阳，衰老的他似乎被时光一下敲掉了所有棱角，慈祥这个词语竟然突然适合了他起来，我喜欢听他聊他们老一辈的故事，关于战争关于被批斗关于他从军关于饥荒等等。他其实每年最关心的就是我考了多少分，我湖南湘潭的老家也没有养过羊，有些话对我来说只是反着说的文字游戏罢了。 如果没有记错，第一次彭尔与我讨论音乐创作时我表示我写了一些歌，他表达想听听的想法之后我抓起吉他上台唱的就是这首《爷爷》，之后深夜坐在深圳一条叫新闻路的路边才唱给他《长沙》，接下来便是听见彭尔不厌其烦的下意识哼唱“我说过一万次这城市的样子……”，跟上次尕怂不一样我内心地很明显感受到彭尔十分喜欢这首《长沙》，并且也暗暗觉得这歌是属于这个声音。 对于这首歌对我个人来说实在是个例，所有譬如《长沙》《家》还有之前之后所有的由我创作的歌曲我都深知我无法演唱，唯独《爷爷》例外。也跟写出《长沙》之后感动到自己不一样，我并不觉得这歌多好，只是觉得它不一样而已，也从来没想到它会被朋友们纷纷认可并且发表，更意外的是我由我自己演唱。当然更意外的是在张尕怂这孙子新专辑《美滴很》里也收录了这首《爷爷》，他当天录音完成以后发给我听过试听版本，并且衷心地说了一些感谢我的话，这么多年他估计再听这首歌感觉也不一样了吧。他的版本戏曲味道更重，速度慢很多，我称之为《爷爷gay版》，哈哈。歌词貌似有几个字的不一样，这小子肯定记岔了，绿巴士这才是当然我写作的文字正版。 关于编曲，很多朋友纷纷建议要加入三弦大鼓冬不拉之类的中国古典乐器，我却不以为然，我想要的就是绿巴士这种简单直接架子鼓贝斯木吉他为主的粗糙感，这样才是我们的味道。我们在一个漏水的极其封闭狭小的房间给彪哥录完鼓之后几个月才动手装修好自己的工作室更新一些录音设备以后陆陆续续跟彭尔才把吉他贝斯录完，应该是目前为止录音周期最长的作品。之后再找到了操刀第一张专辑视觉设计的设计师朋友陈智谦先生帮忙这首单曲的视觉设计，火车车窗内往外看的想法简直是天才之笔。关于家的所有思绪估计都跟这样一个个在旅途上陪伴自己的窗户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在本文字写完之后给主唱大人彭尔看，他表示没有他给歌曲辛勤后期工作一个字的描写，竟然给了我一个差评，我就只好返工咯。这首歌是第一张专辑《GREEN BUS》之后尔康同学第二次正式给自己作品做后期，（当然彭尔也是我们乐队的录音师，录音时候安排我跟阿彪打各种下手，搬各种设备摆各种设备，强制我陪他抽各种烟等等，各种悲惨事件罄竹难书），此时大家可以脑补彭格尔老师凌乱头发的背影，桌上桌下三十多个空饮料罐还有满满的烟灰缸的工作场景，他表示希望我把他写得高大上一点，所以什么通宵达旦夜以继日勤勤恳恳这种事实我就不打算写了，毕竟他是一个乐团的主唱，偶像嘛，大家都懂的。彭尔一直念叨他毁了第一张专辑的录音作品，当然不可否认当时的我们第一次尝试录音我们刚摸索，从录音到后期我们都犯了一些错误并且有一些遗憾，我却深深不以为然，这就是我们一定会走过的路而已。关于彭老师录音跟后期混音的技术长进到底多大，把《爷爷》跟《GREEN BUS》对比一下就可以听出来，不禁感叹绿巴士又得到一笔宝贵的财富。我深深的害怕这小子从此对演唱创作没了兴趣要单飞做各种配乐混音幕后工作咋办？我可当不了主唱，所有灯光欢呼都涌向我，我会忍不住膨胀的。 我当然还是会偶尔想起并怀念当时身无分文可以在上海这种大城市住免费的酒店吃饭都可以不用花钱的日子，还有幻想通过电视节目一夜成名之类的东西。还记得当时在漫长的一天从清晨到晚上等待之后我们一部分参赛选手被分配到一个小房间无故被宣布淘汰之后，我起身带头鼓掌起哄表示抗议，整个房间选手都沸腾，导演组架好所有摄像机想捕捉大家难过哭泣的鸡贼想法被我无情扼杀，这个事情还赢得了一帮叫安子与九妹的乐队弟兄，事后这些弟兄告诉我说当时我特别摇滚，成了我人生中不多的骄傲时刻。 好啦，乱七八糟没有头绪写了这么多该完了。以后大家要不怕啰嗦并且有机会，我这个在角落里弹吉他幕后写一些歌硬性推销给彭尔并怂恿其演唱的人可以多写一些关于创作时候的文章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