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那又怎样？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那又怎样？ 从未刻意要怎么做， 只是骄傲、理智地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并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田原新专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那又怎样？》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那又怎样？”是田原在专辑企划会上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当时同事们在讨论新唱片的名字，似乎难以一个词来概之，当田原说出这句话，空气都凝固了，但这句表达，在某种程度上概括和解释了田原这张新唱片表达的内容，以及她为什么要做这张唱片。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那又怎样？”其实是田原的“不吐不快”。 让谁失望了呢？ 一个好朋友告诉田原，在青海遇到了她曾经的粉丝，那两个粉丝说现在的田原很让人失望，说田原没有坚持自我，没有对喜欢她的人负责。当下田原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然后问自己为什么生气？“我当年的出道是很意外的，并不知道我的作品会面对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反应，如果说让一些人共鸣并喜欢，是种幸运。但我甚至不确定什么是我的‘自我’，那么他们口中的’坚持自我’又是什么呢？” “负责又是什么意思呢？如何负责？” “让你失望了，那么期望是什么？” 这些问题，田原并没有想明白，也并不准备去想明白。“在音乐里，我不是很厉害的那种，也不是很理智的那种，我还是想好好写歌，快快写歌，用音乐这种特殊的方式，记录下来当下的，转瞬即逝可称之为灵感的东西，这是音乐对我来说最美妙的地方。” 这张新专辑里的歌曲都是这样纯粹直接的创作。比如简简单单的《520》，呈现就是简简单单Demo的样子。这首歌从无到有就十几分钟，配乐是田原自己拿garage band弄的，后来制作人听了，说：“就这样吧，也好像没有更合适的编法。”音乐作品里，有田原最真实的表达。 音乐无法让所有人满意，甚至无法让任何人满意，但“满意”难道不是一个悖论吗？ 如何定义你的音乐风格？这些年你在做怎样的音乐？是否应该为市场妥协？长期面对这些声音，田原用这张唱片来回应外界的各种声音：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那又怎样？ 在这张新专辑中，田原依然包揽大部分词曲创作。过往都以英文创作的田原，首次填写中文歌词；过往唱英文歌为多的田原，也首次演唱多首中文歌曲——都是挑战与突破。田原说：“做音乐是慢慢学习和感受的过程，就像一个孩子长大，要经历很多阶段，坎坎坷坷，好好坏坏，都很珍贵。我只希望能够继续有一个空间，让我用这种表示来记录和表达。” 音乐是这样，生活也是如此。爱衍生出伤害，关怀产生不自知的压力。人很容易被这些因期望而来的爱与关怀所裹挟，模糊了自我、压抑了自己。与其顺从旁人意志，压抑自己感受，不如自信面对自己内心的声音：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那又怎样？ 其实从未刻意要怎么做，只是骄傲、理智地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曲目 EVA天崩地裂（英文版本） 歌曲创作的灵感来自田原追的美剧《Killing Eve》，它启发了田原想写一首歌，表达人与人的关系。在写的过程中，田原脑中闪现着一些故事的画面，却已经不是《Killing Eve》的剧情，那些画面，更像她喜欢的经典动漫《EVA》，是一个由想象构建的全新宇宙、无尽时空。田原在脑海里“导演”了一出出的“异想画面”。漫天细细的雪粒中，有一个就快坏了的音乐盒，发出脆弱的声响……整首歌就在音乐盒的音乐声中展开。这音乐很“童年”，但又有一丝诡异不安。 歌词中：那女孩捧着鲜花和毒药：她有一个爱笑的男友，却总还是觉得孤单；她有一个爱思考的男友，却依然觉得空虚。“我想这也是人的常态，会发生在很多人身上。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可能过去会去与之抗争，但长大之后，更加学会接受和感受。”田原说。这首歌，从最初写出来到发行，经历了三年时间。其间多次进棚录制了多个版本，在这个过程中，田原对歌与主题的个人理解也渐有不同。 “但这首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在说着矛盾。” Zelda（英文版） 《Zelda》也是田原喜欢玩的游戏，这是个单机游戏，参与者在其中独立完成许多事，不需要社交，没有人与人交际的烦恼，田原享受陷在那个虚拟世界的感觉，她想住在里面，她相信未来人类可能就会生活在虚拟现实之中，而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在《Zelda》中，攀爬雪山，走过草地、游过湖泊，捕鱼、生火、觅食、作衣服，在那里，遇到问题最终都靠要自己解决，解决了，是自己享受喜悦，解决不了，也不会有人嘲笑。这种感受让田原心安。她把这些感受写成了歌。歌里唱道：“每个呼吸都是我偷来的”，田原说：“生命就在呼吸间，生命又何尝不是偷来的呢？” 森林舞会 《520》一曲的中文版，这是田原自己填写中文歌词的一首歌。灵感来自于疫情期间她在线上主持的《失眠电台》。当时收到一封听众来信，诉说着爱情里的种种，那段时间田原在打“动森”游戏，很向往游戏里，那个简单又美好的世界的田原，在脑海里幻化出一个“森林舞会”。“谁不向往有一个自己的岛呢？”在那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开森林舞会。歌曲制作人也是田原跳房子时期的制作人刘俐敏，田原提出希望编曲“蠢”一点，制作人很能体会田原的意思。歌曲合声找了很多人来唱，其中有小朋友，也有音乐人，在声音中，大家一起进行了一场“森林舞会”。 EVA天崩地裂（中文版） 田原希望《EVA》能有一版中文歌词，由他人作词的视角来诠释同一主题，作为一种衍生讨论。这也将会是“矛盾”的一部分。曾去香港拍摄电影，也喜欢香港流行音乐，田原想到了香港，想到了她喜欢的香港填词人周耀辉。他们没有见面，即开启了这次的合作。很有默契，当田原把英文版歌曲Demo发给周耀辉后，周耀辉创作的词，准确写出了田原希望表达的“矛盾”。“甚至更加深刻”。田原初看到中文版歌曲名“天崩地裂”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太“大”？但读完歌词，田原产生了不一样的理解：亲密关系里的两个人，无论旁人看来大或小的事，都有可能造成身在亲密关系之中二人内心的“天崩地裂”，哪怕不被旁人察觉，哪怕没有别人在乎，这种”天崩地裂“也是真实存在的。同一首歌，中英文两个版本，英文版是一个故事，中文版是另一个故事，一首歌产生两种阐释，但又机理相通、内在关联，就像一棵树上生出的不同树枝。 怀疑前相信 田原词曲创作的《怀疑前相信》，探讨的是“怀疑”与“相信”的矛盾过程。这份矛盾不仅存在于爱情关系中，人们对很多事情理念的认知都有怀疑到相信的过程。感受的基础是相信，但是抱着清醒求证的态度，其实无法得到“相信”，自己不会相信的事情，亦不会成真。“陪你沉醉在你手掌里的风景，握住的终究是幻境。”在信仰里，都要先去相信才能有感受。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又怎么会成真？“我还是相信，相信的力量，虽然还是经常会经验主义地落入‘怀疑在前’的圈套。”田原如是说——先去相信，是勇敢也快乐的，受伤了又怎样？ TSUKI 月 在日本有一个说法，用“今晚的月色真美”来替代表达出“我喜欢你”的意思。这个古典而浪漫的说法，触发了田原的创作灵感。这首歌表达了爱情关系里的“特别”，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听了某一句话，某一首歌，只有爱情关系里的两个人知道它对于两个人的真正意义。那份独一无二，是只属于爱情里的两个人的。 它也诉说了爱情关系里的“煎熬”。秘密只存在于两个人的联系中，或因为没有公开、或因为无法张扬、或因为无法见面，爱情里的情绪常常无法释放。爱情美好，也有煎熬的阴暗一面，就像夜空里的月亮，一面是明亮，一面是阴影。《TSUKI 月》从旋律到编曲都很简单，演唱上并不追求技巧，无限接近最简单的表达。　 深夜商场 田原词曲创作的《深夜商场》，是一首很适合晚上睡觉前听的歌。田原创作它时，就是在深夜。当时正好解锁了《Zelda》游戏中深夜的怪物商店，灵感由此而来。当全世界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清醒着的两个人，想一起去寻找一点什么。传说中，有一间深夜才会出现的商场，它在哪里？那里有什么？歌曲里都没有明确说。这一切就像某种关系里的不确定性。即使得到承诺，会不会像雪花一样化掉呢？这关系不单是指爱情，也是人世间所有关系，亲人，朋友都是一样，觉得可以携手进入一个只有二人知道的秘境，在那里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但想要的是什么呢？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Zelda（中文版） 《Zelda》的中文版，作词人陈信延在歌词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拓展了歌曲的表达。田原在拿到歌词的时候很是惊喜，“悬空在温柔的风口”，正是她的体验和感受。她还特别喜欢那一句“时间拨乱了心跳声”，因为“时间那么一丝不苟，却会有让人心烦意乱的能力，让人害怕/惋惜/焦虑/热爱……” 《520》 这首歌顾名思义说的是爱情，因为是在5月20号写的，所以叫作《520》。简单的弹唱，田原一气呵成，收入专辑的最终版本依然保留了Demo最初的样子。正如歌曲表达的主题——爱，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纯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