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aindrou: Trojan Women - Music for the Stageplay by Euripides
著名的古希腊悲剧Trojan Women于2002年被搬上了舞台,而为之谱曲的正是这部舞台剧的导演Antonis Antypas的妻子Eleni Karaindrou。作为当代希腊最著名的作曲家,Eleni Karaindrou出生于希腊的一个小山村,成长与雅典,并在那里学习了钢琴,之后一直致力于电影配乐的工作,她辗转于欧洲各家剧院,先后为18部电影。40多部戏剧,以及一些电视剧集,芭蕾舞团提供配乐,而这一切皆源自她内心对戏剧的强烈爱好。1995年的Ulysses'Gaze(尤里西斯的凝视)和1998年的Eternity and a Day(永恒的一天)两部作品中独特的表现为她赢得了极大的荣誉Trojan Women更使Eleni Karaindrou的艺术创作走向了高峰。 改编自古希腊著名诗人欧里庇德斯的Trojan Women,充满了对战争无辜受难者的同情,缘起无法控制的报复和恐惧之下的人性的昭示。故事开始于海神Poseidon的叙述:在长达11年的战争中,希腊人杀死了特洛伊国王Priam,将特洛伊所有的女人当成了战利品。而在战争中自始自终都支持希腊人的智慧女神Athena,因为希腊人破坏了她的神殿 ,深感手到了侮辱,她请求Poseidon让希腊人在归国途中遭遇灾害。 特洛伊往后Hecuba醒来,为特洛伊的陷落和她惨死的丈夫儿子哀悼,城中的女人不由皆悲叹自己的命运。希腊将领Agamemnon的传令官向他们宣布: Hecuba的女儿Cassandra将成为Agamemnon的侍妾,另一个女儿Polyxena将会献祭给遭太阳神Apollo暗算的希腊英雄Achilles,Achilles的儿子拥有Hector的妻子Andromache,Hecuba则属于慧黠的伊塔卡王Odysseus所有,Cassandra被带入时向众人预言:Agamemnon带她回去时会遭报应而死,而特洛伊的英雄Hector将自此扬名。 美丽的Polyxena被杀死于Achilles的墓前,而Hector的幼子Astyanax被人从塔楼上扔下活活摔死。悲痛欲绝的Hecuba斥责希腊人残忍,而引起这场灾难的Helen却得到了斯巴达王Menelaus的原谅,与之团员。传令官下令将特洛伊烧毁,Hecuba欲投火自尽被阻。诸位女性向国土告别之后被带往希腊人的船只。 以电影原声发行的Trojan Women的配乐展示了电影音乐似的亲和力和内省,如同一首首的圣歌,一幅幅的油画,流淌于奥德塞的字里行间。冷酷的充满悲痛的声响塑造着一个又一个跨越时空的华丽,仿佛一把钥匙开启着我们尘封已久的记忆。整张专集全长50分钟,共分为30幕曲,不少都由唱诗班(有舞台上被俘的特洛伊女俘组成)和女声(女高音Veronika Iliopoulou)所演绎。音乐方面大量采用了希腊式的传统民谣和古老乐器,比如里拉(一种古希腊的弦琴),桑托利(铁制扬琴),竖琴等等,古老的歌谣里充满了让人恍若隔世的世纪回音,凄美萧瑟的旋律里满是事实无常的悲凉。以Voices作标题的开篇曲再现了那个刚刚经历了恐怖之夜的城市从万籁具寂苏醒之后的黎明,伴随着点点里拉弦音的奈声轻柔的抚去了特洛伊的夜色,而那些刚刚从噩梦中转醒还未来得及悲痛的特洛伊女人,却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另一场噩梦。之后的配乐将名为“Lament I,II ,III”“Desolate Land I,II”和古希腊悲剧的主要布局:3首Stasimon,3首Parodos以及两首Exodos混合在一起作为主线,其间穿插着像是Cassandra,Andromache和她的儿子Astyanax以及Hecuba主要悲剧人物的主旋律。 Parodos意为进场诗,即歌舞队进场之后所吟唱的抒情诗,此处皆由舞台上的特洛伊女俘表演,三首Parodos的标题分别为“The land I call home”,“Home of my forefathers”和“I wish I'm given there”,曲式和所用乐器都近乎相同的希腊民谣,暗含着对祖国家乡和逝去亲人的无比眷恋,也只有在这三首朴素的歌谣里,我们体会到了整张专集都不曾有过的温暖,那种透过对美好往昔回忆和怀念的气息掩盖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的凄凉。 Cassandra,Eleni Karaindrou为这位美丽虔诚的特洛伊公主作了两幕曲, Cassandra's Theme和Cassandra's Trance。前者的竖琴撩拨着Cassandra高贵的心弦,她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她将所有的悲哀均化做了无情的嘲笑,讥讽那些从前并不相信她所做的有关木马屠城的预言而如今却又痛不欲生的女人。后者拍击的bendir引领着Cassandra的恍惚的独舞,也许Cassandra的悲剧就在于此时的她早已明了和Agamemnon回去的自己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但她无力抗拒,即使可以,她也宁愿与特洛伊的仇人一同赴死。 艳冠群芳的Cassandra,因为受到了Apollo的倾慕,被赋予了预言万事的能力,可是由于她的负情,能力顿时成了诅咒,Cassandra成了无人肯信的凶事预言家。可悲的她就在回到希腊的当晚就同Agamemnon一起被Agamemnon的妻子及其情夫斩杀于迈锡尼王宫。 Lament for Astyanax,这是一首悲伤的歌曲,如泣如诉着这一整出悲剧中也许也是最大的一幕悲剧。一个无辜的孩子,于希腊士兵原本该喷向他的英勇善战的父亲Hector的仇恨之中惨死,“Oh bitter lament, my bitter boy ”,Veronika Iliopoulou,来自旷野废墟凄迷忧伤的旋律下最孤独的吟唱,安然温愫中无法克制的颤抖,预示着一切悲凉的无终。高潮过往,即将落幕的悲剧迎来了Exodos(终场)中的第一首,与前面的Terra Deserta颇为相似,都将强烈质感的节奏和旋律结合在一起,遥相互应,非常的希腊式,除了采用里拉琴,桑托利,奈,还使用了一种名为daouli的古老乐器,这亦是一种希腊本土的演奏乐器,种类繁多,多因由大小,音调或是制造者的不同,绝大多数的daouli的制作由演奏者本人完成,它经常被挂在左肩上,有左右手分别持棒演奏,不过在这里,daouli的表演是由演奏者的手指完成的。 尾曲依旧和Astyanax有关--Astyanax' Memory,平和的有如首曲中写意的特洛伊的黎明,在这片复仇女神,死神和毁灭降临之后的宁静与安详中,让我们再来回味一下Andromache和她的儿子生离死别的场景,两千多年以后依然打动人心: “我最可爱的乖乖,最宝贵的孩儿,你就要离开可怜的母亲,死在敌人的手里。赫克托耳呀,你不是让我生一个儿子来让希腊人屠杀,而是让我为这富饶的小亚细亚生一个国王。孩子呀!你曾是母亲怀中的小宝贝,这时候你快拥抱我,拥抱你的母亲,用你的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这是最后一次了。把他带走,要杀就杀了他,还可以把他的肉用来吃,神明这样地害了我,我没有力量使这孩子免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