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容颜
作词:黄越绥 作曲 演唱:李子恒 400年来 母亲台湾孕育了 也包容了无数子孙 我们每个人在母亲台湾的怀抱里 各自成长 做梦 立业 绵衍 传承 如同天下所有母亲对子女的爱 这个蕞尔小岛 挺立在太平洋边 宽容无私地拥抱每一个岛上子民 默默的看着我们一暝大一尺 但当我们现在羽翼已丰 口中高喊 台湾是我的母亲时 有几个人还记得母亲的真实容貌呢 母亲的容颜 是一份追思 一种感念 一点期许 用12段朴实的文字 12首动人的旋律 一个真诚的声音 还原12段真实的故事 12个熟悉的场景 一丝由衷的感谢 重新拼凑我们所熟悉的母亲的容颜 当此刻的我们在各自寻找心灵止痛药的时刻 先从还原 母亲的容颜 开始吧 先从寻回 台湾的爱 开始吧 或许我们看到的不是母亲脸上风霜岁月留下的纹络 而是满布无助的泪痕 你我 是否该做些什么 一个小小的心愿 何时再让母亲重展笑颜 何时再让台湾重现生命 台语歌■胡如虹 从「秋蝉」到苏芮的「牵手」获得金曲奖最佳国语作词人奖,李子恒创作过四百多首歌曲,但直到「母亲的容颜」才让人惊觉他的声音表情原来这么诚恳、温暖。 「母亲的容颜」以黄越绥的诗词为主轴,她用女性的角度记录了台湾这几十年来风土民情的变化,由李子恒包办制作、作曲、编曲、演唱,透过第一首曲目「大树」的歌词「庙口有一欉大树╱伊e头毛自然虬╱鸟仔会当伫顶面来作巢╱伊甲人斗阵无冤无仇」,勾勒出多数台湾人周遭亲切的场景,挑起人怀旧的心思,也清楚表达出整张专辑质朴的人文氛围,恣意挥洒台湾的乡土情怀。 黄越绥丰富的人生阅历与女性特有的感性,让整张专辑充愿浓的爱意,无论是对土地之情,如「大树」、「白鹭鸶」、厝角鸟仔」;夫妻情爱像是「情近路远」、「咳咳嗽」;还是对父母之爱,如「放风吹」、「讨海人」、「摇笱」,犹如新诗的歌词自成一种音律,李子恒以民谣曲风传达出歌词中喜怒哀乐的音乐情绪,加上编曲选择以吉他、月琴、大提琴等乐器营造出歌曲的温暖感觉,让人听完整张专辑后仍余韵缭绕,尤其是「讨海人」在大提琴低吟声中,唱着「阿爸你是阮所爱e人」,冷不防地撞击了多数人对父亲说不出口的爱意,更是教人久久难以平息澎湃的亲情呼唤。 不同年代的人听这张专辑各有不同的感触,各自掉入不同的时空隧道,对五年级以上的歌迷来说,更是一种成长记忆的回溯。 专辑命名为「母亲的容颜」,以晴空万里、青山浮云为背景,大树为主角,CD上则是台湾的图像,完全不见李子恒与黄越绥的任何影像,除了意味者创作人希望将音乐回归于音乐本质,也看出擎天唱片企图藉由这张叙述台湾人共同成长经验的专辑,让大家抛开自总统大选以来族群对立的仇恨,找回对台湾爱的记忆。 简单动人的台湾民谣 █刘天健 「民有所思,民有所感,歌之舞之。而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始成民谣。」大地是民谣的母亲,早期人们从生活中去体验,以声音流露出对现实生活环境的感应,如此而有了早期的自然民谣。 在台湾早期民谣中较具代表性之一的作者邓雨贤,在1933年创作了「望春风」这首经典作品,简单的旋律中把五声音阶巧妙的配上李临秋充满文学气息的歌词,使这首歌至今还是台湾人做为一种族群认同的象征之一。 台湾民谣这个似乎已经失传的音乐型态,终于继陈小霞的「大脚姐仔」之后又有了薪传人–一手包办编曲、作曲、制作、演唱的李子恒,如同1933年邓雨贤与李临秋的合作方式,将黄越绥的诗词谱成歌曲,完成了一张令人感动的台湾民谣专辑「母亲的容颜」起手式「大树」,先来个悦耳的竹笛声配上清新的木吉他,感觉上已经踏在一片青翠的草原上,微风轻吹听着大树叙述着多年来在树下所发生的故事。 竹笛在整首歌曲中穿梭,配合着李子恒的歌声确实表现出与1933年人们不同的生活背景;第二首「放风吹」从主歌大调型的温馨感人转而到副歌的小调悲伤,就像黄越绥在手札中写着「风吹来了母亲的呼唤」这种对亲情的一种思念情深。 接下来的「白鹭鸶」有着早期民谣曲风的特色,清新舒畅,前奏的木吉他展现出李老师精湛的吉他技巧。 而在「阿嬷e手」中古典尼龙吉他弹奏着带有月琴的音符又有西方蓝调的乐句,抓弹式的吉他伴奏搭配着说唱式的歌声,缓缓叙述着阿嬷一生的悲喜哀乐,对映专辑中另一首歌「咳咳嗽」运用不同于古典吉他的木吉他,同样有着西方抓弹式蓝调乐句,却是另一种阿公对阿嬷的点点爱怜及老年人对人世变化的无奈。 「讨海人」悲伤的大提琴声似乎拉出了传统台湾阿爸不屈不挠的坚苦韧性,歌中以小孩的角度唱出对父亲一种仰慕及不舍的思念,对照李子恒在陈小霞「大脚姐仔」中的一首作品「阿爸的目屎」一样的感人肺腑、落泪无尽。 值得一提的是专辑中「卖杂细」前奏的叫卖口白,有着陈达老先生在「思想枝」中独白的气味,整首歌曲运用蓝调说唱方式演唱,曲中月琴与吉他的对话,也代表着新旧时代的文化冲击。 专辑最后一首歌曲名叫「水灯」,再次以大提琴独奏拉开整首歌的悲情曲幕,随后搭配古典吉他串起人们对228的宽恕与怜悯,就如同歌名一样,气氛飘飘然。 而李子恒的歌声也唱出台湾人世世代代特有的悲情飘摇文化,新台湾人们,您是否也应该一起来聆听呢? 当复杂的情感 走进简朴的文字与音符里 ■李子恒 「母亲的容颜」这张专辑,放在充满数字化思维和文化认知混沌的现状来看,并不是甚么异类或另类,更不是甚么后古,依我自己的主观,根本是一种因缘,和一份充满自我感动与谦卑的情怀,因此,真要定义「母亲的容颜」,可以说只是在这错移的文化情境之下,给予一个安适的「归位」罢了,也许归位过了头,而不免嗅出了浓浓的旧家具味道,但,制作音乐当时,却又不是刻意的怀旧行径,左思右想,发现这张唱片原来是出于一种潜伏情感的被激发,那情感是复杂的,是新旧交织的,是深埋在台湾母性概念下的一种过往和企盼。 黄越绥老师歌词的朴实、浅显、平易,不会有懂台语的人看不懂、听不懂,而其深入、诗化、象征,也不会有关怀台湾的人不理解、不接受,于是,强烈的文字共鸣,令我在谱曲、演奏、演唱的过程里,努力的自我克制、求其简化,以期腾出足够容纳复杂情感的想象空间,那些复杂情感是甚么?是透过创作、透过时空,穿梭在台湾人间和历史片段的交织、流逝、再组合的过程,是人文挣脱数码文明的一份苏醒,而引发出失觉已久的、本能的忧喜欢伤,教珍贵而令人疼惜的笑泪往事从心里再度脉动了起来。 严格来说,我不是个吉他好手,不是个编曲人才,更不是个优秀歌者,充其量是个长期蛰居幕后的音乐工作者,之所以勇于参与、勇于演出,只是凭借一股朴拙的热忱,在这个充满争伐的年代里,用谦卑的心意回敬我十六岁才来的台湾,纵然台湾不是我的原乡,但在生活上、在成长上、在文化上、在漫长居住了三十几个年头里演化成「台湾人」的角色时,台湾早已提供了我一份母性的认知和依靠,而我,也在生命共同体的交织中,早已成了台湾的儿女。 于是,当复杂的情感走进简朴的文字与音符里的时候,我深切地感悟到,台湾需要的不是悲情,而是真情,台湾需要的不是对立,而是宽容,台湾需要的更不是分裂,而是结合,一如歌词与旋律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只依自己的韵脚各行其道,而不加以揉合,不然,我们永远再也写不出甚么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