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香水

曹芳，一个普通的名字。没有声色包装的噱头，也没有外部强有力的支持，在这个垃圾音乐漫天飞舞的年代，谁会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产生兴趣哪怕停留半秒。就这样擦肩而过。 最早曹芳的名字在陈倩倩、金海心的专辑中浮光掠影的滑过，其创作的歌曲却都是她们专辑里最有灵性的作品。第一次在排行榜上听见曹芳的《春华秋开》，有眼前一亮而心照不宣的惊喜，仿佛初春的花蕊隐约枝头。于是找来了曹芳的几首歌曲，没有太多期许的放来。一首首如灵动清新的风弥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听到几近出神，好象瞬间发现了新大陆。这样的惊喜不亚于当年第一次听见陈绮贞(人物，图库，视听，唱片)、有耳非文、跳房子。就在除夕打烊的灯光亮起时，满心欢喜地买来这张《黑色香水》，作为给自己的新年礼物。浮躁的周遭让无邪的眼神隐匿其中，当偶然相遇时就这样点石成金了。 在网络上只找到曹芳出生于西双版纳、是一位创作女歌手这样的只言片语。作为小柯(人物，图库，视听，唱片)创办的钛友文化这个独立厂牌其下的新人，曹芳似乎以一种完全独立的创作方式和音乐表象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没有商业上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枷锁，也没有另类颠覆主流的所谓野心——毫无负担的动听。她更像是一本女生琐碎的心情日记，夹杂着中文英文简单的歌词，仅仅是生活化近似白描的写意，富于想象的音乐拼帖，自然而清新。专辑的12首作品既有简约的民谣、独立流行曲，也有英伦摇滚、Thip-Hop、电子、New Age、Bossa Nova的相映成趣，却毫无多元化风格的堆砌之感，所有的元素都平铺直叙般地与曹芳本人融为一体，统一，顺流直下。看到整张专辑的幕后阵容，有些吃惊。不管是制作人小柯、这两年冉冉升起的新锐音乐人王晓东，还是国内黄金级的乐手吉他李延亮、贝司手李剑、鼓手耗子(郑朝晖)，都给了这瓶“黑色香水”最浓烈的底蕴支持。 ◇饮酒篇 专辑的第一首《黑色香水》，舒爽的开始。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曹芳清了清嗓子，自言自语般天真的语言。耳旁清脆的吉他、贝司、鼓在跳动的节拍中上下愉快地起伏着，潜伏其间的弦乐就这样不经意地渗了进来，忽然又传来一声熟悉的QQ鸣叫，如此的惬意…… 《春花秋开》，李延亮大提琴般低沉的吉他声线前后呼应，民谣吉他错落有致的轻描着稀疏的线条。“你是春天的花开在秋天落叶缤纷的季节里”，曹芳就这样淡淡地吟唱着，茸茸羽毛般的和声像鹅黄一样温暖。伴着略微轻盈略微摇摆的打击乐，听者和歌者共享着微温的春光与这一地金黄的银杏…… 《失陪》忽然急转直下，干净利落的英式摇滚。飘渺的和声配合着漠然的表情，在谨然干练的乐队架构中，酣畅的释放！《透明对白》更像是空荡荡房间里的自问自答，却没有一丝的矫情。《橘子汁》如同它的歌名，清凉的吉他在电子音色的搅拌下冒着泡泡，一段短小的花腔吟唱同音乐一样自由，酸酸甜甜。《基诺山》，在Trip-Hop迷幻的节奏中却描绘着西双版纳最氤氲缭绕着晨昏，副歌的民族乐韵与村寨民谣的采样，忽如天降般妙笔升花，纯朴的民风徐徐飘来…… 专辑还收录了曹芳创作的三首英文小品。从容地跳过语言的壁垒，别具一格。 《Two Weeks Holiday》，当旋律响起的那一刻，我竟有流泪的冲动。吉他舒缓地勾勒，交融的提琴与人声温暖无比。如此清澈悠扬的旋律缓慢前行，潺潺地流入心田，她轻轻地唱着“bamboo house”，仿佛牵引着回到了如梦似幻的童年，纯真而美好……此时，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Garbled account》，让我想到了朴树(人物，图库，视听，唱片)的《今夜的滋味》，清爽的吉他与些许的电音不断缠绕，不断旋转。王晓东在专辑中的编曲制作也颇有当年张亚东的风范。《So Cool》，一首典型的Indie小品，歌曲中曹芳与自己的和声仿佛扮演着一对可人姐妹花，她们坐在草坪上，饶有兴致，微点着头，望着蔚蓝的天，无忧无虑地唱着：“lovely so cool……I\\\\\\\'m 20 years old……”。 雨声滴答，失落的吉他，自语，《落单》是专辑短小的插曲。之后的《小病人》又一下子神采奕奕起来，The Cranberries式的吉他走向，暴风骤雨地袭来，曹芳拖长了尾音，一点点的神经质和歇斯底里。最后一首《别样生活》，拉下车窗，让吹过的微风抚摩脸颊，在浮动浪漫的Bossa Nova中，一路风景，渐行渐止…… 酸甜的青葡萄酒，醇厚悠长的红酒，还是生生民间的佳酿——这简单而别样的生活。 ◇抹香篇 听这张曹芳的《黑色香水》，脑海里始终浮现着田原、有耳非文这些个性女声。相似于细小轻巧凝练的演唱方式，不拘一格的创作轨迹与从一始终的自我尊重。但曹芳却没有田原的一味拔高不易亲近，也没有有耳非文地域与文化的距离感。她就像是我们身边校园里的某位女生，穿着个性的服饰，有着独立的思想，或许带着桀骜的表情，但却没有张扬娇柔的粉饰。也许你无须意会她歌中所有的表达，她的自言呓语故事梦想，她的快乐忧郁幸福悲伤，这些真实与率性已在自然简单的外表下率动而出了。动听舒适与真实是她的追求，生活本应是如此。 如此浮躁的年代还有惊喜吗？在商业与个性的夹缝中，我们苟延残喘着。就在我们费劲思量庸人自扰之时，曹芳只是用着最简单的旋律最质朴的手法，还原着自己，吟唱着自己眼中的世界，流畅的基调不露痕迹自然而然的一张一驰，像散落在空中的淡雅花瓣，余香晕晕…… 很遗憾的是，对于这样的indie之声，滞后的推广模式显然没有跟上曹芳的步伐，所谓“另类”的归纳就这样一语毙之石沉大海了。实际上以《黑色香水》的质素，曹芳绝对能取得当年田原一炮而红的轰动效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并未错过这个独特的声音，否则我的2003也将留下不小的遗憾。有生命的音乐终究不会隐匿、停止她青春飞扬的脉搏跳动。 别样生活，饮酒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