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记
这城市,若没有灵魂歌手在前面唱,荒野就要追上来了。 是什么让我们忘不记家家? 为无路可逃的泪滴,找一个家 为无可救药的伤心,找一个家 为无家可归的灵魂,找到这一首家家… 忘不记家家 UNFORGETTABLE JIA JIA super woman SUPER VOICE! 日本艺术家奈良美智曾说自己深受一个小女孩的回信感动,只因为那五岁女孩跟他说:「当我一感到孤单时,我就想喊你的名字!」奈良说:「没想到她最懂我,力量久久不熄。」家家也是一直这样,对她来讲孤单是个自然的选择,她说人们总爱找最好的,但世上只有最适合你的,不管怎样,找到了就要让它陪着你,家家就如此紧抱着她的歌声。这城市风一吹,剩下的不多,家家落脚在孤单处,与你一步之遥。 要上高中那年,她搬到台北来住,不知台北是这么寂寞的地方,什么事情都会引来热眼冷心肠的注视,不喜欢自己看来跟他人有任何不同的她,喜欢待在家里,买菜、洗衣,单纯过生活,她唱的歌声像硬跟天借出阳光的气魄,而她的人则是在屋里打开窗听雨声那种,不是多悲伤的人,而是索性大量的黑夜空气都跑进屋里来的直率,感情一摊开来就不知道要收去哪里的人,有一大堆的OS,满脑如闹市正热,于是在这小城市里,只能妥善收好。家家看似爽朗自在,然后正如她名字转身隐入巷子里。 到现在仍是这样,我跟自己讲话这是个不唱不行的女生,小时候是一大家子洗衣服、打扫都在唱,这是全家的传统,某天家家小学时,洗澡间大唱完跟母亲说要当歌星,全家都笑了,没人当回事,包括她本人。她是日常自己坐观众席多些的孩子,跟姐姐们年龄有差距,没人陪她玩,她就在连续剧里找同伴,跟着那些八点戏码哭跟唱,连跟姐姐吵架时,都会学女主角说:「没关系,那你打死我好了!」她说家里大人看她大抵是有点孤单可怜的,「我家人都很习惯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独白,这种事我常做,到现在仍是这样,跟我自己讲话,讲生活琐事,我有时会有些想象,自己笑出来,朋友看我这样也跟着笑。我跟我自己作伴,感觉很好。」「来台北,我都在家里,出去玩会想要回家,还曾有不想去学校的时候,因为我不了解同学,友试着做沟通,但他们也不了解我。」家家喜欢走熟悉的道路,尤其家附近那些巷弄,买菜与打扫、街角刚出炉的暖和食物,日常生活的松软气息,让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为何觉得不安全?家家一早本来没有想跟相信音乐签约的,周遭人想她在考虑什么?明明是个不唱不行的人啊?「我不想让自己太显眼。」她说,对她来讲那是危险的讯号,之前昊恩跟家家一起出片的时候,体型就成为话题焦点,「我无法用自己的体型去娱乐别人,但我们又无法不自在,这就是我们身体,渐渐听到不是滋味的,也有人说我把姐姐纪晓君的营养都吃掉了,大家都认为你应该减肥,应该要怎样…。」要怎样等待,这雨才会停下来?她静静地等待大雨停似的,从小就如此,「我都很顺从啊,我不会回应这些事,但有些人就是故意要去戳,不熟我的人常跟我打招呼说:『你瘦囉?』我想你是只有认识我的胖吗?因此我在音乐有股冲劲,是因为某部分很反骨,大家都在反对我的外型。」她形容那是「第二眼」,自从来这人多的城市,「第二眼」无所不在,甚至不用多说什么。 「大家的伪善,其实是可以从眼神感受得到。那些多一眼的感觉一直出现,我很想把自己藏起来。」无处不在的伪善多数决,让她唱出了不同的东西,情感纤细地无孔不入,透过全身的共鸣要挡住这世界的干扰,消极地提出她的否决票。唱歌是走钢索,最吵里的最静于是她既想缩进洞穴,但又必须在铺天盖的目光中找一条出路,唱歌是唯一的选择,原本家家是做电话调查的工作,安居这份安逸但内心并不能安歇,在接下许多和音的工作邀约后,发现一唱内心的白噪音才停止,那份安全经过操练逐渐成为“安定”的渴望,她说:「我的环境太多音乐人,我家族就是个乐团,找安全感的我,很自然就走回这行。」 曾经她的名字都跟别人连在一起,比方纪晓君的妹妹、昊恩与家家的家家,「现在一个人是寂寞,但之前就只是表演自己的一半,一件事若想做到底,一定会受伤了。」即便自己出来唱了,这世界一压下来,就习惯熄灯安静的小女孩,还是面临到早已预知的问题,歌声曾受到金曲奖肯定的她,这次昊恩不在旁边,要单独出片,是要掏出自己灵魂唱的,就如她形容自己:「我满脑子垃圾话。」内心那些反抗的情感,要怎么准确地表达出来?进了录音室,唱歌是件很“静”的功,她录音时果然是十足吃了苦头,那份静毕竟是磨心的,从喧哗中磨出来的底蕴,没有一个好歌手唱歌不是风雪里的净空。唯一的方法,将孤单吐出来「录音初期有些歌词是我吃进去,吐不出来,录到与阿翔合作的“不一样的朋友”时慢慢豁然开朗,阿翔老说跟我说:“你就讲话,不要唱歌,用你独有的气音去诠释就好了”,那首歌让我唱得很舒服,虽是首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歌,但那平静的表现方式,却让我感觉被释放了。」那片大海习惯被关在一个水龙头里,说话则是涓涓细流,可见家家逞强,背对自己情绪惯了,收着唱,自己松手于那踏不到底的深,宁可闻风不动地天地变色。 她自己也说:「我自我要求真的高,因为知道唱歌这部分,自己是可以做得到一般人做不到的,所以从很久以前我就像在钢索上走路,觉得有安全感时就会走过,感觉不安全时会掉下来,如果不走钢索又会觉得我的人生价值就要失去了。」但感到不安全时怎么唱呢?录「忘不记」与「泪滴」时,钢索的确狠狠得把她抛了下来,「“泪滴”录得特别久,小芬老师说我没有把词的感觉唱进去,我前几次录真的是没有唱进去,好像有一点一滴要从心理流出来的感觉,唱得身体很痛,连呼吸都会痛了,从“忘不记”开始,身体的状况就开始出现了,全身都在发炎,唱得我眼泪在眼眶打转,那次录就OK了,但我从来没想到会这么痛苦,我真的难过我做不好这件事,为何以前做很简单,就好像下阶梯,当你怕跌倒,就真的会跌倒!」 不对等,对所有巨大的对话以前觉得孤单无所谓,朋友与家人在就好,避开众人舆论与烦嚣,她这样一路走到现在,内心的恶寒还是会来,这次伞下的小世界可挡不住多年风雪,「泪滴」的后座力是流进去的,而不是能哭出来的东西,「忘不记」是个记忆尾大不掉的遗迹,家家多年以好强搭出的城池,一夕唱进泥沙里。「学生时代参加歌唱比赛,那是我有把握,我才去做,我若知道我不会赢,就不会去做,有些人说我看起来没什么自信,那就是我有把握跟没把握的差别,而当歌手这职业却是有自信与没自信时都得要被人家看的。」讲这话时,家家小小的,当你不想跟这世界角力时,它硬是会把你绊倒几回的,粉身碎骨了才成巨人,舞台上没有明星不是存在于他的魅影,这关卡一过,会唱歌的小鱼才能流进能驾驭舞台的大海。 「有时根本没有梦。」她讲到前置作业期的生活:「不是累到趴,就是睡不着,醒来累,最近这样的情况比较频繁,之前也会这样,习惯性地担心,事情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我的包包总是很大,东西很多,但以为有一天一定用得到,想忘掉压力,可是去热闹的地方又好累,你明明知道那很累,在人声吵杂时时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唱歌是很伤神的事情,用心唱是不会轻松的。」在录音室时她曾吐出来,「我不是那种那实时反应的人,回家才能想到各种答案,然后一直地想。」灵魂乐把你脱光了,大家都一样。妳想象中的音乐是什么样子的? 她说:「音乐是地图,我希望自己是导游,可以带大家去不同的地方,有的地方或许不可爱,会唤起你的伤口,但去了就解脱了。」她脸上开始出现暖烘烘的盹意,「以前我爸半夜都会放西洋歌曲,或东洋歌曲,很多是我阿公阿嬷那个时期的歌,我家族给我的音乐养份很好,自由跟音乐是部不可分的,有些歌可以套用很多种感情上面,不只有情爱那种,你就会发现路原来是这么宽,你想要什么情绪,就看你怎么走,其实路不变 ,只是你选择靠边边走,自然就会走窄,你走中间,或跑或游走,前面就是宽广的,这就是灵魂乐吧,它不只侷限在歌词字面上的意思,有人把它当福音歌,它不是,灵魂是每种意思都有可能,你可以走去山上一片平坦,也可以走进天空,灵魂乐是最自由的,它无法被定义。」「我觉得大家都一样,很多人都追求跟别人不一样,但在灵魂乐里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较好,大家脱掉伪装都是一样的。」 我现在知道为何她说同学不能理解她,在灵魂乐里长大的人,里头赤裸地没比较心,在这社会是太稀有。稳了是家,每日有每日的落脚「我把我身体打开了,灵魂就跑出来了。」她自己知道答案,只是之前蜷缩在他人的价值观外太久了,台上是个既公开又最隐蔽的地方,我想她进对行了。「不是找个最好的,而是适合你的,不管怎样,陪着你都行。」她说,或指专长,或指情人,或指一把歌声,家家座落在孤单上,于是灯火不熄,就在你一步之遥。 2011年9 月 随着「五月天3DNA追梦」3D电影在世界各地同步首映,电影配乐中重新演绎五月天经典歌曲只闻其声的一个女声,高科技影音特效的强大火力也遮掩不了这个出自肺腑的灵魂之音, 全亚洲都在问:「那个女声是谁?」 2011年12月 受邀担任「五月天诺亚方舟」小巨蛋连续七场破纪录的演唱会嘉宾 家家来自山林、从天而降的歌声 随着数十场五月天演唱会,已经累积数十万现场歌迷的讚叹与意犹未尽... 全亚洲都在等:「一首"知足",已经不够让我知足!」 2012年12月29日 末日后的地球是否再也找不到值得渴望的渴望? 无感了的世界愿不愿意听一个亚洲的Adele的爱欲热情? 全亚洲的灵魂终于找到自己的家, 在家家的肺腑裡,点燃了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