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 [00:00.88]欢迎收听由懒人听书出品的 [00:03.68]大国重工 [00:05.60]作者 [00:06.40]齐成 [00:07.60]播讲 [00:08.44]石头 [00:11.64]冯孝晨这话就说的比较艺术了 [00:14.67]相当于像罗翔飞表了中心 [00:16.99]却又不算特别直白 [00:20.19]罗翔飞对于冯孝晨的这个回答 [00:22.51]比较满意 [00:23.87]他点了点头说道 [00:25.91]的确 [00:26.79]你现在还小 [00:27.83]也不着急解决干部编制的问题 [00:30.55]你放心 [00:31.59]只要你好好干 [00:32.87]干部编制迟早是会解决的 [00:35.55]目前嘛 [00:36.39]还是先到企业里挂个工人编制比较好 [00:40.03]这事 [00:40.79]我会让田秘书抓进去办 [00:44.75]我明白 [00:45.63]我们明天就去联系 [00:47.87]田文健连忙答应 [00:51.03]那我先谢谢罗局长了 [00:52.99]冯孝尘到 [00:54.47]他不急着要解决干部编制 [00:56.59]但弄个工人编制还是必要的 [01:00.04]正式编制 [01:01.12]工资就能多一些了 [01:02.80]总比他现在还拿着临时工的工资要强 [01:07.08]钱意事里 [01:08.32]他还真不是特别关心工资的多少 [01:11.16]反正 [01:11.75]都够他生活得不错 [01:13.96]到了这个世界 [01:15.11]他才发现 [01:16.08]工资标准真是太重要不过了 [01:18.60]临时工一个月才二十多块钱 [01:21.24]以他这个岁数 [01:22.47]正是吃饭不知宝的时候 [01:24.83]如果不是出门之前母亲给他塞了点钱 [01:27.88]他现在 [01:28.75]就已经要沿接乞讨去了 [01:33.51]说完编制这件事 [01:35.23]罗翔飞 [01:36.19]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01:38.91]小峰 [01:40.12]刚才孟部长在电话里说 [01:42.28]他们准备 [01:43.23]改变原定的二十五厘米挖掘机的研制计划 [01:46.63]采纳你的一些意见 [01:48.15]通过引进 [01:49.19]消化吸收的方式 [01:50.83]重点解决大型挖掘机基础工艺的问题 [01:54.99]他希望和我们以及机械部组织一个联合公关组统筹这件事情 [02:00.16]特别指明要你参加这个公关组的工作 [02:03.60]你 [02:04.04]有什么看法 [02:06.04]我服从组织安排 [02:07.88]冯孝晨 [02:08.72]毫不犹豫地说到 [02:11.00]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02:12.68]在一个部长一个局长面前 [02:15.16]其实是无管紧要的 [02:16.95]自己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 [02:19.23]人家想把自己塞到哪儿去 [02:21.20]自己哪有拒绝的余地 [02:23.56]既然根本就没有自主权 [02:25.44]还不如装庄姿态 [02:27.04]显得心情愉快的样子 [02:28.79]也让领导对自己 [02:30.16]有个更好的印象 [02:33.36]好 [02:34.51]罗翔飞称赞了一句 [02:36.44]然后说道 [02:38.04]我把你从南疆戒调过来 [02:40.20]原本呢是想让你继续参与南纲一七八零闸技的引进工作 [02:45.59]不过我们目前已经暂停了与三立志港所方面的谈判 [02:49.19]正在按照你的建议寻找国际咨询公司 [02:52.03]帮助我们做成套设备的引进工作 [02:55.23]我们过去 [02:56.27]没有和国际咨询公司接触过 [02:58.55]现在还需要货比赛所以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03:03.36]这段时间里你去参与一下其他的项目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03:07.92]不过 [03:08.80]基层工作 [03:09.68]可能会比较辛苦 [03:11.00]你要有些思想准备 [03:14.12]冯孝晨点头到 [03:15.88]没问题 [03:16.80]我过去当过知青 [03:18.20]吃苦方面是没问题的 [03:21.48]那就好 [03:22.64]罗翔飞道 [03:24.28]孟部长在电话里反复提到 [03:26.48]这次他们修改原定方案 [03:28.32]主要是参考了你的建议 [03:30.56]你能不能在这里再给我讲一下 [03:32.88]你对于煤炭步搞二十五厘米挖掘机 [03:35.83]有什么样不同的思路 [03:38.47]可以 [03:39.83]冯孝晨爽快的应道 [03:41.99]他也没法不爽快 [03:43.79]不管怎么说 [03:44.79]他是罗翔飞带来京城的 [03:46.99]算是 [03:47.59]罗翔飞的嫡系 [03:49.55]他去向孟凡泽讲了一大堆想法 [03:51.95]如果反过来还对罗翔飞吞吞吐吐 [03:54.91]那就不合适了 [03:58.03]看到冯孝晨摆出一副备长篇大论的样子 [04:02.08]田文健就算心里再不痛快 [04:04.24]也只能在旁边做好 [04:06.00]乖乖地掏出笔记本 [04:07.84]开始准备记录 [04:11.20]冯孝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04:13.52]开始说到 [04:15.20]从一般的市场规律来说 [04:17.15]生产是为需求服务的 [04:19.07]一线生产部门 [04:20.36]需要什么样的装备 [04:22.00]装备制造部门 [04:23.15]就被他们量身定做这种装备 [04:25.71]同时 [04:26.32]制造装备的过程中需要什么样的配件 [04:29.24]更上游的配件部门就生产什么配件 [04:33.28]以三部为刚刚完成的十二厘米挖掘机来说 [04:36.83]它是为满足我国大型露天矿开采而提出来的需求 [04:41.39]三部为组织国内有实力的企业 [04:43.67]集中力量制造出了样机 [04:45.63]这就是为需求服务 [04:47.87]在制造十二厘米挖掘机样机的过程中 [04:50.79]涉及到电机 [04:52.23]铸断件 [04:53.11]液压件 [04:54.03]轴承 [04:54.75]特种齿轮等配件 [04:56.39]这是主机厂所无法制造的 [04:58.75]因此我们就寻找生产能力的企业 [05:01.32]为主机厂 [05:02.36]专门提供这些方面的配件 [05:05.68]没错的确是这样 [05:07.40]有什么问题吗 [05:09.16]罗翔飞问道 [05:11.68]冯孝尘道 [05:13.28]我刚才说过了 [05:14.52]这是一般的市场规律 [05:16.44]西方发达国家的产业链条 [05:18.40]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05:20.32]但是 [05:21.08]我们是一个后期国家 [05:23.12]如果一味按照这样的方式去组织装备生产 [05:26.44]那就会处于消极被动的状态 [05:29.00]在国家还能够对产业提供保护的情况下 [05:32.24]落后的装备制造业 [05:33.79]或许还有生存以及缓慢发展的空间 [05:36.76]一旦国门彻底打开 [05:38.59]国外装备制造业进入国内市场进行竞争 [05:41.79]咱们自己的产业就会全面崩盘 [05:46.39]听到冯孝沉说得如此 [05:48.55]危言耸听 [05:50.03]田文健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罗翔飞 [05:52.87]犹豫着 [05:53.71]要不要打断冯孝沉的话 [05:56.67]其实 [05:57.43]在私底下 [05:58.55]许多干部 [06:00.04]是这样想的 [06:01.28]有些人的观点甚至比冯孝陈说的还要悲观 [06:05.36]但这种话 [06:06.44]毕竟不宜放在大面上说 [06:09.04]如果是与罗翔飞同样级别的领导干部在一起私了 [06:13.00]说说也无妨 [06:14.36]或者冯孝晨自己在宿舍与同级别的底层干部交流也是可以的 [06:20.15]一个下级像上级这样直言不讳 [06:23.40]就有些犯计了 [06:26.71]罗翔飞注意到了田文健的眼神 [06:29.68]他微微摇了一下头 [06:31.15]是一天文件不要干涉 [06:33.28]然后对冯孝陈说 [06:35.40]小峰 [06:36.35]那么因你的想法 [06:38.07]我们该如何做呢 [06:40.87]冯孝尘道 [06:42.39]我们国家虽然是后建国家 [06:44.51]但我们有自己的优势 [06:46.19]那就是 [06:46.95]全国一盘棋的经济管理体制 [06:49.55]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 [06:51.39]我们称之为体制优势 [06:53.75]我认为 [06:54.47]我们应当纠正装备制造业 [06:56.67]只是为一线服务这种观点 [06:58.87]转而提出 [07:00.40]业为装备制造业提供支持的政策取向 [07:04.44]简单说 [07:05.20]就是把过去下游拉动上游的模式 [07:08.00]转化为下游推动上游的模式 [07:12.88]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07:14.68]你来说说 [07:15.72]拉动和推动 [07:17.08]是什么区别 [07:19.24]罗翔飞微笑着说到 [07:21.32]同时自己也铺开一张纸 [07:23.36]准备记录了 [07:26.00]冯孝晨道 [07:27.68]我举个例子来说 [07:29.20]就十二厘米挖掘技而言 [07:31.28]一开始是露天矿提出需求 [07:33.56]企业就着手研制 [07:35.56]在这种情况下 [07:36.91]企业的需求 [07:37.99]是由一线生产部门拉动的 [07:40.23]露天矿是项目的主体 [07:42.19]企业是被动的客体 [07:44.27]如果企业研制出来的产品 [07:46.31]得不到露天矿的认可 [07:48.11]露天矿转而寻求从国外购买装备 [07:50.91]那么企业前期的投入就会全部沉默无法收回 [07:57.03]的确有这个风险 [07:58.87]罗翔飞道 [08:00.72]作为参与了十二厘米挖掘机研制项目的领导之一 [08:04.52]他非常清楚 [08:05.76]国产十二厘米挖掘机目前面临的危机 [08:09.56]几家大型陆天矿 [08:11.32]对于国产设备 [08:12.72]颇有一些微词 [08:14.16]希望更多地使用进口设备 [08:17.28]三部为联合组织开发的大型挖掘机 [08:20.15]大型电动轮自械车等装备的工业实验 [08:23.36]遭遇了很大的障碍 [08:25.28]许多矿山 [08:26.24]都以种种理由拒绝接受这些装备的实验 [08:30.12]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 [08:31.84]的确会向冯孝尘预言的那样 [08:34.40]研制出来的国产装备 [08:36.12]最终 [08:36.84]以失败而告终 [08:40.44]对于矿山方面的想法 [08:42.44]罗翔飞也是能够理解的 [08:44.96]国产装备性能上不如进口设备好 [08:48.16]质量 [08:48.80]更是不够稳定 [08:50.28]在生产中吊链子的情况屡屡发生 [08:53.64]矿山那边 [08:54.76]也是有生产任务要求的 [08:56.84]人家没有理由替装备制造企业 [08:59.40]去当这试验品 [09:02.20]生产装备的企业与矿山 [09:04.40]都是国家的企业 [09:06.04]手心 [09:06.72]手备都是肉 [09:08.20]有些矿山的级别甚至比装备企业更高 [09:11.40]在上级主管部门那里有更多的话语权 [09:15.48]人家不想要国产装备 [09:17.40]装备企业 [09:18.40]也没有办法 [09:19.92]即便是罗翔飞 [09:21.31]有时候也不得不低三下四的去与矿山方面沟通 [09:25.64]恳求他们给国产装备提供一些机会 [09:29.72]倒是孟繁泽这种不级领导 [09:32.07]还有些权威 [09:33.40]有时候说句话 [09:34.68]矿山方面也只能服从 [09:37.19]十二厘米挖掘机能够找到矿山进行工业实验 [09:40.87]其中有很大程度 [09:42.39]是孟繁泽的功劳 [09:46.27]冯孝晨继续说到 [09:48.59]改拉动为推动 [09:50.23]核心就是把装备制造业的地位由从属 [09:53.75]转为主导 [09:55.19]国家应当明确装备制造业的发展是国家的核心利益 [10:00.40]是为装备制造业提供市场的客体 [10:03.56]国家给陆天矿下拨资金 [10:05.52]应当明确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 [10:08.56]应当用于采购国产装备 [10:10.68]要强制规定大型矿山中国产装备所占的比重 [10:15.36]这样装备制造业才能放手大胆地开展研发工作 [10:19.16]提高装备制造水平 [10:21.60]可是 [10:22.48]现在这种模式下 [10:24.00]咱们的装备制造业 [10:25.44]也同样制造出了十二厘米挖掘机 [10:27.96]与你说的模式 [10:29.36]有什么不同呢 [10:31.52]罗翔飞反驳道 [10:34.24]冯向尘头 [10:35.64]区别很大 [10:36.96]比如说 [10:37.88]十二厘米挖掘机的主机厂 [10:39.92]是北宁省临北重型机械厂 [10:42.96]它们虽然生产出了挖掘剂的样机 [10:45.36]但在生产过程中并没有形成完整的工艺文件 [10:48.76]也没有开发专门的工艺装备 [10:51.35]许多部件的生产 [10:52.75]都是采取近似于手工生产的方式 [10:55.63]没有开展大批量生产的意识和准备 [10:58.59]这就说明 [10:59.47]他们在开发和生产样机的时候 [11:01.76]并没有达到 [11:02.84]放手大胆的程度 [11:04.52]而是时刻准备的项目终止 [11:06.92]他们在重新回到原来的产品生产体系中去 [11:12.44]简单说 [11:13.68]生产一种产品的方法 [11:15.52]称之为工艺 [11:17.40]以煎荷包蛋为例 [11:19.32]荷包蛋 [11:20.12]是企业的产品 [11:21.68]提出荷包蛋这种概念属于产品设计 [11:25.20]荷包蛋应该有多大放盐还是放糖 [11:28.16]煎到七分熟还是九分熟 [11:30.24]都属于产品设计的范畴 [11:33.40]但一个荷包蛋仅仅设计出来是远远不够的 [11:36.88]还需要一套正确的烹调方法 [11:39.31]才能够完美地实现设计要求 [11:42.19]这套方法就属于工艺的范畴 [11:45.99]一个好厨师 [11:47.04]能够恰到好处的选择火力控制油温 [11:50.28]掌握煎每一面的时间 [11:52.31]确定放盐的时机 [11:53.83]从而可以煎出美味的荷包蛋 [11:56.83]而一个菜鸟厨师 [11:58.43]则会手忙脚乱 [12:00.04]不是煎糊了就是煎散黄了 [12:02.32]最终的产品让人无法下口 [12:05.76]传统的手工业生产 [12:07.28]是把控制产品质量的希望 [12:09.44]都寄托在厨师的技巧上 [12:12.04]而现代的大工业生产 [12:13.92]则特别强调工艺规范的重要性 [12:16.68]保证任何一个菜鸟经过简单培训之后 [12:20.00]都能够建出 [12:21.12]合格的荷包蛋 [12:24.28]要做到这一点 [12:25.44]就需要认真分析 [12:26.76]优秀厨师煎蛋的流程 [12:28.76]写成详细的菜谱 [12:30.32]说明 [12:30.92]火力应当调成几档 [12:32.96]油温应当是多少适适度 [12:35.32]兼每一面的时间应当是多少毫秒 [12:38.12]这样才能保证不同厨师煎出来的荷包蛋 [12:41.52]都是同一个品质 [12:43.72]这种细化到每一个步骤的菜谱 [12:46.19]在工业上 [12:47.24]被称为工艺文件 [12:50.84]仅仅有工艺文件还不够 [12:52.80]为了提高煎蛋的效率 [12:54.52]有些餐馆 [12:55.35]会制作专门的煎蛋器 [12:57.68]厨师只要把鸡蛋打在煎蛋器里到指定的时间再翻译面 [13:02.08]就能够煎出合格的核爆弹 [13:04.48]从而使煎蛋的人力投入时间成本 [13:07.28]都大为减少 [13:08.76]这种煎蛋器 [13:10.12]就被称为 [13:11.00]工艺装备 [13:13.88]临北重型机械厂研制十二厘米挖掘机 [13:17.08]其中自然也要涉及到大量的生产工艺 [13:20.92]由于是单件生产 [13:22.28]而且不确定未来是否还有订单 [13:24.76]临北重机从一开始就抱着鹰陋就简的心态 [13:29.16]许多部件的加工 [13:30.72]都是 [13:31.36]只追求结果 [13:32.43]不在乎过程 [13:33.60]更不必说 [13:34.60]编制完整的工艺文件 [13:37.76]比如一些大部件的焊接 [13:39.59]工人们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13:42.83]厂理便组织最优秀的焊工轮番上阵试验 [13:46.35]焊好了就算成功 [13:47.87]焊跑 [13:48.56]就换一个人再试 [13:50.43]往往是一个件焊接成功之后 [13:52.99]工人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成功的 [13:55.91]再试一次 [13:56.95]没准 [13:57.59]又焊不出这个结果了 [14:01.40]工艺装备的情况也是如此 [14:03.76]因为只生产一台挖掘机 [14:05.76]厂例认为 [14:06.72]不值得开发专门的工艺装备 [14:10.28]还是以大件焊接为例 [14:12.24]为了保证质量 [14:13.52]应当有专门的支架 [14:15.16]把部件固定起来 [14:16.76]这样焊接就比较方便 [14:18.84]但在只生产一件的情况下 [14:20.96]做一个专门支架就划不来了 [14:23.60]于是工人们 [14:24.60]便用土办法 [14:25.84]找一些替代品作为支架 [14:28.08]焊完之后再拆掉 [14:30.28]如果未来需要再制作一个同样的部件 [14:33.16]工人们必须重新搭起这个支架 [14:35.76]至于 [14:36.35]是否与上一次搭得相同 [14:38.11]就没法保证了 [14:39.83]而支架的结构一旦发生变化 [14:42.71]原有的受力关系等 [14:44.35]也都变了 [14:45.56]这就可能导致 [14:46.68]上一回焊接成功的经验在这一回 [14:49.39]却无法复制 [14:52.56]同样的情况 [14:53.63]也发生在总装厂的上游配套企业那里而且表现更为明显 [14:58.99]比如挖掘机中使用的液压件 [15:01.44]总共 [15:02.12]也就需要两三套 [15:03.76]专业的液压件制造企业 [15:05.72]根本不值得为这样几百块钱产值的东西 [15:09.00]专门去开发工益文件和工艺装备 [15:11.88]基本上就是想办法做出几件 [15:14.52]交差了事 [15:16.40]由于工艺不规范 [15:17.80]外购配件的质量难以得到保证 [15:20.56]在样品试车的过程中 [15:22.44]屡屡出现问题 [15:23.92]把总装厂的工程师们 [15:25.72]砌得不停地骂娘 [15:28.88]这方面的情况 [15:30.20]罗翔飞和孟繁泽 [15:32.00]都是清楚的 [15:33.48]只是他们都寄希望于在生产过程中解决这些问题 [15:38.48]更高层的领导 [15:39.80]往往不了解什么叫工艺 [15:42.00]他们只知道中国企业又一次造出了新东西 [15:45.40]把中国不能制造某某某某的帽子甩到太平洋去了 [15:50.68]在那些年月里 [15:51.99]中国有能力制造的产品清单十分耀眼 [15:55.80]但内行人都清楚 [15:57.47]其中相当一部分产品 [15:59.43]成本制造效率低质量不稳定 [16:02.68]一线生产部门 [16:04.12]更是想方设法拒绝使用国产装备 [16:07.28]最后形成 [16:08.24]许多费尽力气研制出来的国产装备被束枝高阁 [16:12.60]一线部门大量进口国外装备的 [16:15.60]尴尬格局 [16:19.12]冯孝晨作为一位穿越者 [16:21.64]清楚地知道 [16:22.72]中国装备制造业 [16:24.24]由单建生产 [16:25.60]走向批量生产的转型过程 [16:28.12]了解在这个过程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16:31.31]和精力的阵痛 [16:33.68]他所提出来的思路 [16:35.24]是将装备部门的工作目标 [16:37.48]由一味满足一线部门要求 [16:39.88]转向 [16:40.52]注重自身的技术发展 [16:43.19]说直接点 [16:44.24]就是一切为了做出更好的装备 [16:46.95]拒绝那些应付差使的E锤子买卖 [16:51.92]采取这样的方法 [16:53.52]在一段时间内 [16:54.76]会导致新型号的难产 [16:56.71]让上级领导在很长时间内看不到令他们欢心鼓舞的新产品 [17:02.36]但在练好内功之后 [17:04.20]新产品的开发将不再存在瓶颈 [17:06.92]届时 [17:07.52]就会呈现出新型号层出不穷的可喜场面 [17:13.11]在真实的历史上 [17:14.80]中国的装备制造业 [17:16.52]在上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就处于一个苦练内功的时期 [17:21.40]新型号的研制进度缓慢 [17:23.92]让人感觉 [17:24.83]似乎是陷入了停滞 [17:27.68]而事实上 [17:28.80]各家装备企业在这段时间里 [17:31.32]全面地提升了自己的工艺水平 [17:34.20]进入新世纪之后 [17:35.80]诸如大型火电装备 [17:37.76]水轮机组 [17:38.76]冶金装备等像井喷一样迸发出来 [17:42.12]而且只要手台机器投产 [17:44.04]就能具备批量生产的能力 [17:46.72]这是后话 [17:47.67]姑且放下不提 [17:50.39]难怪孟部长再散要求让你参与到调整后的项目中去 [17:54.84]你的思路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17:58.36]罗翔飞在经过一番之后 [18:01.04]缓缓地说道 [18:02.36]你这些想法 [18:03.64]有不少闪光点 [18:05.16]也有一些不切实际之处 [18:07.60]至于 [18:08.28]哪些地方不切实际 [18:09.96]我现在也不跟你细说 [18:11.48]你可以到实践部门去检验他们的对错 [18:15.00]我决定了 [18:16.04]组织一个小组参加煤炭步的二十五立方挖掘技项目 [18:20.28]明天我就在党组会上提出来 [18:22.24]请居党组审议 [18:24.08]如果局党组同意我的意见 [18:26.40]小峰 [18:27.12]你将作为工作小组的意员 [18:29.32]接受孟部长的亲自指挥 [18:31.68]不过 [18:32.44]丑话 [18:33.12]我可得说在前头 [18:34.44]你不能翘尾吧 [18:35.68]不能因为孟部长重视你的意见就忘乎所以 [18:39.15]和孟部长以及其他老同志说话的时候 [18:42.15]一定要保持谦虚 [18:43.47]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 [18:45.15]明白吗 [18:47.63]后面这番话 [18:48.95]可以理解成 [18:50.04]罗翔飞惊魂未定的结果 [18:52.95]此前田文健带来的假消息可真让罗翔飞吓出了一身冷汗 [18:58.23]到现在 [18:59.04]后辈还有些大良的感觉 [19:02.04]经过这一回 [19:03.24]他对于冯孝沉的杀伤力 [19:05.40]又有了新的认识 [19:07.20]这孩子可真是出生牛犊 [19:09.52]在什么人面前 [19:10.96]都敢放炮 [19:13.08]这也就是他遇上了罗翔飞 [19:15.44]以及同样以工作为重的孟繁泽 [19:18.48]如果换成另外一个心胸狭窄的领导 [19:21.68]没准就会因为冯孝沉的张狂 [19:24.36]而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19:28.64]当然 [19:29.52]在那个年代 [19:30.76]像罗翔飞孟凡泽这样心胸宽广的领导 [19:34.32]还是非常普遍的 [19:36.08]这些曾经在战火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老人 [19:39.80]思想觉悟 [19:40.76]是非常高的 [19:42.20]只要下属是真正从工作出发 [19:44.72]他们一般来说 [19:45.80]都会给予较大的宽容 [19:48.60]如果这位下属 [19:49.80]还能表现出一些才干 [19:51.80]那么甚至还能够获得他们 [19:53.80]格外的青睐 [19:56.84]我明白罗局长 [19:58.00]您放心吧 [19:59.04]我会注意放手法的 [20:01.72]冯孝晨 [20:02.64]诚恳地应道 [20:06.48]听到冯孝晨的回答 [20:08.32]罗翔飞翻了个白眼 [20:10.12]差点又想揪着冯孝晨教育一番了 [20:13.48]什么叫注意放式方法 [20:15.60]说到底 [20:16.56]你还是想继续放炮 [20:18.28]用你那些惊世骇俗的观点把老同志们吓得连夜跑医院去 [20:23.92]可转念一想 [20:25.44]自己看中冯孝沉的地方 [20:27.52]不就是他思想的尖锐吗 [20:29.87]如果压抑住他的思想 [20:31.52]让他说话刘三分 [20:33.48]岂不是浪费了这样一个人才 [20:37.52]好吧 [20:38.48]方式方法 [20:39.80]这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20:41.60]也一定要牢牢记住 [20:44.39]罗翔飞用重重的语气强调到 [20:47.68]说罢 [20:48.39]不等冯孝晨再撂角子他便更换了话题说道 [20:52.39]对了 [20:53.12]你刚从煤炭研究所回来吧 [20:55.32]是不是 [20:55.96]还没有吃饭 [20:58.43]冯孝晨眼泪都快流领导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了 [21:03.36]自己还在公交车的时候就已经饿了 [21:06.68]回来正想到王卫龙他们那里去蹭点东西吃 [21:09.88]就被传唤到了罗翔飞的办公室 [21:12.56]随便这么一聊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21:15.28]他已经感觉饿的前心 [21:17.32]贴上了后被 [21:20.04]罗翔飞看出冯孝晨的心理活动 [21:22.92]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检讨到 [21:25.52]抱歉 [21:26.32]我忽略了像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是容易饿的 [21:29.84]早想到这一点 [21:31.08]我就嫌让你吃了饭再来谈事情了 [21:33.87]这样吧 [21:34.84]食堂 [21:35.44]现在也已经关门了 [21:37.08]我这里还有一点饼干 [21:38.76]要不 [21:39.63]咱们三个将就着对付一顿 [21:42.67]罗翔飞在办公室里储备的饼干 [21:45.67]只是为了他加班熬夜的时候作为点心的 [21:49.12]到了罗翔飞这个岁数 [21:51.00]饭量已经不大 [21:52.39]所以饼干的数量 [21:53.76]也就非常有限 [21:56.28]尽管罗翔飞拼命鼓励冯孝晨多吃一点 [21:59.47]天文健也假惺惺地忍着肚鸡说自己吃不下太多 [22:03.48]让冯孝晨 [22:04.44]一个人包圆了七成以上的饼干 [22:07.36]但冯孝晨还是觉得 [22:09.12]肚子空空荡荡的 [22:12.20]吃完饼干 [22:13.40]罗翔飞又向冯孝晨问了几句 [22:15.92]诸如习惯不习惯北方生活之类的口水话 [22:19.36]便把他打发走了 [22:21.56]冯孝晨带着没吃饱饭的一丝怨气 [22:24.36]回到集体宿舍楼 [22:25.92]敲开王伟龙的房间门 [22:27.84]准备找他再讨点吃食 [22:30.16]却发现 [22:31.04]王卫龙的房间里 [22:32.52]另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22:35.20]王伟龙的脸上 [22:36.48]似乎还有一些 [22:38.04]郁 [22:38.48]郁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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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68]大国重工
[00:05.60]作者
[00:06.40]齐成
[00:07.60]播讲
[00:08.44]石头
[00:11.64]冯孝晨这话就说的比较艺术了
[00:14.67]相当于像罗翔飞表了中心
[00:16.99]却又不算特别直白
[00:20.19]罗翔飞对于冯孝晨的这个回答
[00:22.51]比较满意
[00:23.87]他点了点头说道
[00:25.91]的确
[00:26.79]你现在还小
[00:27.83]也不着急解决干部编制的问题
[00:30.55]你放心
[00:31.59]只要你好好干
[00:32.87]干部编制迟早是会解决的
[00:35.55]目前嘛
[00:36.39]还是先到企业里挂个工人编制比较好
[00:40.03]这事
[00:40.79]我会让田秘书抓进去办
[00:44.75]我明白
[00:45.63]我们明天就去联系
[00:47.87]田文健连忙答应
[00:51.03]那我先谢谢罗局长了
[00:52.99]冯孝尘到
[00:54.47]他不急着要解决干部编制
[00:56.59]但弄个工人编制还是必要的
[01:00.04]正式编制
[01:01.12]工资就能多一些了
[01:02.80]总比他现在还拿着临时工的工资要强
[01:07.08]钱意事里
[01:08.32]他还真不是特别关心工资的多少
[01:11.16]反正
[01:11.75]都够他生活得不错
[01:13.96]到了这个世界
[01:15.11]他才发现
[01:16.08]工资标准真是太重要不过了
[01:18.60]临时工一个月才二十多块钱
[01:21.24]以他这个岁数
[01:22.47]正是吃饭不知宝的时候
[01:24.83]如果不是出门之前母亲给他塞了点钱
[01:27.88]他现在
[01:28.75]就已经要沿接乞讨去了
[01:33.51]说完编制这件事
[01:35.23]罗翔飞
[01:36.19]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01:38.91]小峰
[01:40.12]刚才孟部长在电话里说
[01:42.28]他们准备
[01:43.23]改变原定的二十五厘米挖掘机的研制计划
[01:46.63]采纳你的一些意见
[01:48.15]通过引进
[01:49.19]消化吸收的方式
[01:50.83]重点解决大型挖掘机基础工艺的问题
[01:54.99]他希望和我们以及机械部组织一个联合公关组统筹这件事情
[02:00.16]特别指明要你参加这个公关组的工作
[02:03.60]你
[02:04.04]有什么看法
[02:06.04]我服从组织安排
[02:07.88]冯孝晨
[02:08.72]毫不犹豫地说到
[02:11.00]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02:12.68]在一个部长一个局长面前
[02:15.16]其实是无管紧要的
[02:16.95]自己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
[02:19.23]人家想把自己塞到哪儿去
[02:21.20]自己哪有拒绝的余地
[02:23.56]既然根本就没有自主权
[02:25.44]还不如装庄姿态
[02:27.04]显得心情愉快的样子
[02:28.79]也让领导对自己
[02:30.16]有个更好的印象
[02:33.36]好
[02:34.51]罗翔飞称赞了一句
[02:36.44]然后说道
[02:38.04]我把你从南疆戒调过来
[02:40.20]原本呢是想让你继续参与南纲一七八零闸技的引进工作
[02:45.59]不过我们目前已经暂停了与三立志港所方面的谈判
[02:49.19]正在按照你的建议寻找国际咨询公司
[02:52.03]帮助我们做成套设备的引进工作
[02:55.23]我们过去
[02:56.27]没有和国际咨询公司接触过
[02:58.55]现在还需要货比赛所以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03:03.36]这段时间里你去参与一下其他的项目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03:07.92]不过
[03:08.80]基层工作
[03:09.68]可能会比较辛苦
[03:11.00]你要有些思想准备
[03:14.12]冯孝晨点头到
[03:15.88]没问题
[03:16.80]我过去当过知青
[03:18.20]吃苦方面是没问题的
[03:21.48]那就好
[03:22.64]罗翔飞道
[03:24.28]孟部长在电话里反复提到
[03:26.48]这次他们修改原定方案
[03:28.32]主要是参考了你的建议
[03:30.56]你能不能在这里再给我讲一下
[03:32.88]你对于煤炭步搞二十五厘米挖掘机
[03:35.83]有什么样不同的思路
[03:38.47]可以
[03:39.83]冯孝晨爽快的应道
[03:41.99]他也没法不爽快
[03:43.79]不管怎么说
[03:44.79]他是罗翔飞带来京城的
[03:46.99]算是
[03:47.59]罗翔飞的嫡系
[03:49.55]他去向孟凡泽讲了一大堆想法
[03:51.95]如果反过来还对罗翔飞吞吞吐吐
[03:54.91]那就不合适了
[03:58.03]看到冯孝晨摆出一副备长篇大论的样子
[04:02.08]田文健就算心里再不痛快
[04:04.24]也只能在旁边做好
[04:06.00]乖乖地掏出笔记本
[04:07.84]开始准备记录
[04:11.20]冯孝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04:13.52]开始说到
[04:15.20]从一般的市场规律来说
[04:17.15]生产是为需求服务的
[04:19.07]一线生产部门
[04:20.36]需要什么样的装备
[04:22.00]装备制造部门
[04:23.15]就被他们量身定做这种装备
[04:25.71]同时
[04:26.32]制造装备的过程中需要什么样的配件
[04:29.24]更上游的配件部门就生产什么配件
[04:33.28]以三部为刚刚完成的十二厘米挖掘机来说
[04:36.83]它是为满足我国大型露天矿开采而提出来的需求
[04:41.39]三部为组织国内有实力的企业
[04:43.67]集中力量制造出了样机
[04:45.63]这就是为需求服务
[04:47.87]在制造十二厘米挖掘机样机的过程中
[04:50.79]涉及到电机
[04:52.23]铸断件
[04:53.11]液压件
[04:54.03]轴承
[04:54.75]特种齿轮等配件
[04:56.39]这是主机厂所无法制造的
[04:58.75]因此我们就寻找生产能力的企业
[05:01.32]为主机厂
[05:02.36]专门提供这些方面的配件
[05:05.68]没错的确是这样
[05:07.40]有什么问题吗
[05:09.16]罗翔飞问道
[05:11.68]冯孝尘道
[05:13.28]我刚才说过了
[05:14.52]这是一般的市场规律
[05:16.44]西方发达国家的产业链条
[05:18.40]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05:20.32]但是
[05:21.08]我们是一个后期国家
[05:23.12]如果一味按照这样的方式去组织装备生产
[05:26.44]那就会处于消极被动的状态
[05:29.00]在国家还能够对产业提供保护的情况下
[05:32.24]落后的装备制造业
[05:33.79]或许还有生存以及缓慢发展的空间
[05:36.76]一旦国门彻底打开
[05:38.59]国外装备制造业进入国内市场进行竞争
[05:41.79]咱们自己的产业就会全面崩盘
[05:46.39]听到冯孝沉说得如此
[05:48.55]危言耸听
[05:50.03]田文健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罗翔飞
[05:52.87]犹豫着
[05:53.71]要不要打断冯孝沉的话
[05:56.67]其实
[05:57.43]在私底下
[05:58.55]许多干部
[06:00.04]是这样想的
[06:01.28]有些人的观点甚至比冯孝陈说的还要悲观
[06:05.36]但这种话
[06:06.44]毕竟不宜放在大面上说
[06:09.04]如果是与罗翔飞同样级别的领导干部在一起私了
[06:13.00]说说也无妨
[06:14.36]或者冯孝晨自己在宿舍与同级别的底层干部交流也是可以的
[06:20.15]一个下级像上级这样直言不讳
[06:23.40]就有些犯计了
[06:26.71]罗翔飞注意到了田文健的眼神
[06:29.68]他微微摇了一下头
[06:31.15]是一天文件不要干涉
[06:33.28]然后对冯孝陈说
[06:35.40]小峰
[06:36.35]那么因你的想法
[06:38.07]我们该如何做呢
[06:40.87]冯孝尘道
[06:42.39]我们国家虽然是后建国家
[06:44.51]但我们有自己的优势
[06:46.19]那就是
[06:46.95]全国一盘棋的经济管理体制
[06:49.55]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
[06:51.39]我们称之为体制优势
[06:53.75]我认为
[06:54.47]我们应当纠正装备制造业
[06:56.67]只是为一线服务这种观点
[06:58.87]转而提出
[07:00.40]业为装备制造业提供支持的政策取向
[07:04.44]简单说
[07:05.20]就是把过去下游拉动上游的模式
[07:08.00]转化为下游推动上游的模式
[07:12.88]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07:14.68]你来说说
[07:15.72]拉动和推动
[07:17.08]是什么区别
[07:19.24]罗翔飞微笑着说到
[07:21.32]同时自己也铺开一张纸
[07:23.36]准备记录了
[07:26.00]冯孝晨道
[07:27.68]我举个例子来说
[07:29.20]就十二厘米挖掘技而言
[07:31.28]一开始是露天矿提出需求
[07:33.56]企业就着手研制
[07:35.56]在这种情况下
[07:36.91]企业的需求
[07:37.99]是由一线生产部门拉动的
[07:40.23]露天矿是项目的主体
[07:42.19]企业是被动的客体
[07:44.27]如果企业研制出来的产品
[07:46.31]得不到露天矿的认可
[07:48.11]露天矿转而寻求从国外购买装备
[07:50.91]那么企业前期的投入就会全部沉默无法收回
[07:57.03]的确有这个风险
[07:58.87]罗翔飞道
[08:00.72]作为参与了十二厘米挖掘机研制项目的领导之一
[08:04.52]他非常清楚
[08:05.76]国产十二厘米挖掘机目前面临的危机
[08:09.56]几家大型陆天矿
[08:11.32]对于国产设备
[08:12.72]颇有一些微词
[08:14.16]希望更多地使用进口设备
[08:17.28]三部为联合组织开发的大型挖掘机
[08:20.15]大型电动轮自械车等装备的工业实验
[08:23.36]遭遇了很大的障碍
[08:25.28]许多矿山
[08:26.24]都以种种理由拒绝接受这些装备的实验
[08:30.12]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
[08:31.84]的确会向冯孝尘预言的那样
[08:34.40]研制出来的国产装备
[08:36.12]最终
[08:36.84]以失败而告终
[08:40.44]对于矿山方面的想法
[08:42.44]罗翔飞也是能够理解的
[08:44.96]国产装备性能上不如进口设备好
[08:48.16]质量
[08:48.80]更是不够稳定
[08:50.28]在生产中吊链子的情况屡屡发生
[08:53.64]矿山那边
[08:54.76]也是有生产任务要求的
[08:56.84]人家没有理由替装备制造企业
[08:59.40]去当这试验品
[09:02.20]生产装备的企业与矿山
[09:04.40]都是国家的企业
[09:06.04]手心
[09:06.72]手备都是肉
[09:08.20]有些矿山的级别甚至比装备企业更高
[09:11.40]在上级主管部门那里有更多的话语权
[09:15.48]人家不想要国产装备
[09:17.40]装备企业
[09:18.40]也没有办法
[09:19.92]即便是罗翔飞
[09:21.31]有时候也不得不低三下四的去与矿山方面沟通
[09:25.64]恳求他们给国产装备提供一些机会
[09:29.72]倒是孟繁泽这种不级领导
[09:32.07]还有些权威
[09:33.40]有时候说句话
[09:34.68]矿山方面也只能服从
[09:37.19]十二厘米挖掘机能够找到矿山进行工业实验
[09:40.87]其中有很大程度
[09:42.39]是孟繁泽的功劳
[09:46.27]冯孝晨继续说到
[09:48.59]改拉动为推动
[09:50.23]核心就是把装备制造业的地位由从属
[09:53.75]转为主导
[09:55.19]国家应当明确装备制造业的发展是国家的核心利益
[10:00.40]是为装备制造业提供市场的客体
[10:03.56]国家给陆天矿下拨资金
[10:05.52]应当明确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
[10:08.56]应当用于采购国产装备
[10:10.68]要强制规定大型矿山中国产装备所占的比重
[10:15.36]这样装备制造业才能放手大胆地开展研发工作
[10:19.16]提高装备制造水平
[10:21.60]可是
[10:22.48]现在这种模式下
[10:24.00]咱们的装备制造业
[10:25.44]也同样制造出了十二厘米挖掘机
[10:27.96]与你说的模式
[10:29.36]有什么不同呢
[10:31.52]罗翔飞反驳道
[10:34.24]冯向尘头
[10:35.64]区别很大
[10:36.96]比如说
[10:37.88]十二厘米挖掘机的主机厂
[10:39.92]是北宁省临北重型机械厂
[10:42.96]它们虽然生产出了挖掘剂的样机
[10:45.36]但在生产过程中并没有形成完整的工艺文件
[10:48.76]也没有开发专门的工艺装备
[10:51.35]许多部件的生产
[10:52.75]都是采取近似于手工生产的方式
[10:55.63]没有开展大批量生产的意识和准备
[10:58.59]这就说明
[10:59.47]他们在开发和生产样机的时候
[11:01.76]并没有达到
[11:02.84]放手大胆的程度
[11:04.52]而是时刻准备的项目终止
[11:06.92]他们在重新回到原来的产品生产体系中去
[11:12.44]简单说
[11:13.68]生产一种产品的方法
[11:15.52]称之为工艺
[11:17.40]以煎荷包蛋为例
[11:19.32]荷包蛋
[11:20.12]是企业的产品
[11:21.68]提出荷包蛋这种概念属于产品设计
[11:25.20]荷包蛋应该有多大放盐还是放糖
[11:28.16]煎到七分熟还是九分熟
[11:30.24]都属于产品设计的范畴
[11:33.40]但一个荷包蛋仅仅设计出来是远远不够的
[11:36.88]还需要一套正确的烹调方法
[11:39.31]才能够完美地实现设计要求
[11:42.19]这套方法就属于工艺的范畴
[11:45.99]一个好厨师
[11:47.04]能够恰到好处的选择火力控制油温
[11:50.28]掌握煎每一面的时间
[11:52.31]确定放盐的时机
[11:53.83]从而可以煎出美味的荷包蛋
[11:56.83]而一个菜鸟厨师
[11:58.43]则会手忙脚乱
[12:00.04]不是煎糊了就是煎散黄了
[12:02.32]最终的产品让人无法下口
[12:05.76]传统的手工业生产
[12:07.28]是把控制产品质量的希望
[12:09.44]都寄托在厨师的技巧上
[12:12.04]而现代的大工业生产
[12:13.92]则特别强调工艺规范的重要性
[12:16.68]保证任何一个菜鸟经过简单培训之后
[12:20.00]都能够建出
[12:21.12]合格的荷包蛋
[12:24.28]要做到这一点
[12:25.44]就需要认真分析
[12:26.76]优秀厨师煎蛋的流程
[12:28.76]写成详细的菜谱
[12:30.32]说明
[12:30.92]火力应当调成几档
[12:32.96]油温应当是多少适适度
[12:35.32]兼每一面的时间应当是多少毫秒
[12:38.12]这样才能保证不同厨师煎出来的荷包蛋
[12:41.52]都是同一个品质
[12:43.72]这种细化到每一个步骤的菜谱
[12:46.19]在工业上
[12:47.24]被称为工艺文件
[12:50.84]仅仅有工艺文件还不够
[12:52.80]为了提高煎蛋的效率
[12:54.52]有些餐馆
[12:55.35]会制作专门的煎蛋器
[12:57.68]厨师只要把鸡蛋打在煎蛋器里到指定的时间再翻译面
[13:02.08]就能够煎出合格的核爆弹
[13:04.48]从而使煎蛋的人力投入时间成本
[13:07.28]都大为减少
[13:08.76]这种煎蛋器
[13:10.12]就被称为
[13:11.00]工艺装备
[13:13.88]临北重型机械厂研制十二厘米挖掘机
[13:17.08]其中自然也要涉及到大量的生产工艺
[13:20.92]由于是单件生产
[13:22.28]而且不确定未来是否还有订单
[13:24.76]临北重机从一开始就抱着鹰陋就简的心态
[13:29.16]许多部件的加工
[13:30.72]都是
[13:31.36]只追求结果
[13:32.43]不在乎过程
[13:33.60]更不必说
[13:34.60]编制完整的工艺文件
[13:37.76]比如一些大部件的焊接
[13:39.59]工人们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13:42.83]厂理便组织最优秀的焊工轮番上阵试验
[13:46.35]焊好了就算成功
[13:47.87]焊跑
[13:48.56]就换一个人再试
[13:50.43]往往是一个件焊接成功之后
[13:52.99]工人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成功的
[13:55.91]再试一次
[13:56.95]没准
[13:57.59]又焊不出这个结果了
[14:01.40]工艺装备的情况也是如此
[14:03.76]因为只生产一台挖掘机
[14:05.76]厂例认为
[14:06.72]不值得开发专门的工艺装备
[14:10.28]还是以大件焊接为例
[14:12.24]为了保证质量
[14:13.52]应当有专门的支架
[14:15.16]把部件固定起来
[14:16.76]这样焊接就比较方便
[14:18.84]但在只生产一件的情况下
[14:20.96]做一个专门支架就划不来了
[14:23.60]于是工人们
[14:24.60]便用土办法
[14:25.84]找一些替代品作为支架
[14:28.08]焊完之后再拆掉
[14:30.28]如果未来需要再制作一个同样的部件
[14:33.16]工人们必须重新搭起这个支架
[14:35.76]至于
[14:36.35]是否与上一次搭得相同
[14:38.11]就没法保证了
[14:39.83]而支架的结构一旦发生变化
[14:42.71]原有的受力关系等
[14:44.35]也都变了
[14:45.56]这就可能导致
[14:46.68]上一回焊接成功的经验在这一回
[14:49.39]却无法复制
[14:52.56]同样的情况
[14:53.63]也发生在总装厂的上游配套企业那里而且表现更为明显
[14:58.99]比如挖掘机中使用的液压件
[15:01.44]总共
[15:02.12]也就需要两三套
[15:03.76]专业的液压件制造企业
[15:05.72]根本不值得为这样几百块钱产值的东西
[15:09.00]专门去开发工益文件和工艺装备
[15:11.88]基本上就是想办法做出几件
[15:14.52]交差了事
[15:16.40]由于工艺不规范
[15:17.80]外购配件的质量难以得到保证
[15:20.56]在样品试车的过程中
[15:22.44]屡屡出现问题
[15:23.92]把总装厂的工程师们
[15:25.72]砌得不停地骂娘
[15:28.88]这方面的情况
[15:30.20]罗翔飞和孟繁泽
[15:32.00]都是清楚的
[15:33.48]只是他们都寄希望于在生产过程中解决这些问题
[15:38.48]更高层的领导
[15:39.80]往往不了解什么叫工艺
[15:42.00]他们只知道中国企业又一次造出了新东西
[15:45.40]把中国不能制造某某某某的帽子甩到太平洋去了
[15:50.68]在那些年月里
[15:51.99]中国有能力制造的产品清单十分耀眼
[15:55.80]但内行人都清楚
[15:57.47]其中相当一部分产品
[15:59.43]成本制造效率低质量不稳定
[16:02.68]一线生产部门
[16:04.12]更是想方设法拒绝使用国产装备
[16:07.28]最后形成
[16:08.24]许多费尽力气研制出来的国产装备被束枝高阁
[16:12.60]一线部门大量进口国外装备的
[16:15.60]尴尬格局
[16:19.12]冯孝晨作为一位穿越者
[16:21.64]清楚地知道
[16:22.72]中国装备制造业
[16:24.24]由单建生产
[16:25.60]走向批量生产的转型过程
[16:28.12]了解在这个过程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16:31.31]和精力的阵痛
[16:33.68]他所提出来的思路
[16:35.24]是将装备部门的工作目标
[16:37.48]由一味满足一线部门要求
[16:39.88]转向
[16:40.52]注重自身的技术发展
[16:43.19]说直接点
[16:44.24]就是一切为了做出更好的装备
[16:46.95]拒绝那些应付差使的E锤子买卖
[16:51.92]采取这样的方法
[16:53.52]在一段时间内
[16:54.76]会导致新型号的难产
[16:56.71]让上级领导在很长时间内看不到令他们欢心鼓舞的新产品
[17:02.36]但在练好内功之后
[17:04.20]新产品的开发将不再存在瓶颈
[17:06.92]届时
[17:07.52]就会呈现出新型号层出不穷的可喜场面
[17:13.11]在真实的历史上
[17:14.80]中国的装备制造业
[17:16.52]在上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就处于一个苦练内功的时期
[17:21.40]新型号的研制进度缓慢
[17:23.92]让人感觉
[17:24.83]似乎是陷入了停滞
[17:27.68]而事实上
[17:28.80]各家装备企业在这段时间里
[17:31.32]全面地提升了自己的工艺水平
[17:34.20]进入新世纪之后
[17:35.80]诸如大型火电装备
[17:37.76]水轮机组
[17:38.76]冶金装备等像井喷一样迸发出来
[17:42.12]而且只要手台机器投产
[17:44.04]就能具备批量生产的能力
[17:46.72]这是后话
[17:47.67]姑且放下不提
[17:50.39]难怪孟部长再散要求让你参与到调整后的项目中去
[17:54.84]你的思路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17:58.36]罗翔飞在经过一番之后
[18:01.04]缓缓地说道
[18:02.36]你这些想法
[18:03.64]有不少闪光点
[18:05.16]也有一些不切实际之处
[18:07.60]至于
[18:08.28]哪些地方不切实际
[18:09.96]我现在也不跟你细说
[18:11.48]你可以到实践部门去检验他们的对错
[18:15.00]我决定了
[18:16.04]组织一个小组参加煤炭步的二十五立方挖掘技项目
[18:20.28]明天我就在党组会上提出来
[18:22.24]请居党组审议
[18:24.08]如果局党组同意我的意见
[18:26.40]小峰
[18:27.12]你将作为工作小组的意员
[18:29.32]接受孟部长的亲自指挥
[18:31.68]不过
[18:32.44]丑话
[18:33.12]我可得说在前头
[18:34.44]你不能翘尾吧
[18:35.68]不能因为孟部长重视你的意见就忘乎所以
[18:39.15]和孟部长以及其他老同志说话的时候
[18:42.15]一定要保持谦虚
[18:43.47]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
[18:45.15]明白吗
[18:47.63]后面这番话
[18:48.95]可以理解成
[18:50.04]罗翔飞惊魂未定的结果
[18:52.95]此前田文健带来的假消息可真让罗翔飞吓出了一身冷汗
[18:58.23]到现在
[18:59.04]后辈还有些大良的感觉
[19:02.04]经过这一回
[19:03.24]他对于冯孝沉的杀伤力
[19:05.40]又有了新的认识
[19:07.20]这孩子可真是出生牛犊
[19:09.52]在什么人面前
[19:10.96]都敢放炮
[19:13.08]这也就是他遇上了罗翔飞
[19:15.44]以及同样以工作为重的孟繁泽
[19:18.48]如果换成另外一个心胸狭窄的领导
[19:21.68]没准就会因为冯孝沉的张狂
[19:24.36]而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19:28.64]当然
[19:29.52]在那个年代
[19:30.76]像罗翔飞孟凡泽这样心胸宽广的领导
[19:34.32]还是非常普遍的
[19:36.08]这些曾经在战火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老人
[19:39.80]思想觉悟
[19:40.76]是非常高的
[19:42.20]只要下属是真正从工作出发
[19:44.72]他们一般来说
[19:45.80]都会给予较大的宽容
[19:48.60]如果这位下属
[19:49.80]还能表现出一些才干
[19:51.80]那么甚至还能够获得他们
[19:53.80]格外的青睐
[19:56.84]我明白罗局长
[19:58.00]您放心吧
[19:59.04]我会注意放手法的
[20:01.72]冯孝晨
[20:02.64]诚恳地应道
[20:06.48]听到冯孝晨的回答
[20:08.32]罗翔飞翻了个白眼
[20:10.12]差点又想揪着冯孝晨教育一番了
[20:13.48]什么叫注意放式方法
[20:15.60]说到底
[20:16.56]你还是想继续放炮
[20:18.28]用你那些惊世骇俗的观点把老同志们吓得连夜跑医院去
[20:23.92]可转念一想
[20:25.44]自己看中冯孝沉的地方
[20:27.52]不就是他思想的尖锐吗
[20:29.87]如果压抑住他的思想
[20:31.52]让他说话刘三分
[20:33.48]岂不是浪费了这样一个人才
[20:37.52]好吧
[20:38.48]方式方法
[20:39.80]这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20:41.60]也一定要牢牢记住
[20:44.39]罗翔飞用重重的语气强调到
[20:47.68]说罢
[20:48.39]不等冯孝晨再撂角子他便更换了话题说道
[20:52.39]对了
[20:53.12]你刚从煤炭研究所回来吧
[20:55.32]是不是
[20:55.96]还没有吃饭
[20:58.43]冯孝晨眼泪都快流领导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了
[21:03.36]自己还在公交车的时候就已经饿了
[21:06.68]回来正想到王卫龙他们那里去蹭点东西吃
[21:09.88]就被传唤到了罗翔飞的办公室
[21:12.56]随便这么一聊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21:15.28]他已经感觉饿的前心
[21:17.32]贴上了后被
[21:20.04]罗翔飞看出冯孝晨的心理活动
[21:22.92]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检讨到
[21:25.52]抱歉
[21:26.32]我忽略了像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是容易饿的
[21:29.84]早想到这一点
[21:31.08]我就嫌让你吃了饭再来谈事情了
[21:33.87]这样吧
[21:34.84]食堂
[21:35.44]现在也已经关门了
[21:37.08]我这里还有一点饼干
[21:38.76]要不
[21:39.63]咱们三个将就着对付一顿
[21:42.67]罗翔飞在办公室里储备的饼干
[21:45.67]只是为了他加班熬夜的时候作为点心的
[21:49.12]到了罗翔飞这个岁数
[21:51.00]饭量已经不大
[21:52.39]所以饼干的数量
[21:53.76]也就非常有限
[21:56.28]尽管罗翔飞拼命鼓励冯孝晨多吃一点
[21:59.47]天文健也假惺惺地忍着肚鸡说自己吃不下太多
[22:03.48]让冯孝晨
[22:04.44]一个人包圆了七成以上的饼干
[22:07.36]但冯孝晨还是觉得
[22:09.12]肚子空空荡荡的
[22:12.20]吃完饼干
[22:13.40]罗翔飞又向冯孝晨问了几句
[22:15.92]诸如习惯不习惯北方生活之类的口水话
[22:19.36]便把他打发走了
[22:21.56]冯孝晨带着没吃饱饭的一丝怨气
[22:24.36]回到集体宿舍楼
[22:25.92]敲开王伟龙的房间门
[22:27.84]准备找他再讨点吃食
[22:30.16]却发现
[22:31.04]王卫龙的房间里
[22:32.52]另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22:35.20]王伟龙的脸上
[22:36.48]似乎还有一些
[22:38.04]郁
[22:38.48]郁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