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羽《王鼎钧：一方阳光》[MP3_LRC]

[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  [00:00.39]the [00:08.38]这两天天气出奇的好 [00:11.20]暖洋洋的照在光秃秃的树上 [00:14.44]房顶上 [00:15.48]被褥上 [00:16.52]人们的头顶上 [00:17.92]身上 [00:19.24]公园里 [00:19.82]草地上 [00:20.72]被寒冷吓着的人们又三三两两的出来了 [00:24.62]松松筋骨 [00:25.84]晒晒太阳 [00:27.08]仿佛进入了春天 [00:30.44]感谢阳光带来的这点生机 [00:32.84]与您分享王鼎军的散文一方阳光 [00:52.53]四合房是一种封闭式的建筑 [00:56.84]四面房屋围成天井 [00:59.26]房屋的门窗都朝着天井 [01:02.10]从外面看 [01:03.34]这样的家宅是官房 [01:05.46]严密的碉堡 [01:08.27]厚墙高岩 [01:09.69]密不透风 [01:11.03]挡住了寒冷和偷盗 [01:13.45]不过住在里面的人也因此牺牲了新鲜空气和充足的阳光 [01:23.09]我是在碉堡里出生的 [01:25.92]依照当时的风气 [01:27.76]那座碉堡用青砖砌成 [01:30.72]黑瓦黑盖 [01:32.26]灰色方砖铺地 [01:34.36]墙壁 窗帘 桌椅 [01:36.68]门板 花瓶 书本 [01:39.10]没有一点鲜艳的颜色 [01:42.70]即使天气晴朗 [01:44.72]室内的角落也黯然阴沉 [01:47.56]带着严肃 [01:48.98]以至自古以来不断有人相信祖先的灵魂住在那一角阴影里 [01:55.62]婴儿大都在靠近阴影的地方咕咕坠地 [01:59.38]进一步证明了婴儿跟他的祖先确有密切难分的关系 [02:08.59]室外天井确忽是一口井 [02:13.13]夏夜纳凉 [02:14.69]躺在天井里看天 [02:16.99]四面高耸的屋脊围着一方天空 [02:20.35]正是坐井的滋味 [02:23.57]冬天 [02:24.63]院子里总有一半积雪迟迟难以融化 [02:28.37]总有一排屋檐挂着冰柱 [02:31.59]总要动用人工把岩柳敲断 [02:34.81]把残雪运走 [02:37.33]而院子里总有地方结了冰 [02:40.43]害得爱玩好动的孩子们四脚朝天 [02:47.70]北面的一栋房屋是四合房的主房 [02:52.08]主房的门窗朝着南方 [02:54.30]有机会承受比较多的阳光 [02:57.72]中午的阳光像装在簸箕里 [03:00.80]越过南房倾泻下来 [03:03.38]泼在主房的墙上 [03:06.42]开在这墙上的窗子早用一层棉纸 [03:10.06]一层久久消寒图糊的严丝合缝 [03:14.54]阳光只能从房门伸进来 [03:17.44]房门框的形状在方砖上画出一片长方形 [03:23.96]这是一片光明的租界 [03:26.62]是每一个家庭的圣地 [03:31.98]现在 [03:33.04]将来 [03:34.32]我永远能够清清楚楚看见那一方阳光扑在我家门口 [03:39.81]像一块发亮的地毯 [03:42.79]然后我看见一只用麦杆编成 [03:46.31]四周裹着棉布的坐墩儿摆在阳光里 [03:50.99]然后一双谨慎而矜持的小脚走进阳光 [03:55.93]停在墩旁 [03:57.61]脚边同时出现了它的针线框 [04:01.20]一只生着褐色虎纹的狸猫咪呜一声跳上它的膝盖 [04:07.48]然后一个男孩蹲在膝前 [04:10.62]用心翻弄针线框里的东西 [04:13.36]玩弄古铜顶针的粉红色剪纸 [04:17.56]那就是我和我的母亲 [04:24.66]如果当年有人问母亲 [04:26.94]你最喜欢什么 [04:29.02]她的回复八成喜欢冬季晴天 [04:32.94]这门内的一方阳光 [04:36.17]他坐在里面做针线 [04:38.05]由他的猫和他的儿子陪着 [04:41.65]我清楚记得一股暖流冲进我的棉衣 [04:45.71]棉絮膨胀起来 [04:47.61]轻软无比 [04:49.60]我清楚记得毛孔张开 [04:51.90]承受热血的清烫 [04:53.74]无需再为了抵抗寒冷而收缩戒备 [04:57.68]一切烦恼似乎一扫而空 [05:03.03]血液把这种快乐传遍内脏 [05:06.29]最后在脸颊上留下心满意足的红润 [05:11.11]我还能清清楚楚听见那只猫的鼾声 [05:14.89]他躺在母亲怀里 [05:16.71]或者伏在我的脚面上 [05:18.77]虔诚的念诵由西天带来的神秘经文 [05:26.02]在那一方阳光里 [05:27.86]我的工作是持一本三国演义或精忠说乐念给母亲听 [05:35.88]如果我念了别字 [05:37.62]她会纠正 [05:38.94]帮我把老虎打死 [05:41.86]渐渐的 [05:42.78]我发现母亲的兴趣并不在乎重温那些早已熟知的故事情节 [05:48.46]而是我多陪伴她 [05:51.52]每逢故事告一段落 [05:53.60]我替母亲把绣线穿进若有若无的针孔 [05:57.48]让她的眼睛休息一下 [06:00.53]有时候 [06:01.53]大概是暖流作怪 [06:03.53]母亲嚷道 [06:05.71]啊 [06:06.37]我的头皮好痒 [06:09.25]我就攀着他的肩膀 [06:11.15]向他的发根里找虱子 [06:13.73]找白头发 [06:17.42]我在晒太阳晒得最舒服的时候 [06:20.26]熏然如醉 [06:21.90]岳飞大破牛头山 [06:23.36]在我喉咙里打转 [06:25.11]发不出声音来 [06:27.36]猫恰恰相反 [06:29.18]它愈舒服愈呼噜的厉害 [06:32.93]有一次 [06:33.83]母亲停下针线 [06:35.63]看她膝盖上的猫 [06:37.67]膝下的我 [06:41.31]你听 [06:42.29]猫在说什么 [06:45.77]猫没有说话 [06:47.13]它在打鼾 [06:49.38]不 [06:50.36]他是在说话 [06:52.02]这里面有一个故事 [06:55.02]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07:01.00]母亲说 [07:02.14]在远古时代 [07:03.58]宇宙洪荒 [07:05.04]仍跟野兽争地 [07:07.58]人类联合起来 [07:09.00]把老虎逼上山 [07:10.80]把乌鸦逼上树 [07:12.76]只是对满地横行的老鼠束手无策 [07:17.28]老鼠在你的家里 [07:19.28]住在你的卧室里 [07:21.16]在你最隐秘最安全的地方 [07:23.54]出入无碍 [07:24.70]肆意破坏 [07:27.30]老鼠是那样机警 [07:29.00]诡乍 敏捷 恶毒 [07:31.54]人们用尽办法 [07:33.14]居然不能安抚 [07:37.70]有一次 [07:38.84]一个母亲轻轻的拍着它的孩子 [07:42.86]等孩子睡熟了 [07:44.62]关好房门 [07:45.94]下厨做饭 [07:47.90]他做好了饭 [07:49.34]回到卧室 [07:51.24]孩子在哪儿 [07:53.06]床上一群啾啾作生的老鼠争着吮吸一具血肉斑斓的白骨 [08:00.22]老鼠把他的孩子吃掉了 [08:04.99]听到这里 [08:06.19]我打了一个寒颤 [08:08.57]这个摧心裂肝的母亲向孙悟空哭诉 [08:12.96]悟空说 [08:14.54]我也治不了那些老鼠 [08:16.98]但是总该有一种力量可以消灭丑陋肮脏又残忍的东西 [08:22.18]天上地下 [08:23.48]总该有个公理 [08:26.32]悟空想了一想 [08:28.12]乘筋斗云进天宫 [08:30.20]到玉皇大帝前去找那对御猫 [08:34.30]猫问它从哪里来 [08:36.48]他说 下界 [08:38.34]猫问 [08:39.30]下界是个什么样子 [08:41.92]悟空说 [08:43.32]下界热闹好玩儿 [08:47.13]天上的神仙哪个不想下凡 [08:51.33]猫心动 [08:52.75]但是担忧在下界迷路 [08:55.25]不能再回天宫 [08:58.03]悟空拍拍胸脯说 [09:00.35]有我呢 [09:01.43]我一定送你们回来 [09:04.88]就这样 [09:05.98]一个筋斗云 [09:07.44]悟空把御猫带到地上 [09:10.58]御猫大发神威 [09:12.24]杀死无数老鼠 [09:14.46]从此所有的老鼠都躲进洞中苟延岁月 [09:19.86]可是猫也从此失去了天国 [09:23.58]悟空把它们交给人类 [09:25.70]自己远走高飞 [09:27.42]再也不管它们 [09:30.04]悟空知道猫若离开下界 [09:33.00]老鼠又要吃人 [09:35.14]就硬着心肠 [09:36.60]腹心背翼 [09:39.17]从此猫留在地上 [09:41.81]成了人类最宠爱的家畜 [09:44.79]可是他们也藏着满怀的愁和怨 [09:48.53]常常想念天空 [09:50.35]盼望悟空反复不停的说 [09:53.83]许送不送 [09:56.17]许送不送 [10:01.19]许送不送 [10:03.37]就是猫们鼾声的内容 [10:07.35]原来人人宠爱的猫心里也有委屈 [10:11.65]原来安逸满足的鼾声里包含着失望的苍凉 [10:17.62]如果母亲不告诉我这个故事 [10:19.96]我永远想不到 [10:21.52]也听不出来 [10:23.80]我以无限的爱心和歉意抱起那只狸猫亲它 [10:30.11]他伸了一个懒腰 [10:31.87]身躯拉得好长好细 [10:34.97]一环一环的 [10:36.01]肋骨露出来抵挡我的捉弄 [10:39.63]冷不妨从我臂弯里窜出去 [10:42.85]远了 [10:45.33]母亲不以为然 [10:46.93]她轻轻的纠正我 [10:49.40]不好好的缠毛线 [10:50.96]逗猫做什么 [10:55.18]在我的记忆中 [10:56.80]每到冬天 [10:58.18]母亲总要抱怨它的脚痛 [11:01.34]他的脚是冻伤的 [11:03.82]当年做媳妇的时候 [11:05.58]住在阴暗的南房里 [11:07.68]整年见不到阳光 [11:10.22]寒淋淋的水汽从地下冒上来 [11:13.72]从室外渗进室内 [11:15.92]首先侵害她的脚 [11:18.02]两只脚永远冰冷 [11:22.23]在寒冷中冻坏了肌肉 [11:24.65]据说无药可医 [11:27.35]年复一年 [11:28.83]冬天的讯息乍到 [11:30.67]它的脚面和脚跟立刻有了反应 [11:34.52]那里的肌肉变色 [11:36.46]浮肿 [11:37.50]失去弹性 [11:39.02]用手指按一下 [11:40.70]你会看见一个坑 [11:43.02]看不见的是隐隐刺骨的疼痛 [11:50.27]分了家 [11:51.43]有自己的主房 [11:53.03]情况改善了很多 [11:54.81]可是年年绞痛依然 [11:57.45]它已成为终身的顾忌 [12:00.79]尽管在那一方阳光里暖流洋溢 [12:04.55]母亲仍然不时皱起眉头 [12:07.21]咬一咬牙 [12:10.34]当刺绣刺破手指的时候 [12:13.10]他有这样的表情 [12:15.80]母亲常常刺破手指 [12:18.74]正在刺绣的枕头上面星星点点有些血痕 [12:23.92]绣好了第一件事是把这些多余的颜色洗掉 [12:30.14]据说刺绣的时候心烦意乱 [12:33.56]容易把绣花针扎进指尖的软肉里 [12:37.70]母亲的心常常很乱吗 [12:42.04]不 [12:42.30]刺绣的时候 [12:43.58]母亲也会暗中咬牙 [12:46.26]因为冻伤的地方会突然一阵刺骨难进 [12:53.62]在那一方阳光里 [12:56.14]母亲是侧坐的 [12:58.10]她为了让一半阳光给我 [13:00.52]才把自己的半个身子放在阴影里 [13:04.83]常常是在门旁端坐的 [13:07.39]母亲只有左足感到温暖舒适 [13:11.81]相信之下 [13:13.13]右足特别难过 [13:15.85]这样 [13:16.69]左足受到的伤害并没有复原 [13:19.49]右足受到的摧残反而加重了 [13:24.49]母亲咬牙的时候没有声音 [13:27.75]只是身体轻轻震动一下 [13:30.89]不管我在做什么 [13:32.67]不论那猫睡得多甜 [13:35.59]我们都能感觉出来 [13:40.57]这时我和猫都仰起脸看它 [13:44.33]端详它平静的面容 [13:46.19]几条不平静的皱纹 [13:49.67]我忽然得到一个灵感 [13:53.05]妈 [13:53.81]你的座位搬到另一边来好不好 [13:56.41]换个方向 [13:57.61]让右脚也多晒一点太阳 [14:01.76]母亲摇摇头 [14:04.76]我站起来推她的肩 [14:07.76]母亲低头含笑 [14:09.51]一直说不要 [14:11.74]猫受了惊 [14:13.30]踢缝间露出白色肩爪 [14:18.26]座位终于搬到对面去了 [14:20.66]狸猫跳到院子里去了 [14:22.88]母亲连声唤它 [14:24.64]它装作没听见 [14:26.92]我去捉它 [14:28.48]连我自己也没有回到母亲身边 [14:33.26]以后 [14:34.30]母亲一旦坐定 [14:35.98]就再也不肯移动 [14:38.51]很显然 [14:39.77]他希望在那令人留恋的鸡翅干净土里 [14:43.31]他的孩子 [14:44.63]他的猫都不要分离 [14:47.61]任发酵的阳光酿造浓厚的情感 [14:52.49]他享受那情感甚于需要阳光 [14:56.92]即使是严冬 [14:58.06]难得的夕阳 [15:01.96]卢沟桥的炮声使我们晕了一阵 [15:05.62]那年冬天 [15:06.94]大家心情兴奋 [15:08.68]比往年好说好动 [15:11.00]母亲的世界也测到一些震波 [15:16.23]母亲在那一方阳光里说过许多梦 [15:20.71]许多故事 [15:23.15]那年冬天 [15:24.99]我们最后拥有那片阳光 [15:31.21]她讲了一个梦 [15:33.07]对我而言 [15:34.94]这是他最后的梦 [15:38.84]母亲说 [15:40.02]他在梦中抱着我站在一片昏天黑地里 [15:43.80]不能行动 [15:45.40]因为他的双足埋在几寸厚的碎玻璃渣里面 [15:48.98]无法举步 [15:50.98]四野空空旷旷 [15:52.80]一望无际都是碎琉璃 [15:55.16]好像一个琉璃做成的世界完全毁坏了 [15:58.60]堆在那里 [15:59.70]闪着淋一般的火焰 [16:03.30]碎片最薄最锋利的地方有一层青光 [16:07.96]纯钢打造的刀尖才有那种锋芒 [16:11.22]对不设防的人发生无情的威吓 [16:15.76]而母亲是赤足的 [16:18.16]几十把玻璃刀插在脚边 [16:24.39]我躺在母亲怀里睡得很熟 [16:27.65]完全不知道母亲的难题 [16:30.89]母亲独立苍茫 [16:32.55]汗流满面 [16:33.97]觉得我的身体愈来愈重 [16:36.31]不知道自己能支持多久 [16:40.11]母亲想 [16:42.12]万一他累昏了 [16:43.98]孩子掉下去怎么得了 [16:47.74]想到这里 [16:49.22]他又发现我根本光着身体 [16:51.74]没有穿一寸布 [16:53.74]他的心立即先被琉璃碎片刺穿了 [16:57.41]某种疼痛由小腿向上蔓延 [17:00.81]直到两肩两臂 [17:04.23]他咬牙支撑 [17:06.07]对上帝祷告 [17:09.82]就在完全知道的时候 [17:11.86]母亲身旁突然出现一小块明亮干净的土地 [17:16.06]像一方阳光 [17:17.20]这么大 [17:18.72]平平坦坦 [17:20.34]正好可以安置一个婴儿 [17:24.46]谢天谢地 [17:25.96]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我轻轻放下 [17:30.59]我依然睡得很熟 [17:32.61]谁知道我着地以后 [17:34.67]地面忽然倾斜 [17:36.59]我安身的地方是一个斜坡 [17:39.11]像是又陡又长的滑梯 [17:41.27]长得可怕 [17:42.39]没有尽头 [17:44.89]我快速的滑下去 [17:47.26]比飞还快 [17:48.60]转眼间变成一个小黑点儿 [17:52.38]在难以测夺的危急中 [17:54.62]母亲大叫 [17:56.60]醒来之后略觉安慰的倒不是我好好的睡在房间里 [18:03.22]而是事后记起我在滑行中突然长大 [18:07.78]在遥遥向他挥手 [18:12.18]母亲知道 [18:12.94]他的儿子绝不能和他永远一同围在一个小方框里 [18:17.72]儿子是要长大的 [18:20.24]长大了的儿子会失散无踪的 [18:27.44]时代像筛子 [18:29.12]筛的每一个人流离失所 [18:31.44]筛得少数人出类拔萃 [18:35.16]于是他有了混合着骄傲的哀愁 [18:41.30]他放下了针线 [18:43.24]把我搂在怀里 [18:44.42]问 [18:46.14]如果你长大了 [18:48.44]如果你到很远的地方去 [18:51.32]不能回家 [18:54.00]你会不会想念我 [18:59.10]当时我唯一的远行经验是到外婆家 [19:03.36]外婆家很好玩 [19:05.38]每一次都在父母逼迫下勉强离开 [19:09.66]我没有思念过母亲 [19:11.82]不能回答这样的问题 [19:14.68]同时 [19:15.56]母亲梦中滑行的景象引人入胜 [19:19.86]我立即想到滑冰 [19:21.66]急于换一双鞋去找那个冰封了的池塘 [19:27.72]跃跃欲试的儿子正设法挣脱伤感留恋的母亲 [19:35.48]母亲放开手 [19:37.78]凝视我 [19:43.46]只要你争气 [19:45.12]成气 [19:47.00]即使在外面忘了我 [19:50.42]我也不怪你 [19:51.86]嗯 [20:20.15]春节临近 [20:21.61]很多可思乡的心 [20:23.71]我想也在这样暖烘烘的阳光天气里 [20:26.87]早已盼着回家了吧 [20:29.47]而在那遥远的家乡 [20:31.45]母亲也正在这样的一方阳光下 [20:34.51]洒扫着庭院 [20:36.21]晾晒着棉被 [20:38.46]等着回家的子女 [20:41.24]感谢您收听我的分享 [20:42.96]欢迎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三六五读书 [20:45.96]收听更多主播音频 [20:48.42]我是曹宇 [20:49.02]明天见 [20:50.52]明天见 [20:58.36]我的心就软了 [21:04.56]一看见了你跟我挥手 [21:09.86]我就不想走了 [21:16.92]我的从前 [21:22.62]是门前的那条小河 [21:29.02]你在岸边看着我 [21:35.05]看着我已看见摇篮 [21:46.49]我的泪就下来 [21:53.24]走今人生 [21:56.82]我的脚步就快起来 [22:13.40]想的爱情 [22:17.08]你在门前看着我 [22:23.02]看着我 [22:30.26]妈妈 [22:33.18]船要开了 [22:35.54]我的世界到了 [22:38.88]你看你也不是哭也不是 [22:46.93]你啊你啊你啊 [22:53.29]妈妈 [22:56.13]我要走了 [22:58.53]我的明天来了 [23:04.33]我你看你站不是坐 [23:23.03]哭泣来了 [23:27.77]每次我离开 [23:30.87]我也是这样样 [23:34.19]你你一样 [23:38.29]你一样 [24:08.85]船又开了 [24:14.25]我的时间到了 [24:19.59]你看你笑也不是哭 [24:25.45]你看你啊你看你啊 [24:31.79]妈妈 [24:48.37]你看你啊你看你啊 [25:06.88]哭起来了 [25:11.34]你坐在家里的木桌前 [25:17.78]我在离开家的长路上 [25:27.62]梦越走越远 [25:33.88]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