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 [00:04.44]欢迎收听由懒人听书为您独家出品的有声图书水乡人家 [00:11.25]作者 [00:12.16]乡村原野 [00:13.66]主播 [00:14.58]二月 [00:23.30]第二日清晨 [00:24.77]红枣和张福田去田里挖萝卜 [00:27.90]经过绿湾坝时 [00:29.49]看见水上一艘乌篷船往乌油镇划去 [00:34.64]船上并肩站着一男一女 [00:37.19]正是江明辉和清哑 [00:39.71]两个人都系着斗篷 [00:41.84]随风飞扬 [00:43.08]身形俊秀婀娜 [00:45.02]恰是一对璧人 [00:46.73]挽着篮子挑着担子的红枣和张福田看呆了 [00:51.72]昨晚建树起来的好心情顿时坍塌 [00:55.29]清哑怎会坐船出来呢 [00:58.28]原是郭守业早上一起来看了 [01:01.07]天说今儿是大晴天 [01:02.91]清哑听了就叫郭大贵去撑船 [01:05.93]说要出去逛逛 [01:07.31]顺便送江明辉 [01:09.26]吴氏慌忙道 [01:11.28]这么冷 [01:12.12]你要去哪儿逛啊 [01:14.12]清哑说 [01:15.58]看风景 [01:16.67]郭守业他们听了都不解 [01:19.07]还是江明辉明白了她的心思 [01:21.83]笑着解释道 [01:23.62]郭大伯 [01:24.37]大娘 [01:25.03]小妹是想看看雪景 [01:26.98]小妹作画要灵感 [01:28.61]要多看才能长见识 [01:31.76]郭守业不懂什么叫灵感 [01:34.22]但闺女会画 [01:35.60]而且能把画的织到锦上布上 [01:39.26]还能让江明辉用竹子编出来 [01:42.09]在他看来就是正事 [01:44.42]因此道 [01:45.56]去 [01:46.22]去 [01:46.80]叫你三哥陪你去 [01:48.36]多穿些衣裳 [01:49.46]别冻了 [01:50.46]郭大有听见了 [01:52.01]过来道 [01:52.91]天冷 [01:53.63]我也去 [01:54.56]吴氏忙又叮嘱了一番 [01:56.58]几人才划了船出发 [01:59.46]预定将江明辉送到镇上 [02:01.96]这一雪景也够看了 [02:04.74]清哑站在船边极目远看 [02:08.48]骤雪初晴 [02:09.92]天气格外凛寒 [02:11.69]很多的地方都上了冻 [02:14.13]远近一片银装素裹 [02:16.74]只有流水呈黛青色 [02:19.34]水上几只船来往村庄都要仔细辨认 [02:23.60]方可看得清 [02:25.40]寒气逼人 [02:26.70]连呼吸都困难了 [02:28.62]喘息间 [02:29.78]她呵出一团团白气 [02:31.62]腮牙如涂胭脂 [02:33.93]江明辉禁不住伸手握了她的手 [02:37.46]觉得指尖冰冷 [02:39.06]似双掌包裹住 [02:40.70]用掌心温暖她 [02:42.84]一面道 [02:44.06]冷吧 [02:44.91]要是等太阳出来再来就好了 [02:47.92]清哑没有抽回手 [02:49.69]侧首道 [02:51.16]送你 [02:52.78]她要送 [02:53.72]他自然不能走太晚 [02:55.94]江明辉张张嘴 [02:57.56]却没有说出话 [02:59.11]他感受到清雅对他的情义了 [03:02.48]不自觉的 [03:03.73]他握紧那双柔荑 [03:07.74]因游目四顾欣喜地示意清哑道 [03:11.11]看 [03:11.71]太阳要出来了 [03:13.40]清哑一看 [03:14.60]果然一颗红彤彤的太阳正从一处烟村后升起 [03:19.20]阳光映在屋顶的积雪上 [03:21.92]霞光万道 [03:23.10]美不胜收 [03:24.82]忽听江明辉又道 [03:26.72]看那边什么鸟 [03:28.60]清哑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03:31.19]也不知什么鸟背黑腹白停在水边枯树枝上 [03:35.84]四下张望找吃的 [03:37.76]看它精神蛮好 [03:39.22]并无严冬难越寒颤抖嗦的凄苦模样 [03:43.68]这时 [03:44.92]船拐弯插入另一条水道 [03:49.20]江明辉见靠岸边的水面上结了冰 [03:52.24]又欣喜地叫道 [03:53.82]小妹 [03:54.39]你看那冰结得多好看 [03:56.34]就像图画一样 [03:58.58]清哑也看见了 [04:00.11]忙叫道 [04:01.68]二哥 [04:02.52]郭大有便回头看过来 [04:05.13]江明辉替清哑道 [04:07.17]小妹要看冰花 [04:08.77]二哥 [04:09.45]咱们把船靠边停一下 [04:11.74]见郭大有神情愕然 [04:13.81]又道 [04:15.08]就停一会儿 [04:15.95]我不急 [04:17.01]他以为郭大有是怕耽搁了他 [04:19.74]所以这么说 [04:21.68]郭大有目光在他握住清哑的手上一溜 [04:25.08]便将船往岸边划去 [04:27.74]到了河岸冰面附近 [04:29.76]船才停下 [04:31.98]清哑在船边蹲下身细看的冰花 [04:35.29]也有似菊花的 [04:36.91]也有似梅花的 [04:38.43]也有似古树的 [04:40.05]也有似鸟兽游鱼的 [04:42.27]无不清奇瑰丽 [04:44.04]巧夺天工 [04:46.04]郭大贵笑道 [04:47.81]这有什么好看的 [04:49.47]冬天哪儿不都是这样子 [04:52.16]江明辉笑而不答 [04:55.10]他何尝不知道这样 [04:57.18]但眼下他们正耗费心神琢磨画艺 [05:00.92]以前不留心的事物 [05:02.87]眼下看来都不同 [05:04.53]都能有所启迪 [05:07.50]清哑专注看冰花 [05:09.34]便将手从江明辉手中抽出来了 [05:12.43]关注她的郭大有正找机会警告 [05:15.16]江明辉见状才释然 [05:18.00]然得很快 [05:19.20]便又瞪大眼睛 [05:21.04]只见他的小妹看了一会儿 [05:23.39]大概觉得手冷 [05:25.09]竟将一只手塞进江明辉的胳肢窝 [05:28.63]江明辉忙夹紧胳膊 [05:30.62]并用斗篷包裹住 [05:32.14]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05:34.52]他内心纠结不已 [05:36.56]到底要不要阻止呢 [05:40.20]他看看纯真无邪的小妹 [05:42.64]又见江明辉只是包裹住她手 [05:45.64]嘴里还在和她议论冰花这像什么那像什么 [05:50.67]并无占便宜的窃喜和猥琐神情 [05:53.95]便生生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05:56.98]转过去 [05:58.07]却发现郭大贵正气鼓鼓地看着那二人 [06:01.94]他瞅了他一眼 [06:03.03]道 [06:03.53]走吧 [06:04.58]郭大贵不满地瞪了江明辉一眼 [06:07.26]将船桨插入水中 [06:10.76]重新上后 [06:12.29]许是站累了 [06:13.71]清哑进舱坐下歇息 [06:16.13]江明辉依旧帮她捂着手 [06:18.39]一面和她闲话 [06:20.72]他问道 [06:22.34]下回我回家挖些冬笋过来 [06:24.59]你喜欢吃冬笋吗 [06:26.50]喜欢 [06:27.67]清哑点头道 [06:29.88]他又问 [06:30.96]以前你们家都是大嫂娘家送冬笋来吧 [06:35.52]清哑点头 [06:38.34]他大方地承诺 [06:39.75]往后就多一家送了包 [06:42.00]管你天天有的吃 [06:43.51]清哑便笑了 [06:45.24]知他家毛竹多这话并不吹牛说笑一会儿 [06:49.98]江明辉忽然眉头蹙了起来 [06:52.26]道 [06:53.02]明年我去了县城 [06:54.59]想再来看你 [06:55.73]就没这么方便了 [06:57.50]从县城到绿湾村要大半天的 [07:00.57]程自然不方便 [07:02.60]清哑不语 [07:04.05]只静静地看着他 [07:05.82]似等他想主意 [07:07.74]江明辉在心里默算一番道 [07:11.04]等明年过了后年就好了 [07:13.71]说完低头看向清哑 [07:15.97]见她似不解 [07:17.31]便笑着小声道 [07:19.76]明年你15 [07:21.38]后年16 [07:22.46]后年开过年 [07:23.72]咱们便能成亲了 [07:25.58]清哑听得一愣 [07:27.72]16 岁成亲 [07:30.24]江明辉见她这副神情 [07:32.11]忙问 [07:33.24]怎么了 [07:34.48]清哑怀疑地问 [07:36.58]16 成亲 [07:38.54]江明辉点头道 [07:41.00]15 太小了 [07:42.75]怕不成 [07:43.77]说着禁不住红了脸 [07:45.93]他也是听人说女娃要过了15 才能成亲 [07:50.60]清哑见说不到一块儿 [07:52.61]索性不再问 [07:54.00]再说这事儿也不是他俩能定的 [07:57.44]还得长辈拿主意 [08:00.08]所以她还是去问爹娘比较妥当 [08:03.74]她现在知道这爹娘可疼她了 [08:06.77]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08:10.58]江明辉见她不再言语 [08:12.74]以为说服她了 [08:14.19]继续道 [08:15.52]明年我努力做一年 [08:17.29]在县城置办一所宅子 [08:19.10]等咱们成了亲 [08:20.35]你就跟我一块儿住在城里 [08:22.16]咱们俩一块儿做生意 [08:23.96]你想家的时候 [08:25.18]我陪你回来看爹娘 [08:26.72]要是钱不够也不要紧 [08:28.91]咱们在城外买 [08:30.50]城外便宜 [08:31.48]能买大些 [08:32.45]又有好风景 [08:34.28]少年带着憧憬 [08:36.14]慢声细语 [08:37.37]十分温柔清雅 [08:39.38]也微笑 [08:40.16]觉得他很有担当 [08:41.82]也很能干 [08:43.46]在她前世 [08:44.85]像他这么大的男孩子还在读书呢 [08:49.08]坐一会儿 [08:50.17]她重新拉他出去看沿途景致 [08:53.64]郭大有随意往后瞥了一眼 [08:56.07]又继续摇浆 [08:59.76]不知不觉 [09:00.82]他们就来到乌油镇渡口 [09:03.24]明辉问道 [09:04.66]你们不去逛逛 [09:06.13]郭大有道 [09:07.41]不了 [09:08.08]你忙去吧 [09:09.16]江明辉便道 [09:10.69]那我走了 [09:11.86]说完却看着清哑脚下不动 [09:15.21]清哑心下明白 [09:16.89]催他道 [09:18.12]去吧 [09:19.15]江明辉才不得不跳上岸 [09:21.55]又回头和他兄妹作别 [09:23.77]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09:26.46]等他走得看不见了 [09:28.26]清雅还望着那边郭大有看着小妹 [09:32.17]笑容很淡很淡 [09:34.60]他想起了张福田 [09:37.64]他本来很希望小妹忘记的 [09:40.05]不要再为他伤心 [09:41.76]现在她忘记了 [09:43.55]也接受了家里为她寻的亲事 [09:46.65]和江明辉相处很好 [09:48.80]这本是好事 [09:50.25]可是看见她对江明辉用情渐深的模样 [09:53.97]他却喜欢不起来 [09:56.50]当初她和张福田何尝不是这样 [09:59.47]他俩常在对面的竹林旁相会 [10:02.32]他其实都知道 [10:03.94]那时候他也以为这门亲事是万无一失的 [10:08.32]可是最后却出事了 [10:12.18]眼下换了江明辉 [10:13.98]若再生变故 [10:15.27]小妹她 [10:17.26]他不敢再想下去 [10:18.95]心里很不安 [10:20.90]一旁的郭大贵道 [10:23.18]二哥 [10:23.75]咱们这就回家了 [10:25.41]我肚子饿了 [10:26.54]要不我上去买点吃的来 [10:28.47]小妹怕也饿了 [10:29.60]对不对 [10:30.72]郭大有望向清哑 [10:32.17]问 [10:32.70]小妹 [10:33.49]想吃包子么 [10:34.78]清哑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10:37.71]想吃 [10:39.22]小镇的小吃很有风味 [10:41.53]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生活在乡下 [10:44.65]几个月也没去镇上一回 [10:47.03]馋嘴是难免的 [10:49.01]可是大早上划船这么远来镇上吃东西 [10:52.43]会不会挨骂 [10:54.10]郭大有道 [10:55.42]那咱们就去吃 [10:57.20]郭大贵立即眉开眼笑问道 [11:00.38]咱们都去 [11:01.94]葛大有点头道 [11:04.10]王老爹他们来了 [11:05.24]叫帮咱们看下船 [11:06.48]我们吃了就回来 [11:07.77]很快的 [11:08.69]郭大贵兴奋地应了一声 [11:10.77]去跟人打招呼去了 [11:12.86]少时 [11:13.74]他兄妹三个便上了岸 [11:15.72]往集市走去 [11:18.00]郭大有见清哑四顾张望的新奇模样 [11:21.22]笑笑上前牵了她手 [11:23.61]忽想起之前江明辉帮她捂手一幕 [11:26.83]自己是哥哥更应该了 [11:29.43]于是又将那手放在自己臂弯里 [11:32.31]用胳膊夹紧了 [11:34.44]清哑觉得暖和 [11:36.12]便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 [11:38.76]两手环抱着他的臂弯 [11:40.99]既有依靠 [11:42.16]也捂了手 [11:43.29]十分自在 [11:45.00]郭大有看着依赖地靠着自己走着的少女 [11:48.52]神情温柔 [11:50.88]他们先去吃小笼包 [11:52.72]在摊边坐下后 [11:54.16]郭大有一下就要了三笼 [11:56.44]每人面前放一笼 [11:58.39]清哑等的老板娘子走开后小声地问 [12:02.38]娘会不会骂 [12:04.54]目光很认真地看看二哥 [12:07.07]又看看三哥 [12:08.62]原只是说出来逛逛 [12:10.57]结果又吃又逛 [12:12.40]她可以想象吴氏的脸色 [12:14.63]肯定会说净花冤枉钱 [12:17.80]郭大贵哈一声笑了 [12:19.93]小妹 [12:20.80]你怕什么 [12:21.83]有二哥在你 [12:22.91]二哥有私房钱 [12:24.55]娘想管也管不着 [12:25.93]我没带钱 [12:26.95]我早上看见二哥拿钱了 [12:29.72]他摆出一副赖定二哥的模样 [12:32.43]搛了个包子 [12:33.47]整个塞进嘴里 [12:34.94]郭大有瞪了他一眼 [12:36.42]道 [12:36.90]就你眼尖 [12:38.15]又对清哑微笑道 [12:40.08]二哥带了银子的 [12:41.51]先吃 [12:42.14]吃完了再要 [12:43.35]清哑遂放心 [12:45.11]想来二哥成家了 [12:47.22]请吃一顿包子还是能的 [12:49.62]结果他们吃完了 [12:51.40]没再要 [12:52.06]而是换了一家 [12:53.67]吃豆花 [12:54.73]然后又吃锅贴、烧饼 [12:57.93]最后又去吃了炸豆腐、油条 [13:01.35]然后将各样都买了些 [13:03.84]又买了一包麻糖 [13:05.46]这是带回家给郭勤他们吃的 [13:08.58]总之 [13:09.46]郭大有这趟花了不少钱 [13:12.52]郭大贵眉开眼笑 [13:14.27]摸着肚子满足地打嗝 [13:17.76]清哑走在郭大有身边 [13:20.25]仰面看看他 [13:21.69]终究没说什么 [13:23.84]拐过街口 [13:25.04]她不禁停住脚步 [13:26.69]迟疑地望着前方 [13:29.98]前面不远处就是江家竹器铺 [13:33.02]要不要过去瞧瞧呢 [13:35.06]心中浮现少年的面容 [13:37.40]隐隐的 [13:38.35]她竟然想过去 [13:40.38]阔大有见势不妙 [13:41.86]满哄劝她 [13:43.11]小妹 [13:43.87]咱不去明辉那儿了 [13:45.28]回头一耽搁又是半天 [13:47.28]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 [13:48.91]这时候还不回家 [13:50.53]再说去了明辉要留我们吃晌午饭 [13:53.65]又要费心 [13:54.61]还耽误他做生意 [13:56.58]清哑想了想 [13:58.05]仰面对他点点头 [14:00.22]郭大有才松了口气 [14:02.38]遂带着她转身回渡口 [14:05.70]回去的上清哑觉得饱 [14:08.38]又觉得冷 [14:09.45]便要摇浆 [14:11.02]郭大有便让她和郭大贵一起摇 [14:13.84]他在旁边指点 [14:15.50]原主是会划船的 [14:17.69]可她却是第一次 [14:19.61]因此觉得很有趣 [14:21.28]脸上荡起灿烂的笑容 [14:24.16]郭大有和郭大贵觉得他们从来没见过小妹笑得这样明媚 [14:29.69]不一会工夫 [14:31.12]清哑身上就热乎起来 [14:33.04]遂清声叫道 [14:34.84]二哥 [14:35.77]郭大有便笑问 [14:37.57]累了 [14:38.48]清哑点点头 [14:39.82]把浆还给他 [14:41.15]等到家门口 [14:42.44]那日头已经快到头顶了 [14:45.84]暖阳照耀下 [14:47.32]积雪开始融化 [14:48.99]屋檐、树梢不断地往下滴水 [14:51.87]郭家门前积雪已清理干净 [14:54.78]郭守业正和郭大全、郭勤在清理道上的积雪 [14:59.47]吴氏婆媳在门口晒东西 [15:02.11]进进出出搬了一趟又一趟 [15:04.95]郭巧和郭俭却趴在廊下凳子上写字 [15:10.26]郭勤先看见他们 [15:11.74]顿时大嚷 [15:13.24]这时候才回来 [15:14.33]去哪儿逛了 [15:15.22]肯定在外头买东西吃了 [15:17.50]清哑有些心虚 [15:19.19]想这娃果真记吃不记打 [15:21.89]她扯了扯郭大有短褐后襟 [15:24.80]郭大有侧头疑惑地看着她 [15:27.80]清哑问 [15:29.72]二嫂不说你 [15:31.82]郭大有奇怪地问 [15:34.08]说我什么 [15:35.44]清哑道 [15:36.80]你花了钱 [15:38.18]不等郭大有说话 [15:39.93]郭大贵又笑起来 [15:42.05]小妹 [15:42.92]二嫂最听二哥的话 [15:44.48]怎么会骂他 [15:45.50]要是大嫂还差不多 [15:47.01]不过大嫂也就嘴上说说 [15:49.08]她也管不了大哥 [15:50.39]凡事还是得听大哥的 [15:52.78]阔大有也对清哑微笑道 [15:55.61]别瞎想 [15:56.71]你二嫂不会的 [15:58.38]神情自信满满 [15:59.92]十分笃定清雅一起 [16:02.62]二嫂说到二哥的甜蜜神情也放下心来 [16:06.70]一时上了岸 [16:07.94]到门口 [16:08.75]郭巧和郭俭都丢下笔跑过来 [16:11.53]爹 [16:12.13]三叔 [16:12.79]小姑乱喊一气 [16:15.48]郭大有便叫端凳子出来晒太阳 [16:18.48]一面将买的东西摆出来 [16:21.03]郭巧撅嘴道 [16:22.98]你带小姑和三叔买吃的 [16:25.93]也不带我 [16:27.68]郭大有指着桌上的纸包道 [16:29.99]爹不是带回来了 [16:31.62]娃儿们便一哄而上抢了起来 [16:34.73]清哑忙着看向吴氏 [16:37.86]吴氏扯下头上包巾 [16:39.81]一面在身上拍打 [16:41.40]一面对她笑道 [16:43.46]花你二哥钱了 [16:45.30]吃了又带了 [16:46.74]可是花了不少钱 [16:48.50]你二哥白攒了私房钱了 [16:52.18]笑眯眯的样子 [16:53.74]一点不生气 [16:54.95]反倒十分高兴 [16:56.69]清哑略有些不安 [16:58.73]目光又溜向二嫂阮氏 [17:01.76]阮氏正抱着几个枕头出来拍了两拍 [17:05.61]对着太阳挨个摆放在晒簸里晒 [17:08.96]一面笑道 [17:10.50]他娘说的 [17:11.96]当哥哥的照应弟妹 [17:13.53]那不是应该的 [17:14.85]小妹一年也不去镇上一回 [17:17.37]她二哥就买些吃的 [17:19.07]能花几个钱 [17:20.43]兄弟们和和气气的算这个账 [17:23.31]还不叫人笑话 [17:24.69]小妹一年到头帮侄儿女们鞋都做了好几双呢 [17:29.66]吴氏听了满脸笑容 [17:32.25]十分舒畅 [17:33.54]因问清哑去了哪里 [17:35.45]吃了什么 [17:36.35]玩了什么 [17:37.40]江明辉可跟他们一块儿等等 [17:40.88]清哑或点头 [17:42.36]或摇头 [17:43.29]或简短回话 [17:44.75]一一答了 [17:46.52]蔡氏看着阮氏 [17:48.35]嫉妒地想 [17:49.55]就数她会哄婆婆欢喜 [17:53.08]说了一会儿 [17:54.38]清哑见阳光温暖 [17:56.00]心情也十分好 [17:57.53]便去楼上打开门窗 [17:59.60]让阳光照进屋 [18:01.16]然后坐在窗前 [18:02.93]铺开图纸 [18:04.16]耳听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18:07.51]投入设计工作 [18:10.38]一稿完工 [18:11.44]下去喊了阮氏和二哥上来 [18:13.66]一起到隔壁织机房 [18:16.03]她一面和阮氏共同操作那大花楼织机 [18:20.22]按图织锦 [18:21.51]一面请二哥在旁观看 [18:23.94]按图示花样变化 [18:25.75]对织机提出改进意见 [18:29.14]郭大有则从木工角度考虑是否可行 [18:33.01]最近他们常这样配合工作 [18:35.95]这过程极为耗费心神 [18:38.63]有时忙一天也毫无成果 [18:41.48]若有收获 [18:42.82]也只是各人对织锦、对织锦的机器有了更深的认识罢了 [18:48.68]有时是吴氏和阮氏共同操作大花楼织机 [18:53.22]清哑和郭大有在旁商议 [18:55.95]只有蔡氏的手艺差些 [18:58.08]根本插不上手 [18:59.49]只好去织布 [19:01.56]且说眼前 [19:02.79]她姑嫂直忙到傍晚 [19:04.57]也才织出一小段锦 [19:06.76]阮氏看着那锦 [19:08.55]双眼放光清哑 [19:10.54]却对着图稿沉思 [19:13.80]郭大有见天色不早了 [19:15.85]劝她收工 [19:16.83]说要吃晚饭了 [19:18.34]于是三人回到隔壁清哑卧房 [19:22.46]过去 [19:23.12]三小正伏在卧房当中的圆桌边 [19:25.58]嘀嘀咕咕说什么 [19:27.00]见他们进来 [19:28.11]急忙收声 [19:29.07]互相挤眉弄眼 [19:31.16]郭大有等人见他们面前都摆着纸笔 [19:34.62]以为他们在写字 [19:36.53]也不在意 [19:37.68]径直走到窗前桌案边 [19:41.66]清哑将图稿卷了起来 [19:43.76]放入桌边一个贴有标签的竹篓内 [19:47.36]郭大有从桌上拿起一卷轴 [19:50.21]展开一看 [19:51.47]是一张大图 [19:53.10]绘的是富贵牡丹 [19:56.18]图右上角绘一架宽屏风 [19:58.95]就表示这图是做屏风用的 [20:02.21]下面则是牡丹的网格编织图 [20:05.33]密密层层的花瓣和枝叶都用横线标注了索引 [20:10.47]旁边注有文字 [20:12.56]郭大有虽不认识 [20:14.39]想必是编织方法 [20:16.91]这样一幅图若做成大屏风 [20:20.24]其富丽堂皇的效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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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1.25]作者
[00:12.16]乡村原野
[00:13.66]主播
[00:14.58]二月
[00:23.30]第二日清晨
[00:24.77]红枣和张福田去田里挖萝卜
[00:27.90]经过绿湾坝时
[00:29.49]看见水上一艘乌篷船往乌油镇划去
[00:34.64]船上并肩站着一男一女
[00:37.19]正是江明辉和清哑
[00:39.71]两个人都系着斗篷
[00:41.84]随风飞扬
[00:43.08]身形俊秀婀娜
[00:45.02]恰是一对璧人
[00:46.73]挽着篮子挑着担子的红枣和张福田看呆了
[00:51.72]昨晚建树起来的好心情顿时坍塌
[00:55.29]清哑怎会坐船出来呢
[00:58.28]原是郭守业早上一起来看了
[01:01.07]天说今儿是大晴天
[01:02.91]清哑听了就叫郭大贵去撑船
[01:05.93]说要出去逛逛
[01:07.31]顺便送江明辉
[01:09.26]吴氏慌忙道
[01:11.28]这么冷
[01:12.12]你要去哪儿逛啊
[01:14.12]清哑说
[01:15.58]看风景
[01:16.67]郭守业他们听了都不解
[01:19.07]还是江明辉明白了她的心思
[01:21.83]笑着解释道
[01:23.62]郭大伯
[01:24.37]大娘
[01:25.03]小妹是想看看雪景
[01:26.98]小妹作画要灵感
[01:28.61]要多看才能长见识
[01:31.76]郭守业不懂什么叫灵感
[01:34.22]但闺女会画
[01:35.60]而且能把画的织到锦上布上
[01:39.26]还能让江明辉用竹子编出来
[01:42.09]在他看来就是正事
[01:44.42]因此道
[01:45.56]去
[01:46.22]去
[01:46.80]叫你三哥陪你去
[01:48.36]多穿些衣裳
[01:49.46]别冻了
[01:50.46]郭大有听见了
[01:52.01]过来道
[01:52.91]天冷
[01:53.63]我也去
[01:54.56]吴氏忙又叮嘱了一番
[01:56.58]几人才划了船出发
[01:59.46]预定将江明辉送到镇上
[02:01.96]这一雪景也够看了
[02:04.74]清哑站在船边极目远看
[02:08.48]骤雪初晴
[02:09.92]天气格外凛寒
[02:11.69]很多的地方都上了冻
[02:14.13]远近一片银装素裹
[02:16.74]只有流水呈黛青色
[02:19.34]水上几只船来往村庄都要仔细辨认
[02:23.60]方可看得清
[02:25.40]寒气逼人
[02:26.70]连呼吸都困难了
[02:28.62]喘息间
[02:29.78]她呵出一团团白气
[02:31.62]腮牙如涂胭脂
[02:33.93]江明辉禁不住伸手握了她的手
[02:37.46]觉得指尖冰冷
[02:39.06]似双掌包裹住
[02:40.70]用掌心温暖她
[02:42.84]一面道
[02:44.06]冷吧
[02:44.91]要是等太阳出来再来就好了
[02:47.92]清哑没有抽回手
[02:49.69]侧首道
[02:51.16]送你
[02:52.78]她要送
[02:53.72]他自然不能走太晚
[02:55.94]江明辉张张嘴
[02:57.56]却没有说出话
[02:59.11]他感受到清雅对他的情义了
[03:02.48]不自觉的
[03:03.73]他握紧那双柔荑
[03:07.74]因游目四顾欣喜地示意清哑道
[03:11.11]看
[03:11.71]太阳要出来了
[03:13.40]清哑一看
[03:14.60]果然一颗红彤彤的太阳正从一处烟村后升起
[03:19.20]阳光映在屋顶的积雪上
[03:21.92]霞光万道
[03:23.10]美不胜收
[03:24.82]忽听江明辉又道
[03:26.72]看那边什么鸟
[03:28.60]清哑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03:31.19]也不知什么鸟背黑腹白停在水边枯树枝上
[03:35.84]四下张望找吃的
[03:37.76]看它精神蛮好
[03:39.22]并无严冬难越寒颤抖嗦的凄苦模样
[03:43.68]这时
[03:44.92]船拐弯插入另一条水道
[03:49.20]江明辉见靠岸边的水面上结了冰
[03:52.24]又欣喜地叫道
[03:53.82]小妹
[03:54.39]你看那冰结得多好看
[03:56.34]就像图画一样
[03:58.58]清哑也看见了
[04:00.11]忙叫道
[04:01.68]二哥
[04:02.52]郭大有便回头看过来
[04:05.13]江明辉替清哑道
[04:07.17]小妹要看冰花
[04:08.77]二哥
[04:09.45]咱们把船靠边停一下
[04:11.74]见郭大有神情愕然
[04:13.81]又道
[04:15.08]就停一会儿
[04:15.95]我不急
[04:17.01]他以为郭大有是怕耽搁了他
[04:19.74]所以这么说
[04:21.68]郭大有目光在他握住清哑的手上一溜
[04:25.08]便将船往岸边划去
[04:27.74]到了河岸冰面附近
[04:29.76]船才停下
[04:31.98]清哑在船边蹲下身细看的冰花
[04:35.29]也有似菊花的
[04:36.91]也有似梅花的
[04:38.43]也有似古树的
[04:40.05]也有似鸟兽游鱼的
[04:42.27]无不清奇瑰丽
[04:44.04]巧夺天工
[04:46.04]郭大贵笑道
[04:47.81]这有什么好看的
[04:49.47]冬天哪儿不都是这样子
[04:52.16]江明辉笑而不答
[04:55.10]他何尝不知道这样
[04:57.18]但眼下他们正耗费心神琢磨画艺
[05:00.92]以前不留心的事物
[05:02.87]眼下看来都不同
[05:04.53]都能有所启迪
[05:07.50]清哑专注看冰花
[05:09.34]便将手从江明辉手中抽出来了
[05:12.43]关注她的郭大有正找机会警告
[05:15.16]江明辉见状才释然
[05:18.00]然得很快
[05:19.20]便又瞪大眼睛
[05:21.04]只见他的小妹看了一会儿
[05:23.39]大概觉得手冷
[05:25.09]竟将一只手塞进江明辉的胳肢窝
[05:28.63]江明辉忙夹紧胳膊
[05:30.62]并用斗篷包裹住
[05:32.14]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05:34.52]他内心纠结不已
[05:36.56]到底要不要阻止呢
[05:40.20]他看看纯真无邪的小妹
[05:42.64]又见江明辉只是包裹住她手
[05:45.64]嘴里还在和她议论冰花这像什么那像什么
[05:50.67]并无占便宜的窃喜和猥琐神情
[05:53.95]便生生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05:56.98]转过去
[05:58.07]却发现郭大贵正气鼓鼓地看着那二人
[06:01.94]他瞅了他一眼
[06:03.03]道
[06:03.53]走吧
[06:04.58]郭大贵不满地瞪了江明辉一眼
[06:07.26]将船桨插入水中
[06:10.76]重新上后
[06:12.29]许是站累了
[06:13.71]清哑进舱坐下歇息
[06:16.13]江明辉依旧帮她捂着手
[06:18.39]一面和她闲话
[06:20.72]他问道
[06:22.34]下回我回家挖些冬笋过来
[06:24.59]你喜欢吃冬笋吗
[06:26.50]喜欢
[06:27.67]清哑点头道
[06:29.88]他又问
[06:30.96]以前你们家都是大嫂娘家送冬笋来吧
[06:35.52]清哑点头
[06:38.34]他大方地承诺
[06:39.75]往后就多一家送了包
[06:42.00]管你天天有的吃
[06:43.51]清哑便笑了
[06:45.24]知他家毛竹多这话并不吹牛说笑一会儿
[06:49.98]江明辉忽然眉头蹙了起来
[06:52.26]道
[06:53.02]明年我去了县城
[06:54.59]想再来看你
[06:55.73]就没这么方便了
[06:57.50]从县城到绿湾村要大半天的
[07:00.57]程自然不方便
[07:02.60]清哑不语
[07:04.05]只静静地看着他
[07:05.82]似等他想主意
[07:07.74]江明辉在心里默算一番道
[07:11.04]等明年过了后年就好了
[07:13.71]说完低头看向清哑
[07:15.97]见她似不解
[07:17.31]便笑着小声道
[07:19.76]明年你15
[07:21.38]后年16
[07:22.46]后年开过年
[07:23.72]咱们便能成亲了
[07:25.58]清哑听得一愣
[07:27.72]16 岁成亲
[07:30.24]江明辉见她这副神情
[07:32.11]忙问
[07:33.24]怎么了
[07:34.48]清哑怀疑地问
[07:36.58]16 成亲
[07:38.54]江明辉点头道
[07:41.00]15 太小了
[07:42.75]怕不成
[07:43.77]说着禁不住红了脸
[07:45.93]他也是听人说女娃要过了15 才能成亲
[07:50.60]清哑见说不到一块儿
[07:52.61]索性不再问
[07:54.00]再说这事儿也不是他俩能定的
[07:57.44]还得长辈拿主意
[08:00.08]所以她还是去问爹娘比较妥当
[08:03.74]她现在知道这爹娘可疼她了
[08:06.77]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08:10.58]江明辉见她不再言语
[08:12.74]以为说服她了
[08:14.19]继续道
[08:15.52]明年我努力做一年
[08:17.29]在县城置办一所宅子
[08:19.10]等咱们成了亲
[08:20.35]你就跟我一块儿住在城里
[08:22.16]咱们俩一块儿做生意
[08:23.96]你想家的时候
[08:25.18]我陪你回来看爹娘
[08:26.72]要是钱不够也不要紧
[08:28.91]咱们在城外买
[08:30.50]城外便宜
[08:31.48]能买大些
[08:32.45]又有好风景
[08:34.28]少年带着憧憬
[08:36.14]慢声细语
[08:37.37]十分温柔清雅
[08:39.38]也微笑
[08:40.16]觉得他很有担当
[08:41.82]也很能干
[08:43.46]在她前世
[08:44.85]像他这么大的男孩子还在读书呢
[08:49.08]坐一会儿
[08:50.17]她重新拉他出去看沿途景致
[08:53.64]郭大有随意往后瞥了一眼
[08:56.07]又继续摇浆
[08:59.76]不知不觉
[09:00.82]他们就来到乌油镇渡口
[09:03.24]明辉问道
[09:04.66]你们不去逛逛
[09:06.13]郭大有道
[09:07.41]不了
[09:08.08]你忙去吧
[09:09.16]江明辉便道
[09:10.69]那我走了
[09:11.86]说完却看着清哑脚下不动
[09:15.21]清哑心下明白
[09:16.89]催他道
[09:18.12]去吧
[09:19.15]江明辉才不得不跳上岸
[09:21.55]又回头和他兄妹作别
[09:23.77]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09:26.46]等他走得看不见了
[09:28.26]清雅还望着那边郭大有看着小妹
[09:32.17]笑容很淡很淡
[09:34.60]他想起了张福田
[09:37.64]他本来很希望小妹忘记的
[09:40.05]不要再为他伤心
[09:41.76]现在她忘记了
[09:43.55]也接受了家里为她寻的亲事
[09:46.65]和江明辉相处很好
[09:48.80]这本是好事
[09:50.25]可是看见她对江明辉用情渐深的模样
[09:53.97]他却喜欢不起来
[09:56.50]当初她和张福田何尝不是这样
[09:59.47]他俩常在对面的竹林旁相会
[10:02.32]他其实都知道
[10:03.94]那时候他也以为这门亲事是万无一失的
[10:08.32]可是最后却出事了
[10:12.18]眼下换了江明辉
[10:13.98]若再生变故
[10:15.27]小妹她
[10:17.26]他不敢再想下去
[10:18.95]心里很不安
[10:20.90]一旁的郭大贵道
[10:23.18]二哥
[10:23.75]咱们这就回家了
[10:25.41]我肚子饿了
[10:26.54]要不我上去买点吃的来
[10:28.47]小妹怕也饿了
[10:29.60]对不对
[10:30.72]郭大有望向清哑
[10:32.17]问
[10:32.70]小妹
[10:33.49]想吃包子么
[10:34.78]清哑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10:37.71]想吃
[10:39.22]小镇的小吃很有风味
[10:41.53]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生活在乡下
[10:44.65]几个月也没去镇上一回
[10:47.03]馋嘴是难免的
[10:49.01]可是大早上划船这么远来镇上吃东西
[10:52.43]会不会挨骂
[10:54.10]郭大有道
[10:55.42]那咱们就去吃
[10:57.20]郭大贵立即眉开眼笑问道
[11:00.38]咱们都去
[11:01.94]葛大有点头道
[11:04.10]王老爹他们来了
[11:05.24]叫帮咱们看下船
[11:06.48]我们吃了就回来
[11:07.77]很快的
[11:08.69]郭大贵兴奋地应了一声
[11:10.77]去跟人打招呼去了
[11:12.86]少时
[11:13.74]他兄妹三个便上了岸
[11:15.72]往集市走去
[11:18.00]郭大有见清哑四顾张望的新奇模样
[11:21.22]笑笑上前牵了她手
[11:23.61]忽想起之前江明辉帮她捂手一幕
[11:26.83]自己是哥哥更应该了
[11:29.43]于是又将那手放在自己臂弯里
[11:32.31]用胳膊夹紧了
[11:34.44]清哑觉得暖和
[11:36.12]便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
[11:38.76]两手环抱着他的臂弯
[11:40.99]既有依靠
[11:42.16]也捂了手
[11:43.29]十分自在
[11:45.00]郭大有看着依赖地靠着自己走着的少女
[11:48.52]神情温柔
[11:50.88]他们先去吃小笼包
[11:52.72]在摊边坐下后
[11:54.16]郭大有一下就要了三笼
[11:56.44]每人面前放一笼
[11:58.39]清哑等的老板娘子走开后小声地问
[12:02.38]娘会不会骂
[12:04.54]目光很认真地看看二哥
[12:07.07]又看看三哥
[12:08.62]原只是说出来逛逛
[12:10.57]结果又吃又逛
[12:12.40]她可以想象吴氏的脸色
[12:14.63]肯定会说净花冤枉钱
[12:17.80]郭大贵哈一声笑了
[12:19.93]小妹
[12:20.80]你怕什么
[12:21.83]有二哥在你
[12:22.91]二哥有私房钱
[12:24.55]娘想管也管不着
[12:25.93]我没带钱
[12:26.95]我早上看见二哥拿钱了
[12:29.72]他摆出一副赖定二哥的模样
[12:32.43]搛了个包子
[12:33.47]整个塞进嘴里
[12:34.94]郭大有瞪了他一眼
[12:36.42]道
[12:36.90]就你眼尖
[12:38.15]又对清哑微笑道
[12:40.08]二哥带了银子的
[12:41.51]先吃
[12:42.14]吃完了再要
[12:43.35]清哑遂放心
[12:45.11]想来二哥成家了
[12:47.22]请吃一顿包子还是能的
[12:49.62]结果他们吃完了
[12:51.40]没再要
[12:52.06]而是换了一家
[12:53.67]吃豆花
[12:54.73]然后又吃锅贴、烧饼
[12:57.93]最后又去吃了炸豆腐、油条
[13:01.35]然后将各样都买了些
[13:03.84]又买了一包麻糖
[13:05.46]这是带回家给郭勤他们吃的
[13:08.58]总之
[13:09.46]郭大有这趟花了不少钱
[13:12.52]郭大贵眉开眼笑
[13:14.27]摸着肚子满足地打嗝
[13:17.76]清哑走在郭大有身边
[13:20.25]仰面看看他
[13:21.69]终究没说什么
[13:23.84]拐过街口
[13:25.04]她不禁停住脚步
[13:26.69]迟疑地望着前方
[13:29.98]前面不远处就是江家竹器铺
[13:33.02]要不要过去瞧瞧呢
[13:35.06]心中浮现少年的面容
[13:37.40]隐隐的
[13:38.35]她竟然想过去
[13:40.38]阔大有见势不妙
[13:41.86]满哄劝她
[13:43.11]小妹
[13:43.87]咱不去明辉那儿了
[13:45.28]回头一耽搁又是半天
[13:47.28]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
[13:48.91]这时候还不回家
[13:50.53]再说去了明辉要留我们吃晌午饭
[13:53.65]又要费心
[13:54.61]还耽误他做生意
[13:56.58]清哑想了想
[13:58.05]仰面对他点点头
[14:00.22]郭大有才松了口气
[14:02.38]遂带着她转身回渡口
[14:05.70]回去的上清哑觉得饱
[14:08.38]又觉得冷
[14:09.45]便要摇浆
[14:11.02]郭大有便让她和郭大贵一起摇
[14:13.84]他在旁边指点
[14:15.50]原主是会划船的
[14:17.69]可她却是第一次
[14:19.61]因此觉得很有趣
[14:21.28]脸上荡起灿烂的笑容
[14:24.16]郭大有和郭大贵觉得他们从来没见过小妹笑得这样明媚
[14:29.69]不一会工夫
[14:31.12]清哑身上就热乎起来
[14:33.04]遂清声叫道
[14:34.84]二哥
[14:35.77]郭大有便笑问
[14:37.57]累了
[14:38.48]清哑点点头
[14:39.82]把浆还给他
[14:41.15]等到家门口
[14:42.44]那日头已经快到头顶了
[14:45.84]暖阳照耀下
[14:47.32]积雪开始融化
[14:48.99]屋檐、树梢不断地往下滴水
[14:51.87]郭家门前积雪已清理干净
[14:54.78]郭守业正和郭大全、郭勤在清理道上的积雪
[14:59.47]吴氏婆媳在门口晒东西
[15:02.11]进进出出搬了一趟又一趟
[15:04.95]郭巧和郭俭却趴在廊下凳子上写字
[15:10.26]郭勤先看见他们
[15:11.74]顿时大嚷
[15:13.24]这时候才回来
[15:14.33]去哪儿逛了
[15:15.22]肯定在外头买东西吃了
[15:17.50]清哑有些心虚
[15:19.19]想这娃果真记吃不记打
[15:21.89]她扯了扯郭大有短褐后襟
[15:24.80]郭大有侧头疑惑地看着她
[15:27.80]清哑问
[15:29.72]二嫂不说你
[15:31.82]郭大有奇怪地问
[15:34.08]说我什么
[15:35.44]清哑道
[15:36.80]你花了钱
[15:38.18]不等郭大有说话
[15:39.93]郭大贵又笑起来
[15:42.05]小妹
[15:42.92]二嫂最听二哥的话
[15:44.48]怎么会骂他
[15:45.50]要是大嫂还差不多
[15:47.01]不过大嫂也就嘴上说说
[15:49.08]她也管不了大哥
[15:50.39]凡事还是得听大哥的
[15:52.78]阔大有也对清哑微笑道
[15:55.61]别瞎想
[15:56.71]你二嫂不会的
[15:58.38]神情自信满满
[15:59.92]十分笃定清雅一起
[16:02.62]二嫂说到二哥的甜蜜神情也放下心来
[16:06.70]一时上了岸
[16:07.94]到门口
[16:08.75]郭巧和郭俭都丢下笔跑过来
[16:11.53]爹
[16:12.13]三叔
[16:12.79]小姑乱喊一气
[16:15.48]郭大有便叫端凳子出来晒太阳
[16:18.48]一面将买的东西摆出来
[16:21.03]郭巧撅嘴道
[16:22.98]你带小姑和三叔买吃的
[16:25.93]也不带我
[16:27.68]郭大有指着桌上的纸包道
[16:29.99]爹不是带回来了
[16:31.62]娃儿们便一哄而上抢了起来
[16:34.73]清哑忙着看向吴氏
[16:37.86]吴氏扯下头上包巾
[16:39.81]一面在身上拍打
[16:41.40]一面对她笑道
[16:43.46]花你二哥钱了
[16:45.30]吃了又带了
[16:46.74]可是花了不少钱
[16:48.50]你二哥白攒了私房钱了
[16:52.18]笑眯眯的样子
[16:53.74]一点不生气
[16:54.95]反倒十分高兴
[16:56.69]清哑略有些不安
[16:58.73]目光又溜向二嫂阮氏
[17:01.76]阮氏正抱着几个枕头出来拍了两拍
[17:05.61]对着太阳挨个摆放在晒簸里晒
[17:08.96]一面笑道
[17:10.50]他娘说的
[17:11.96]当哥哥的照应弟妹
[17:13.53]那不是应该的
[17:14.85]小妹一年也不去镇上一回
[17:17.37]她二哥就买些吃的
[17:19.07]能花几个钱
[17:20.43]兄弟们和和气气的算这个账
[17:23.31]还不叫人笑话
[17:24.69]小妹一年到头帮侄儿女们鞋都做了好几双呢
[17:29.66]吴氏听了满脸笑容
[17:32.25]十分舒畅
[17:33.54]因问清哑去了哪里
[17:35.45]吃了什么
[17:36.35]玩了什么
[17:37.40]江明辉可跟他们一块儿等等
[17:40.88]清哑或点头
[17:42.36]或摇头
[17:43.29]或简短回话
[17:44.75]一一答了
[17:46.52]蔡氏看着阮氏
[17:48.35]嫉妒地想
[17:49.55]就数她会哄婆婆欢喜
[17:53.08]说了一会儿
[17:54.38]清哑见阳光温暖
[17:56.00]心情也十分好
[17:57.53]便去楼上打开门窗
[17:59.60]让阳光照进屋
[18:01.16]然后坐在窗前
[18:02.93]铺开图纸
[18:04.16]耳听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18:07.51]投入设计工作
[18:10.38]一稿完工
[18:11.44]下去喊了阮氏和二哥上来
[18:13.66]一起到隔壁织机房
[18:16.03]她一面和阮氏共同操作那大花楼织机
[18:20.22]按图织锦
[18:21.51]一面请二哥在旁观看
[18:23.94]按图示花样变化
[18:25.75]对织机提出改进意见
[18:29.14]郭大有则从木工角度考虑是否可行
[18:33.01]最近他们常这样配合工作
[18:35.95]这过程极为耗费心神
[18:38.63]有时忙一天也毫无成果
[18:41.48]若有收获
[18:42.82]也只是各人对织锦、对织锦的机器有了更深的认识罢了
[18:48.68]有时是吴氏和阮氏共同操作大花楼织机
[18:53.22]清哑和郭大有在旁商议
[18:55.95]只有蔡氏的手艺差些
[18:58.08]根本插不上手
[18:59.49]只好去织布
[19:01.56]且说眼前
[19:02.79]她姑嫂直忙到傍晚
[19:04.57]也才织出一小段锦
[19:06.76]阮氏看着那锦
[19:08.55]双眼放光清哑
[19:10.54]却对着图稿沉思
[19:13.80]郭大有见天色不早了
[19:15.85]劝她收工
[19:16.83]说要吃晚饭了
[19:18.34]于是三人回到隔壁清哑卧房
[19:22.46]过去
[19:23.12]三小正伏在卧房当中的圆桌边
[19:25.58]嘀嘀咕咕说什么
[19:27.00]见他们进来
[19:28.11]急忙收声
[19:29.07]互相挤眉弄眼
[19:31.16]郭大有等人见他们面前都摆着纸笔
[19:34.62]以为他们在写字
[19:36.53]也不在意
[19:37.68]径直走到窗前桌案边
[19:41.66]清哑将图稿卷了起来
[19:43.76]放入桌边一个贴有标签的竹篓内
[19:47.36]郭大有从桌上拿起一卷轴
[19:50.21]展开一看
[19:51.47]是一张大图
[19:53.10]绘的是富贵牡丹
[19:56.18]图右上角绘一架宽屏风
[19:58.95]就表示这图是做屏风用的
[20:02.21]下面则是牡丹的网格编织图
[20:05.33]密密层层的花瓣和枝叶都用横线标注了索引
[20:10.47]旁边注有文字
[20:12.56]郭大有虽不认识
[20:14.39]想必是编织方法
[20:16.91]这样一幅图若做成大屏风
[20:20.24]其富丽堂皇的效果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