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羽《杨磊霞：腊月，年的序曲》[MP3_LRC]

[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  [00:09.81]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儿 [00:13.27]也有说是二十四的 [00:15.52]尽管各地的风俗不同 [00:17.40]日子不同 [00:18.44]但是对于年却有着相似的记忆 [00:22.92]不管怎么说 [00:24.00]过了这一天 [00:25.22]传统的年的确是离得越来越近了 [00:29.20]那在这样的氛围里 [00:30.88]和您分享杨磊霞的文字 [00:33.91]腊月 [00:35.09]年的序曲 [00:37.11]让我们在这篇文章里 [00:38.69]共同找回有关年的记忆 [00:56.97]莫非真的老了 [00:59.01]不然怎么这么爱回忆呢 [01:03.10]已经到了小年儿 [01:04.78]小时候腊月里那一个个忙碌而快乐的情景便屡屡出现在眼前 [01:11.06]以至于不写出来就会坐卧不宁 [01:17.32]使捻子蒸年糕 [01:22.58]小时候我们队里没有几家有碾子 [01:26.84]仅有的那几盘碾子一进腊月就变得格外忙 [01:31.92]所幸的是 [01:32.92]我家就有一盘 [01:36.42]进了腊月 [01:37.70]蒸年糕是必须的 [01:40.09]这就是先用碾子把原材料煮过的玉米粒儿 [01:44.47]泡了一宿的黄米碾碎 [01:47.79]乡亲们称为石碾子 [01:51.49]因为我家有一盘碾子 [01:53.61]来问碾子的乡亲络绎不绝 [01:56.83]母亲便忙了起来 [02:00.78]早上刚刚起床 [02:02.66]便有三婶子 [02:03.80]二大娘等急慌慌的来家里问母亲哪天碾子有空 [02:09.18]自己想哪天使碾子碾糕面 [02:13.60]母亲便一一记下街台上三婶子家十一 [02:19.62]北头二大娘家十五 [02:22.70]大嗓门二嫂十六 [02:25.32]男头三侄媳妇十七 [02:30.63]这些问好日子的人们便满意的走出去 [02:34.45]但边走边回头还一再叮嘱他大嫂 [02:39.33]可别记混了 [02:40.89]别再印给别人呐 [02:43.93]母亲便说 [02:46.20]二婶子忘不了 [02:48.16]我这小本上记着呢 [02:49.98]保准能让您老碾糕面 [02:52.00]蒸热腾腾的黄面膏 [02:56.92]问早的能按照个人所定的日子拾碾子 [03:01.85]往晚的一看 [03:03.37]那日子早给人占了 [03:05.45]只能让母亲再给倒腾倒腾 [03:09.51]母亲拿出那个小本仔细琢磨 [03:12.81]想尽力安排大家都满意 [03:15.83]但有一次北坡上三奶奶来问 [03:19.35]她想腊月二十以后再使碾子争高 [03:23.33]可二十几的日子已经安排到了二十八 [03:26.09]二十九 [03:27.09]三十儿也就太晚了 [03:29.93]母亲说 [03:31.80]初四初五这两天还没有人用 [03:34.12]要不然你老舅选一天 [03:38.22]三奶奶很为难的说 [03:41.63]侄儿妇儿不瞒你说 [03:43.83]我不敢早蒸呢 [03:45.71]你说你那五个弟弟 [03:47.29]哪个是善茬 [03:49.05]豆小兰糕子似的一吃敢吃半壮 [03:52.69]我这么早蒸 [03:54.17]到过年时一块也没了 [03:58.99]这确实是个事儿 [04:01.25]那怎么办呢 [04:02.77]自己家不趁别的 [04:05.09]就一盘碾子 [04:06.69]一年就这一次磨糕面蒸年糕 [04:10.29]都乡里乡亲的 [04:11.77]可要尽量让大家满意呀 [04:15.19]母亲想了想 [04:16.69]忽然有了主意 [04:19.90]哎 [04:20.96]这样吧 [04:22.08]三婶子 [04:23.32]我家定的二十蒸糕 [04:25.58]我们原打算磨了糕面还磨点别的 [04:28.58]我们就不磨别的了 [04:30.70]咱们赶早点把咱们两家的糕面磨下来再说 [04:35.24]你们先来 [04:36.58]你看怎么样 [04:40.16]三奶奶喜出望外 [04:42.02]连连夸母亲 [04:44.34]要不说人家识文断字的老师犯出事了 [04:48.02]跟在打字不识一个的就不一样 [04:53.80]就这样 [04:55.06]碾子的问题都顺利解决了 [04:59.74]过年时碾子都是队里出小毛驴给拉磨 [05:04.34]平时农忙时这些毛驴驼粉拉车耕地 [05:08.34]省了不少人力 [05:10.56]到了腊月 [05:11.78]小毛驴没活了 [05:13.46]却又能为家家户户石碾子拉磨做贡献 [05:18.96]早上拾碾子的人家去饲养棚牵驴 [05:23.16]饲养员三爷牵丁咛万嘱咐 [05:26.42]把每头驴的特点给拉驴的人说了 [05:29.34]又说这个还撂撅子不要打 [05:36.42]那个挺好用 [05:37.62]不打就走 [05:41.34]等拉驴人走出好远 [05:43.62]三野还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 [05:47.06]眼里充满了爱怜和不放心 [05:52.76]磨糕面也是个技术活 [05:55.86]玉米粒煮过有水分 [05:58.72]黄米泡过也有水分 [06:01.72]寒冬腊月滴水成冰 [06:04.40]有时候把原材料倒在碾盘上 [06:07.46]碾坨和碾盘打滑不转 [06:09.82]冻住了 [06:11.72]这时候还要把原材料收起来 [06:14.46]找一点干粮食鲜碾 [06:16.74]等到碾子有了一点温度 [06:18.86]太阳也出来了 [06:20.54]再倒上继续 [06:24.42]腊月二十这一天 [06:26.06]我们赶上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06:29.18]三奶奶家的糕面磨得异常顺利 [06:32.64]他们收拾完 [06:33.94]父母便把我家的玉米黄米赶紧倒在了碾子上 [06:38.58]蒙着眼睛嘴里带着甲板的小毛驴便拉着转了起来 [06:44.98]饱满的玉米粒和黄米一点点被碾碎 [06:49.53]等都碾成了面 [06:51.07]母亲便一摞摞收下来 [06:53.39]在墙角的钵箩里筛 [06:55.57]筛下去的是更细的黄澄澄的面 [07:00.11]箩里剩下的再倒回碾子上继续碾压 [07:05.29]在这个过程中 [07:06.67]毛驴是不停下来的 [07:09.19]也就是说 [07:10.23]母亲边快速的收筛后再快速的倒回去 [07:14.87]并且哪个是没筛的 [07:17.29]哪个是筛过的 [07:18.61]分的清清楚楚 [07:21.46]就这样 [07:22.44]像工厂有序的流程 [07:24.48]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07:26.80]面盘上的粗面渐渐减少 [07:29.50]钵罗里的细黄面渐渐增多 [07:36.72]蟹牲口辣 [07:39.07]三爷透着急迫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山庄 [07:44.31]时间过得真快 [07:46.03]转眼到了正午 [07:48.21]按规定十二点卸牲口 [07:50.61]小毛驴该回家吃饭休息了 [07:53.13]可我们还没有磨完 [07:55.91]这时 [07:56.77]小毛驴听到三爷的喊声 [07:59.03]停下脚步 [08:00.25]像是孩子听到了母亲的召唤 [08:03.49]半天的辛劳 [08:04.89]半天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 [08:08.15]仰天长啸 [08:09.63]声音气壮山河 [08:11.63]震得东山嗡嗡作响 [08:15.85]我很震惊 [08:17.37]半天都这么任劳任怨温顺的小毛驴 [08:20.65]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 [08:26.89]父亲说 [08:28.49]谢吧 [08:29.47]要不然他也不好好走了 [08:31.72]剩下的咱们自己推两遭就行了 [08:36.30]脱开缰绳 [08:37.50]摘下眼罩和甲板的小毛驴四蹄踢蹬了几下 [08:41.72]抖抖身子大踏步的朝着饲养棚走了 [08:45.76]让我这送它的人一路追赶都没能撵上 [08:51.64]追到饲养棚 [08:52.96]正见他对着三爷甩尾巴 [08:54.92]抖身子 [08:55.80]打响鼻 [08:57.20]用头来回蹭三爷的身子 [09:00.08]三爷爱怜的抚摸着他的脊背 [09:02.90]真像母子重逢一样 [09:08.51]糕面终于碾下来了 [09:10.53]父亲用头顶着盛面的大菠萝回到家 [09:14.11]母亲已经先到家 [09:15.73]正在烧火 [09:17.39]父亲站在灶边等着锅开撒面 [09:21.07]盛着黄灿灿面的菠萝摆在地上 [09:26.70]水开了 [09:27.86]掀开锅 [09:29.12]顿时白色的水蒸气弥漫在空中 [09:32.88]锅中架着用熟秸秆穿坠成的篦子 [09:36.82]看着异常结实 [09:38.68]只是杆与杆之间缝隙大 [09:42.64]父亲先把煮好的红小豆 [09:44.98]大枣一把把撒在篦子上 [09:48.10]顿时那些缝隙不见了 [09:52.30]然后就是撒面 [09:54.66]一瓢瓢的面撒下去 [09:57.49]要来回颠簸着撒 [09:59.27]不仅撒的均匀 [10:00.95]还要等水汽上来 [10:02.97]哪里水汽上来 [10:04.53]哪里的颜色就变深 [10:06.87]这样再撒面 [10:09.09]不然就要等一等 [10:11.45]否则不透气 [10:12.81]不容易蒸熟 [10:16.04]母亲烧火也有讲究 [10:18.24]火要烧遍整个锅底 [10:20.50]让每一处都能均匀受热 [10:23.62]这样篦子上的面也才能均匀受热 [10:29.17]就这样撒了一层又一层 [10:32.01]水汽不停的穿过一层又一层 [10:35.07]当菠罗里的面全部撒进锅里时 [10:38.21]父亲松一口气 [10:39.97]擦擦额头上的汗 [10:41.67]盖上熟接编制的拱形的大铺盖 [10:47.23]撒面的可以休息了 [10:48.97]烧火的还要加紧烧啊 [10:52.35]火苗欢快的舔着锅底 [10:54.75]灶堂里时不时发出BB波波的声响 [10:59.12]年糕的糯香味儿也越来越重的弥漫在蒸汽腾腾的房间里 [11:05.10]使得我们三个小孩肚里的馋虫时不时探头探探脑 [11:13.64]终于要掀锅了 [11:16.26]顿时蒸汽更浓重的弥漫了整个房间 [11:20.72]屋子里的人模糊起来 [11:23.66]等蒸汽稍稍升腾开来 [11:26.16]父亲便把篦子两边的拎绳扒拉出来 [11:29.32]把锅边粘着的面用铲子铲掉 [11:32.06]用力一拎 [11:33.44]篦子已经落在了锅台边儿 [11:37.61]松开绳子 [11:38.83]两手托住篦子底部 [11:40.99]猛的一起迅速反扣 [11:44.19]一块圆圆的 [11:45.89]厚厚的 [11:47.11]弥漫着糯香甜枣的圆柱体的黄澄澄的年糕就做成了 [11:56.45]哎 [11:56.97]我要吃年糕 [11:58.01]我要吃年糕 [12:00.59]我们高兴的跳跃着 [12:02.77]父母说 别急 [12:04.51]一会儿吃中午饭到了年糕就着炖白菜新蒸出的糕 [12:13.92]其甜美糯香的口味岂是我等捉比能形容得了的 [12:20.12]但那糕只是切了边边角角 [12:23.98]等到晚上凉的差不多了 [12:26.64]糕很挺阔了 [12:28.40]父亲再一刀刀切成大的方块 [12:31.73]然后再把每一方块分别切成片儿 [12:37.54]在随后的腊月以及蒸月里 [12:41.04]年糕就成了饭桌上一道必不可少的美食 [12:46.16]它寓意我们的生活步步登高 [12:50.52]可不是吗 [12:52.26]看看现在的人们 [12:54.06]不正是一步步在走向更富足更美好的生活吗 [13:04.63]杀猪及系列美食 [13:09.51]提到杀猪 [13:11.11]小时候那是一个非常隆重的仪式 [13:14.45]谁家杀猪必定有很多人去看热闹 [13:20.45]但是当有了一定阅历和多角度思考问题的方式后 [13:25.65]现在想来 [13:26.77]对生命 [13:27.93]尽管是一头猪的生命无情的杀戮后 [13:31.97]作为人类碗盘里一道美食 [13:34.57]也是很残忍的 [13:36.85]难怪过年杀猪时 [13:38.73]与自己家那头猪打了一年交道的主妇们不忍上前去看 [13:43.99]躲在屋里偷偷掉泪 [13:47.86]记得结婚后婆婆杀公鸡时 [13:50.98]她都要对着灶台拜了又拜 [13:53.00]说 [13:53.90]公鸡公鸡你别怪 [13:56.34]你本是人间一道菜 [14:00.18]现在越来越兴起的素食生活 [14:02.94]我想也是对低等动物生命的一种敬畏吧 [14:09.38]那时候养猪就是为过年准备的 [14:13.24]如果谁家养着猪 [14:15.12]腊月历是必杀的 [14:18.20]过年时伙食如何 [14:20.24]杀猪与否 [14:21.60]那是有本质区别的 [14:26.02]腊月初头 [14:27.34]就听到村里时不时猪的嚎叫 [14:30.10]声嘶力竭 [14:31.98]这时候大家就顺着叫声找到这户人家 [14:37.42]果然 [14:38.34]屠夫以赤膊上阵 [14:40.40]院里一口巨大的铁锅用几块大石头吻着 [14:45.49]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 [14:48.35]主家还在用水桶往外拎开水 [14:51.43]澡堂里的火红彤彤的燃烧着 [14:57.12]经过道道工序 [14:59.00]一个经过刮毛 [15:00.64]开膛破肚的猪已被悬挂起来 [15:04.22]这时人们开始品头论足 [15:07.36]甚至用手量量猪肉有几指标 [15:10.70]如果能达到四指标 [15:12.66]主人的脸上乐开了话 [15:14.76]看客们也充满羡慕 [15:20.02]在这样一个隆重的时刻 [15:22.14]当天的午饭颇有讲究 [15:25.27]除了招待屠夫外 [15:26.94]还要把本家的大辈儿 [15:28.84]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请来一起吃这顿饭 [15:34.30]家里的主妇上上下下端上拿下的伺候着 [15:39.22]小孩子们更是要退避三舍 [15:44.20]等客人们都吃完退去 [15:46.38]孩子们一拥而上 [15:48.30]这时候嘱父吆喝一声 [15:51.28]一边去 [15:52.32]等给街坊邻居们都送了你们再吃 [15:56.32]孩子们只好伸伸舌头 [15:58.46]咽口唾沫 [15:59.84]一边等候 [16:03.96]主父掀开那个七印或八印大锅盖 [16:08.20]孩子们傻眼了 [16:10.34]哇 [16:11.26]还有这么一大锅呀 [16:13.08]粉条白菜肉片子 [16:15.10]好香啊 [16:17.64]于是这些孩子们充当了使者 [16:20.96]给人送杀猪菜 [16:23.38]我就曾充当过这样的使者 [16:25.60]我们家也享受过人家送来的杀猪菜 [16:30.54]母亲盛满满一碗杀猪菜 [16:33.20]拿上两个馒头或两角饼 [16:35.84]然后嘱咐道 [16:38.22]好好端着 [16:39.22]别撒了 [16:40.40]这碗给接下三婶子送去 [16:44.56]等差不多一个庄的乡亲们 [16:47.00]什么北投六叔 [16:48.54]南投三婶 [16:49.80]接下上三爷和套里四奶奶 [16:52.86]都吃上了我们的杀猪菜 [16:55.18]母亲把锅里的菜重新烧把火 [16:58.50]给我们端上来 [17:02.03]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香的美味 [17:05.05]那平时吃着咯叽咯唧的大白菜梆子 [17:08.43]此时让猪肉片子拿捏的柔柔顺顺滑滑腻腻 [17:13.15]香的要栽跟头了 [17:18.35]杀完猪 [17:19.43]选个日子煮骨头了 [17:23.15]大大的七影锅 [17:24.93]稳稳的干柴火 [17:27.31]开锅后拿磨花椒 [17:29.69]大料 [17:30.21]肉桂等各种调料下锅 [17:33.63]小火慢慢的煮 [17:35.67]从早上煮到下午 [17:38.10]屋里的香味儿飘到了院子里 [17:41.22]院里浓烈的香味飘到了街上 [17:44.78]于是我们那小小的村庄上空弥漫着猪骨头的香味 [17:50.02]人们走过 [17:51.26]吸吸鼻子 [17:53.36]怎么这么香 [17:54.54]谁家猪骨头呢 [17:58.77]现在天天吃肉的人们感觉不到香 [18:02.81]一月不吃可能吃出点味道 [18:05.93]一年不吃肉会更香 [18:09.79]而我们那时 [18:11.11]一年不吃肉可能夸张 [18:13.43]但一年不吃排骨 [18:15.37]那绝对实事求是 [18:19.19]然而这一天 [18:20.55]猪骨头是用自家粮食喂了一年的猪剃下来的 [18:24.69]又用大锅慢火炖了多半天 [18:28.08]你说那味道 [18:29.52]那橙色 [18:30.96]那妙不可言的感觉 [18:32.86]你能说得清 [18:35.14]反正我面对如此的美味 [18:37.32]感到词库里的任何词都难以表达 [18:40.38]难以描绘 [18:45.05]骨头煮完 [18:46.41]就有了老汤 [18:48.21]趁热打铁灌肠子蒸雪糕吧 [18:53.77]母亲把猪肠子拿到村里的小河沟里 [18:57.19]反复的洗呀搓呀 [19:00.17]用一根筷子插进去 [19:02.15]慢慢退过来 [19:03.59]肠子便翻了过来 [19:05.97]肠子上面沾满了丝丝落落的白油 [19:09.95]母亲一点点把它们揪下来 [19:12.49]拿个小盆儿 [19:13.85]里面放上苏打或碱面 [19:16.37]反复搓洗 [19:18.80]这时那一根根的肠子白粉滑嫩 [19:23.18]母亲还不罢休 [19:24.86]再把醋放进去 [19:26.46]再反复搓洗 [19:28.42]最后用流动的清凉凉的河水反复再冲洗 [19:36.41]河水冒着白烟 [19:38.27]我着急的催促着 [19:41.17]妈 [19:42.05]咱们回家再洗吧 [19:43.65]太冷了 [19:46.73]母亲指指河水 [19:49.09]你试试 [19:50.17]水特别热乎 [19:53.33]我试探着把手伸进去 [19:56.08]可不是嘛 [19:57.22]水里真的是热乎的 [19:59.34]但出了水面 [20:01.12]手冻的就不行了 [20:05.19]搁一些煮了骨头的老汤 [20:07.53]放上自己家磨制的红薯团粉 [20:10.65]从剁好的肉馅盆里挖上点肉馅儿 [20:14.01]再放上干香菜 [20:15.69]葱丝 姜末 [20:17.79]然后拿着香油瓶子掂量掂量 [20:21.67]平时都是用筷子点一下 [20:24.39]今天豁出去了 [20:25.79]倒一下吧 [20:27.25]但油刚刚出来一点儿 [20:29.75]就赶忙停下了手搅拌均匀 [20:34.59]干稀恰到好处 [20:36.69]灌肠子的料就算配齐了 [20:41.17]先绑紧肠子的一头 [20:43.27]用小漏斗从另一头插进去 [20:45.91]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注进肠皮里 [20:50.95]肠子拐了几个弯儿 [20:52.65]灯时鼓绷起来 [20:55.41]灌的不要太满 [20:57.11]防止绷漏 [20:58.73]然后再绑紧 [21:00.61]一根肠子就做好了 [21:04.89]一个人灌 [21:06.15]另一个人煮 [21:08.29]别看煮 [21:09.59]学问大着呢 [21:11.09]可不是烧开水扔进锅里就行 [21:14.29]那时候我们家常常是母亲做肠子 [21:17.47]父亲煮 [21:19.29]刚开始没有经验 [21:20.95]常常是煮成一锅粥 [21:23.83]后来反复实践 [21:26.01]反复琢磨 [21:27.45]总结出了一套经验 [21:30.21]水要四开不开 [21:32.25]千万不能大开 [21:33.95]否则瞬息就崩 [21:36.81]里面的料会搅和的满锅都成了浑汤 [21:41.29]如果水开了 [21:42.73]就要打上点凉水 [21:44.77]边煮边用小杆杖向着一个方向涌一涌 [21:48.79]不要用勺子铲子之类的搅拌 [21:51.51]否则也容易烂 [21:54.97]再说生熟 [21:56.93]那时没有钟表 [21:58.39]没法记时间 [22:00.21]父亲常常在拿不准生熟时 [22:02.89]找一个小百草棍儿砰的一扎进去 [22:06.77]如果小孔处很淡定 [22:08.71]没有汁液流出 [22:10.59]那就应该是可以出锅了 [22:14.66]灌半天肠子 [22:16.08]父母都累得腰酸背疼 [22:18.24]晚饭都不想吃了 [22:20.72]可我们三个小孩高兴啊 [22:23.16]这一顿可以足足的吃个肠子饱 [22:26.84]再说有个别主崩的也不便于保存 [22:30.56]父母就随我们了 [22:35.40]正宗红薯团粉的劲道骨头老汤浓厚的香味 [22:40.41]还有少许肉馅儿 [22:42.06]各种调料的综合运用 [22:44.00]共同发力 [22:45.62]使得小肠子的味道变得那么不一般 [22:49.72]嚼在嘴里 [22:50.96]真有做一回神仙的感觉 [22:53.84]现在回想起这种味道 [22:55.92]恍如隔世 [22:57.74]在以后的岁月里 [22:59.78]再也难以找回来 [23:04.72]猪身上到处饱 [23:06.78]这话一点不假 [23:09.51]除了它的主产品肉骨以外 [23:12.89]猪头 猪耳 [23:14.07]猪杂碎样样是宝 [23:16.57]就连猪血还能蒸雪糕呢 [23:21.17]杀猪时接出来的那盆血一直放着 [23:24.91]这时搁上点老汤 [23:27.05]放上玉米面 [23:28.49]兑少许白面 [23:30.03]加点葱姜和面 [23:31.87]放在篦子上蒸出雪糕 [23:34.09]是难得的美味 [23:37.51]等正月十五前后 [23:39.43]炒了茶面 [23:40.79]蒸一锅茶面粥 [23:42.77]把雪糕切成薄薄的片儿 [23:45.21]在油锅里煎一煎 [23:47.55]两相结合 [23:49.51]妙不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