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 [00:00.45]第八章按录上集 [00:03.81]确认了昨夜的投名状就是个圈套 [00:07.49]到底是个圈套好 [00:08.91]还是知法犯法好 [00:11.20]马振坤不知道该不该收回烂尾楼上那句话 [00:14.94]来者没有熟面孔 [00:16.64]都不是 [00:17.18]上次来到套房时 [00:18.60]见过那些人 [00:19.56]在普通人眼中 [00:21.00]他们更加凶神恶煞 [00:22.90]更像是打手 [00:24.93]不过 [00:25.65]两位前行警队这种邪恶之气向来免疫 [00:29.29]在他们眼中 [00:30.53]所有法外狂徒都比自己低一等 [00:33.73]他们不会怕 [00:35.11]只觉得这些人更难对付罢了 [00:37.61]人数占比是十比二 [00:39.95]这次一定要取巧了 [00:41.91]就连警校那些王牌教官 [00:43.95]也做不到一打五 [00:45.57]对对对 [00:46.22]听成兵说起过 [00:47.98]老余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 [00:50.50]就是因为下手黑 [00:52.00]他收纳老杆子成为军师 [00:54.34]靠的就是把老杆子原来的老大做掉 [00:57.32]他不杀人 [00:58.42]指折磨人 [00:59.86]听说那老大走的时候 [01:01.62]在长沙再无落脚地 [01:03.56]还瞎了直眼 [01:05.06]手下的弟兄 [01:06.06]一定跟老于一脉相承 [01:08.10]听到门外传来砸沓的脚步声时 [01:11.04]马振坤早就开始构思 [01:13.68]如果谈不妥 [01:15.60]看老于的眼神 [01:17.28]这时大概率会发生 [01:19.12]该以什么形式金蝉脱壳 [01:22.24]从大门走是不可能了 [01:24.50]想着想着 [01:25.56]他的目光瞥向套房窗外 [01:27.88]那里向外支出了一个放置杂物的空间 [01:31.22]一看就是后来自制的 [01:33.20]同样被防盗栅栏保护着 [01:35.64]经过训练的人 [01:36.96]卯足近一拳 [01:38.18]能打出三到五倍自身重量的冲击 [01:41.32]这样的击打重复数十次 [01:43.58]方能折断栅栏 [01:45.86]可粒的作用是相互的 [01:48.04]栅栏受损的同时 [01:49.86]手骨也将承受相同的伤害 [01:52.56]手指骨骼的硬度 [01:53.96]跟不锈钢可没法比 [01:56.66]就算手能撑住 [01:58.38]老于手下的壮汉们也不会给两个人这样的时间 [02:02.44]马振坤忽然灵光一闪 [02:04.72]横向步行可以纵向 [02:07.28]这种杂物台和建筑的连接往往采用榫卯结构 [02:11.26]几根交错的铁钉承载了绝大部分重量 [02:14.82]顶楼承受的水汽最多 [02:17.00]铁钉肯定发锈 [02:18.94]两个人趁乱钻进杂物台 [02:21.24]用力跺蹦腿部肌肉 [02:23.38]加上自身重力动量高于拳击 [02:26.49]起死回生的机会大了很多 [02:29.54]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和杂物台一起从三层掉下去 [02:33.88]会摔成什么样 [02:35.32]摔骨折也比在这儿受折磨要好 [02:38.42]马振坤不动声色的朝窗户的方向靠了靠 [02:42.14]可老杆子接下来的动作 [02:44.16]让他的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02:47.14]老杆子直接站到窗边 [02:49.20]朝外面看了看 [02:50.58]似乎窗外正走来一个不自量力的可怜人 [02:54.02]他轻声叹口气 [02:55.62]手随便指了指 [02:57.34]两个打手就站在窗边 [02:59.33]还拉上了窗帘 [03:00.93]神经突触工作的速度 [03:02.79]往往超脱时空的禁锢 [03:05.35]刚刚这次思维层面的博弈 [03:07.49]仅发生在一秒之内 [03:09.51]就这一秒 [03:10.65]马振坤败了 [03:12.09]老干子回到床边 [03:13.83]啪啪几下关掉了房内所有灯 [03:16.51]灯台是对称的 [03:17.97]靠床的两侧各有一个老式点唱羁绊的旋钮 [03:21.83]他又拧开其中一个 [03:23.63]床头灯悠悠亮起 [03:25.77]昏暗的光线下 [03:27.23]程斌和马振坤只能看到老余明暗相间 [03:30.97]看不出任何内容的面部 [03:33.23]此人脸上没有刀疤 [03:35.14]只有青春期没处理好形成的痤疮坑 [03:38.90]就是这张总让人感觉稚气未脱的脸 [03:42.02]带来的压迫感前所未有 [03:44.58]打手们全部引入黑暗 [03:46.82]他们藏匿的特别好 [03:48.94]马振坤几乎听不到他们的鼻息 [03:51.94]敌暗我明的态势让他万分焦虑 [03:54.90]他强迫自己再寻出路 [03:57.36]在他的估计中 [03:59.14]程斌和老于会做如下交流 [04:02.59]成兵说 [04:03.89]怎么可能 [04:05.19]我是修空调的 [04:06.95]我堂弟是开夜宵摊的 [04:09.27]做这事总得搞个正经工作打掩护 [04:13.19]这在我们老家叫麻雀 [04:15.07]来长沙半年了 [04:16.77]还没听说你们这儿叫什么 [04:19.36]老于会说 [04:20.70]别骗了 [04:21.80]就是个套 [04:23.18]是你们的 [04:24.46]你们还真上钩 [04:26.08]你们刚去 [04:27.40]警察就来了 [04:29.10]那个窝点已经被你们打掉了 [04:31.38]你们真不知足 [04:32.90]还敢再来我这儿当卧底 [04:35.17]真是不要命 [04:36.92]程兵接着说 [04:38.34]对吧 [04:39.16]我们要真是警察 [04:40.86]还敢再来你这儿报道 [04:42.84]昨晚我们兄弟俩也是一联盟 [04:45.12]到了那儿 [04:45.66]都不知道偷什么 [04:46.96]总不能让我们偷小孩吧 [04:48.72]正想着呢 [04:49.66]就听到警笛声了 [04:51.77]你不相信我们 [04:52.81]我们还不信你呢 [04:54.19]成兵一定会和老于周旋一会儿 [04:56.93]马振坤需要立刻想出第二条离开的途径 [05:00.45]并在这斡旋的过程中 [05:02.21]确保这路径的安全 [05:04.17]嗡嗡 [05:05.94]这声音是排风扇 [05:08.30]这卧室有独立卫浴 [05:10.04]老式宾馆套房的排风扇往往放置在主卧的卫生间 [05:14.30]因为只有这一个 [05:15.54]加上方便检修 [05:16.88]扇口会设计的很大 [05:18.76]可供维修人员通行 [05:20.64]马振坤盯上了靠墙放置的扶手椅 [05:23.88]新计划如参天大树从他脑中生长出来 [05:27.66]他可以佯装累了 [05:29.04]坐在椅子上歇一会儿 [05:30.82]趁两个人沟通 [05:32.22]偷偷把椅子朝卫生间门口移动 [05:35.14]局势一触即发时 [05:36.87]他迅速把扶手椅搬进卫生间 [05:39.57]招呼成兵进来 [05:41.01]两个人锁好门 [05:42.39]站在椅子上卸下排风扇 [05:44.87]等门被撞开时 [05:46.29]他们已经钻进了排风管道 [05:48.81]咔嗒 啊 [05:50.56]卫生间门打开了 [05:52.34]两个黑影走出来 [05:53.94]就站在门口 [05:55.42]马振坤的心彻底凉了 [05:57.78]如此周密的安排 [05:59.54]不像是老于一个人能想出来的 [06:02.24]他第一次正眼看那个老杆子 [06:05.24]这不是个一般人 [06:07.28]老杆子轻咳一声 [06:08.94]打破了僵直的局面 [06:10.76]于哥问你呢 [06:11.84]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哑巴了 [06:14.68]曾经是 [06:15.94]成兵声音平静 [06:17.48]听不出情绪 [06:18.82]但目光如炬 [06:20.37]任谁都能看出眼中的自豪 [06:23.23]这句话让马振坤大跌眼镜 [06:25.75]程兵居然直接承认了 [06:27.99]可细细想来 [06:29.19]这句话颇显语言的艺术 [06:31.59]不管程兵怎么说 [06:33.13]在老俞心中 [06:34.39]早已预设两个人的卧底身份 [06:37.61]这时成兵先认可警察身份 [06:40.13]不会引起对方情绪的进一步爆炸 [06:43.03]还会给到周围打手一定的震慑 [06:45.65]老于怎么再怎么有领导力 [06:47.87]那些打手对警察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06:51.35]而曾经两个字 [06:52.79]蕴含了更丰富的内容 [06:55.68]首先 [06:56.40]这是说程斌和马振坤现在不具备缉拿犯人的权利 [07:01.02]不是冲老于来的 [07:03.42]其次 [07:04.10]这句话给了话题延伸下去无限的可能性 [07:08.10]体现出成兵思路的清晰 [07:10.76]抓人贩子不是目的 [07:12.32]和老于周旋不是目的 [07:14.34]从这里逃走也不是目的 [07:16.76]抓住王二勇才是终极目标 [07:19.25]然而 [07:19.98]老于接下来所言 [07:21.64]其爆炸性更甚于成兵 [07:24.20]我知道你们的来路 [07:26.04]马振坤明显感到成兵身子微颤了一下 [07:29.68]老于边说边朝老干子伸出手 [07:32.54]老杆子从床头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屏幕半仙的笔记本电脑 [07:37.69]是当下最新潮的商务笔记本 [07:40.01]以键盘中间有个操纵鼠标的红点著称 [07:43.67]老于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 [07:46.07]单手操作红点 [07:47.75]或抹或按 [07:49.07]更像一位叱咤金融圈的商务人士了 [07:53.00]最后 [07:53.62]他把笔记本电脑往这边一转 [07:56.26]黑暗中 [07:56.94]屏幕的高亮刺痛了程斌和马振坤的眼睛 [08:00.80]泪液溢满眼眶 [08:02.40]眨眨眼 [08:04.08]两个人终于能看清了 [08:06.24]那是西南地区很有名的本地信息网站上的黄页截图 [08:11.42]截图被设置成了自动播放的形式 [08:14.72]第一章 [08:15.96]今日凌晨我市发生一起性质恶劣的入室盗窃 [08:20.10]抢劫 奸杀案 [08:21.64]英雄队长表示 [08:23.20]五天必破 [08:24.70]配图一 [08:25.90]三十一栋住宅楼 [08:27.32]楼外的空调外机上面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08:31.28]按下快门时 [08:32.60]闪光灯没抢过警灯的光 [08:35.23]整张照片有点偏红 [08:37.95]显然这不是王大勇的脚印 [08:40.71]应该是记者跟宣传口的同事商量之后 [08:44.11]采用低楼层空调外机做了代替 [08:47.31]配图二 [08:48.25]受害人母亲跪倒在角落 [08:50.61]枯尸般张大嘴 [08:52.53]这场面一下就唤醒了成冰 [08:55.09]受害人母亲那没有泪水的干嚎直冲他的耳蜗 [08:58.65]就像七年来都没有离开过 [09:01.71]照片中母亲旁边是一地老汉烟的烟头 [09:05.43]还有两只并不匹配的脚 [09:07.57]程兵认出来 [09:08.79]一只是受害人父亲的 [09:10.55]另一只是自己的 [09:12.07]配徒三 [09:13.33]陈菊身着白色颈肩制服 [09:16.63]面前三四个话筒差点对到他嘴里 [09:19.71]他单手高举 [09:21.13]似乎在宣誓着什么 [09:22.99]第二章万民情愿放行警抓逃犯 [09:27.81]市局局长表示 [09:29.33]同样优秀的警察不止一批 [09:31.89]配图一 [09:32.85]是网站开启的多选投票 [09:35.51]数据显示 [09:36.59]超过一万人点击了该网页 [09:39.17]其中投九百二十一恶劣案件主犯死得其所的占百分之九十五点六 [09:45.27]投刑讯逼供应当受到应有惩罚的占百分之七十三点三 [09:52.14]儿头让主办刑警先抓人再服刑占三十点五 [09:58.39]佩托尔 程兵 [09:59.79]马振坤料见蔡斌和小徐在医院门口被押上警车 [10:04.53]图下还细心批注了每个人的名字 [10:07.55]佐 [10:07.75]启分别为市局刑侦支队三大队队长程兵 [10:11.91]程兵自然不会忘记那天医院来 [10:14.73]苏水的味道还萦绕在他的鼻尖 [10:17.39]那天天气明明不错 [10:19.27]他却总能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 [10:22.19]鼻腔里火烧火燎的 [10:24.25]等被带回去之后 [10:25.83]用卫生指拧成绳 [10:27.70]伸到鼻子里一转 [10:29.24]都是急火攻心的写茄 [10:31.70]配图三是杨建涛别着一胸口的徽章 [10:35.48]和陈菊一起接受采访 [10:37.92]代表着九百二十一案的主导权转移到他手中 [10:42.04]第三章 [10:43.38]本年第三次烈士魂归故土 [10:46.42]细雨蒙蒙 [10:47.58]群众夹道送别 [10:49.50]配图一是本市第二公墓的鸟瞰图 [10:52.76]下面附了长长的烈士名单 [10:55.18]其中就有老张的名字 [10:57.17]个人事迹中写了一条 [10:58.85]在九百二十一案的侦破过程中做出突出贡献 [11:03.74]看到这儿 [11:04.62]程斌欣慰的笑了 [11:06.50]最后一章宣判 [11:08.98]九百二十六刑讯逼供案主犯分别获刑八年 [11:12.48]六年 五年 [11:14.20]看到一半 [11:15.22]程兵就把笔记本屏幕合上 [11:17.66]不忍再看下去 [11:19.22]审判现场那威严的国徽从程斌的噩梦中钻到眼前 [11:23.96]他跟七年来每次夜半惊醒一样 [11:26.72]汗意浸透全身 [11:28.86]马振坤也受不了 [11:30.58]他的鼻翼夸张的吸动着 [11:32.88]如一头愤怒的公牛 [11:35.41]不在乎形式多剑拔弩张了 [11:38.01]他自顾自点起一支烟 [11:40.23]夸张的吸了一大口 [11:41.95]心神终于稳定 [11:43.81]老于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老杆子 [11:46.61]饶有意味的盯着成兵 [11:48.51]等待他的下文 [11:50.17]马振坤把烟头一扔 [11:52.09]火星四箭崩到了老于腿上 [11:54.72]对对对 [11:55.46]老于没在意 [11:56.72]轻轻拍了拍 [11:57.98]还是在等程兵说话 [12:00.00]马振坤又点起一支烟 [12:02.14]烟头朝上叼在嘴里 [12:04.00]他不愤的说 [12:05.42]知道我们来路 [12:06.56]那你还是我们屋余轻轻一摆手 [12:09.80]老杆子使了个眼色 [12:11.58]等窗帘拉开 [12:13.02]屋里灯光再度亮起 [12:14.96]一切恢复如常 [12:16.66]那些打手们全部离开了 [12:18.94]马振坤松了口气 [12:20.62]但程兵依然浑身紧绷 [12:23.04]我们是倒亦有道 [12:24.24]最和那些刨爵护坟的 [12:27.39]正好测测你们的用心 [12:29.77]全城老余都没看过马振坤一眼 [12:32.91]他和成兵脸贴着脸站立 [12:35.15]充斥烟酒味的气息直喷成兵 [12:38.89]他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 [12:41.93]对成兵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感兴趣 [12:45.24]这一切只是他和程斌交流的由头 [12:48.32]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程斌这个人 [12:51.60]你俩肯定不是想入伙 [12:53.76]也不是冲我们来的 [12:55.58]老余一句话准确的给程斌和马振坤定了性 [12:59.66]说吧 [13:00.58]到底想干什么 [13:02.18]我们 [13:03.48]程兵把手伸进那一怀 [13:05.52]掏出了王二勇的照片 [13:08.15]这有点可笑 [13:09.65]半辈子活到现在 [13:11.23]和程兵心贴心的不是家里的刘叔和慧慧 [13:15.11]也不是工作上散打队的兄弟们 [13:17.63]而是一个本该毫无交集的凶恶罪犯 [13:21.71]他双手把照片毕恭毕敬递过去 [13:24.63]显示自己真的需要帮助 [13:26.89]再找一个人 [13:28.33]老于看了老干子一眼 [13:30.41]老杆子指了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13:33.45]程斌点了点头 [13:35.15]他叫王二勇 [13:36.37]是我们那个案子的主犯 [13:38.37]说到这儿 [13:39.25]程斌咬牙切齿 [13:41.01]他自知肯定做不到放下 [13:43.21]但也应该心如止水 [13:45.13]奔向心中那个无比坚定的目标 [13:48.39]没想到一跟外人提起这个名字 [13:51.46]波兰还是把他的心掀的七上八下 [13:54.42]到现在还没有归案 [13:56.54]我们在长沙找了大半年 [13:58.42]还是没消息 [13:59.56]只能跑你这来碰碰运气 [14:01.64]我们这边肯定没这人 [14:03.90]没等程兵说完 [14:05.32]老于就给出回答 [14:07.02]显出对自己庞大链条每个细节的熟悉 [14:10.82]老杆子 [14:12.18]他又叫了一声 [14:13.50]老杆子无比服从的站到他身边 [14:16.50]一会把照片拿去印几张 [14:18.58]问问各道上的兄弟有没有消息 [14:20.56]好 好的 瘦哥 [14:23.19]老干子微微朝老于欠了欠身 [14:26.07]接着挺直腰板接过程斌手中的照片 [14:29.71]程兵由衷的说了句谢谢 [14:31.93]但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 [14:34.75]他给马振坤递了个眼神 [14:36.77]对方心领神会 [14:38.17]知道不能把所有宝都压在暗路上 [14:41.03]他们必须再想出一条自己能掌控的 [14:44.25]寻找王二勇的通路 [14:46.25]老于拍拍床 [14:47.61]示意程兵和马振坤坐下 [14:49.87]嗯嗯 [14:50.52]程斌本来打算离开 [14:52.28]但还是听话 [14:53.48]他有点迷惑 [14:54.88]不知道老于还要干什么 [14:57.08]老于递了支烟给程斌 [14:59.12]又死死盯着马振坤看 [15:01.42]直到把马振坤盯得无所适从 [15:04.10]避开目光 [15:05.22]他才哈哈一笑 [15:06.66]也扔了烟过去 [15:08.06]表示对马振坤的认同 [15:10.32]而这种接纳 [15:11.56]完全源自对程斌的认同 [15:13.84]老于说话总没有前半句 [15:16.48]于是冲红忠 [15:18.10]那是我过命的兄弟 [15:20.29]他盯着天花板 [15:21.61]眼神一下清澈了不少 [15:23.77]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15:26.57]虽然是一条完全相反的黑道 [15:29.19]但他和洪忠的感情 [15:31.09]丝毫不亚于程斌和马振坤 [15:33.97]不过 [15:34.71]程斌在想另外的事 [15:36.54]洪忠是个死刑犯 [15:38.15]老于和洪忠过命 [15:39.69]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15:41.47]老于身上的事也不小 [15:43.33]足够吃箱子了 [15:44.69]老于接着说下去 [15:46.33]分别拍了拍成斌和马振坤的肩膀 [15:49.37]二是 [15:49.79]冲你们这股劲 [15:51.26]我钦佩犯人 [15:52.88]帮前刑警抓犯人 [15:54.44]还非常认可 [15:55.70]这世界果然不止有一和灵 [15:58.48]正和反 [15:59.56]白和黑 [16:00.86]老余还是不放两个人走 [16:03.28]找到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 [16:05.68]说出的问题个个直插成兵的内心 [16:08.92]那个王大勇是他哥吧 [16:11.18]当初怎么就给人打死了呢 [16:13.08]找到王二勇之后能干啥 [16:15.44]靠起来 [16:16.56]你们也没那权利了啊 [16:18.87]论功行赏 [16:19.89]官复原职 [16:21.17]这么多年也够呛了吧 [16:22.97]我还没在里面蹲过这么长时间呢 [16:25.21]出来之后还适应不 [16:27.32]哈哈 [16:28.20]警察被小偷问蹲耗子什么感觉 [16:30.38]不太开心吧 [16:31.54]别当回事 [16:32.54]我这人嘴上没把门 [16:33.66]的求小偷办事 [16:35.48]心里不太好受吧 [16:37.02]你们能来找我 [16:38.44]肯定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16:40.48]不想抓我吗 [16:41.96]每个问题 [16:42.78]程斌都无法回答 [16:44.66]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程斌和马振坤心头 [16:48.44]两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 [16:51.23]回到出租屋后 [16:52.67]马振坤并未完成逻辑自洽 [16:55.07]他早就不是警察了 [16:56.87]但心里那种正义感并未消磨殆尽 [17:00.57]他找王二勇是个人行为吗 [17:02.93]是要迈过他自己心里的坎吗 [17:05.71]还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感 [17:08.11]还是为了帮助程斌这个他早就认下来的一生的好大哥 [17:13.79]马振坤想不明白 [17:15.63]而程斌只能更加纯粹的扎进案情里 [17:18.89]才能逃避掉这些灵魂拷问带来的内耗 [17:22.33]等他钻出那迷雾重重的水面 [17:24.77]抬头换口气 [17:26.15]拉开窗帘看了一眼 [17:28.07]发现已经日薄西山 [17:30.36]简陋的房间里 [17:31.74]大家都显得无所适从 [17:34.44]午饭终于不是粉了 [17:36.38]可谁都没翻动几口 [17:38.50]残羹剩饭也没人收拾 [17:40.50]就摆在地面上 [17:41.90]人来人往 [17:42.74]总有人不小心给踹倒 [17:45.20]汤汁洒了一地 [17:46.60]味道更加难闻 [17:48.50]早过了该备菜的时间 [17:50.40]马振坤坐在旁边一根根抽着烟 [17:53.46]本该前往工作岗位的小徐和廖建都焦虑的来回踱步 [17:58.16]而蔡斌也一整天没出车了 [18:00.82]他盘腿坐在原地 [18:02.62]面朝空空如也的墙壁 [18:05.02]偶尔嘴巴努动 [18:06.52]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谈 [18:08.80]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到那古老原始且低效的摸排工作当中 [18:15.11]大家心里都很矛盾 [18:16.73]又想听到老余那边来信 [18:18.97]这意味着他们的修行缩短了一大截 [18:21.97]又不想听到老余那边的来信 [18:24.75]一旦有了王二勇的消息 [18:26.61]就证明他们之前所做的摸牌都是无用功 [18:29.75]早找暗路早就解决了 [18:32.01]何苦在长沙蹲守大半年 [18:34.37]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18:36.39]又是马振坤的手机 [18:38.23]对对对 [18:39.01]这一下午从铃声变成震动 [18:41.45]还在响 [18:42.69]马振坤看了一眼 [18:44.21]还是给挂了 [18:45.65]小徐火冒三丈的说 [18:47.87]要不你就接 [18:49.43]要不你就给调成静音 [18:51.55]马振坤马上回 [18:52.97]马 [18:53.49]我这手机就他妈没有静音功能 [18:56.43]程斌摆摆手 [18:57.85]马振坤得到示意 [18:59.41]拿起手机走出出租屋 [19:01.67]小徐急火火坐在程兵面前 [19:04.21]没带称呼 [19:05.39]表面上是跟大家讨论 [19:07.39]实际上是在询问程兵 [19:09.74]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19:11.60]廖建看出了小徐的心思 [19:13.74]直白的问道 [19:15.08]成队 [19:15.94]要是那边一直没消息没怎么办 [19:18.64]成兵的回答斩钉截铁 [19:20.76]他早就想好了 [19:22.32]那就回到原点 [19:23.70]再来一遍 [19:24.98]马振坤亲手轻脚走回来 [19:27.28]和以往大大咧咧 [19:28.56]风风火火的样子完全不同 [19:30.96]哎 马哥 [19:32.20]你关门啊 [19:33.56]是不是因为刚才我态度不好 [19:35.06]你不给我好脸 [19:36.44]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19:38.24]小徐把马振坤身后的门带上 [19:40.79]嬉皮笑脸站在马振坤面前 [19:43.27]想打两句哈哈 [19:44.77]看见马振坤的脸色 [19:46.35]突然愣住了 [19:47.55]明明昨晚睡了个踏实觉 [19:49.67]马振坤的眼圈却比灌满烟水的一次性纸杯还要黑 [19:54.53]刚刚还没这样 [19:55.89]这似乎是一瞬间发生的 [19:58.63]他的头发一看就被掐揉过 [20:00.91]根根直立 [20:02.09]纷乱的就像伸出无数双手 [20:04.49]要把他丢掉的魂缝里拽回来 [20:07.13]廖建也关注到了马振坤 [20:09.51]你怎么了 [20:10.33]有事 [20:11.39]我 [20:12.29]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注视 [20:14.41]马振坤烦躁的晃着脖子 [20:16.79]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20:18.83]刚刚拿起烟盒又扔掉 [20:20.91]又反复无偿的捡起烟盒 [20:23.29]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20:25.47]廖建点燃打火机递过来 [20:27.35]火他 [20:28.40]他一偏头躲掉了 [20:29.94]终于 [20:30.72]他把烟地一吐 [20:32.22]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 [20:34.30]程斌的电话却突兀响起 [20:36.86]看到来电显示 [20:38.32]程斌嚯一下站起身 [20:40.46]其他人的目光马上离开马振坤紧紧盯着手机的发声器 [20:45.56]喂 [20:46.52]程斌做出了一个和性格非常不符的动作 [20:50.44]他一手拿着手机举在耳边 [20:52.94]一手按在心口 [20:54.48]从上到下顺着抚了抚 [20:56.76]哦 [20:57.60]电话那头都说了几句什么 [20:59.73]程兵顿时眼光暗淡 [21:02.01]这气呀 [21:03.89]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21:06.13]众人四散而开 [21:07.81]双手都沮丧的甩动着 [21:10.15]哦 [21:11.09]程兵声音提起来 [21:12.83]其他人又颇为滑稽的围到他身边 [21:15.95]只见程兵用力点了点头 [21:18.49]好 好 明白 [21:20.69]程兵轻轻把电话点在兜里 [21:23.31]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手抖了 [21:25.87]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 [21:27.79]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21:29.99]嗓音沙哑 [21:31.51]有王二勇消息了 [21:32.85]马 马上出发 [21:34.84]每个城市里都会有这种建筑 [21:36.94]商场 [21:38.30]酒店 [21:39.36]KTV [21:40.10]洗浴中心 [21:41.82]看外观根本判断不出用途 [21:44.38]装修的金碧辉煌 [21:45.86]以巨大的立柱和金铜色的外墙为标志 [21:49.14]招牌上只有个名字 [21:50.96]打多跟虎豹之类的动物有关 [21:53.20]保安都高 [21:54.56]穿着类似西方校服的制服 [21:56.92]一刻不停的指挥 [21:58.74]门口的停车位却从来没有空余 [22:02.00]门斌的出租车刚拐到这条街上 [22:04.98]就看到了闪亮万分的霓虹 [22:07.41]对对对对 [22:08.18]车停在远处 [22:09.60]几个人藏在霓虹下的阴影里 [22:11.98]避开门口保安的视线 [22:13.96]等待老杆子接应 [22:15.84]马振坤给众人散烟 [22:17.74]这会儿显得有点沉默 [22:19.66]就像刚到三大队时出警一样 [22:22.34]小徐又滔滔不绝分析起来 [22:25.42]上学那会儿看到这种门面 [22:28.04]我下意识就觉得肯定跟洗钱之类的灰色产业有关 [22:31.60]到咱队里一看 [22:33.14]嘿 [22:34.08]还真八九不离十 [22:35.90]小时候没错 [22:36.66]怪他们 [22:37.04]见没人接话 [22:38.95]他又说下去 [22:40.25]那句老话说的真对 [22:42.2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22:45.31]这是钻了惯性思维的空子 [22:47.79]大家都觉得这么大的招牌 [22:50.73]里面肯定非常干净 [22:52.79]估计本地警方也很少来这里 [22:55.21]这你可说错了 [22:56.77]老甘子的脸从黑暗中浮现 [22:59.74]被霓虹灯映的红紫相间 [23:02.88]他熟络的跟保安打了个招呼 [23:05.54]接着说 [23:06.54]这地方能开到现在 [23:08.28]只有一个原因 [23:09.58]上面有人 [23:10.94]小学山笑一声 [23:12.20]不再说话 [23:13.34]老干子打量着三大队众人 [23:15.64]似乎在查人数 [23:17.20]别都上去了 [23:18.34]这么多大老爷们凶神恶煞的 [23:20.72]再把姑娘吓着 [23:22.14]他点了点程兵和马振坤 [23:24.54]就上午这俩兄弟一起过去吧 [23:26.98]我跟他交代几句 [23:28.70]程兵说完 [23:29.84]拽着马振坤来到更深处的阴影中 [23:32.65]对 有老马 [23:34.12]程斌盯着马振坤兜里的方形凸起 [23:37.26]那里装着他的手机 [23:39.18]刚才从出租屋出发前 [23:41.34]你要跟我说什么 [23:42.96]马振坤魂不守舍 [23:44.64]心不在焉 [23:45.72]程兵又叫了几声 [23:47.28]他才如梦方醒 [23:49.26]马上回答道 [23:50.58]啊 没事没事 [23:52.30]程队 [23:52.88]要交代什么 [23:53.96]咱什么时候上去 [23:55.54]马兵摇摇头 [23:56.92]把马振坤拉回队伍里 [23:58.92]老蔡脾气好 [24:00.08]他跟我上去吧 [24:01.44]你们就在这儿等菜 [24:03.49]你把车钥匙留给老廖 [24:05.51]以防万一 [24:06.73]程斌和蔡斌跟着老干子走进大堂 [24:10.13]这时节的长沙太潮了 [24:12.69]还闷热 [24:14.01]洗浴中心内外的体感湿度竟然没什么差别 [24:18.23]程斌以为老干子会带他们直冲办公室 [24:21.37]或者从暗门之类的地方进入 [24:23.77]没想到老杆子对点头哈腰的服务人员非常受用 [24:27.83]他像普通游客一样开了三个手牌 [24:31.05]拿着手帕换鞋的时候 [24:33.55]还不忘了嘱咐一句 [24:35.39]给我这皮鞋好好擦擦 [24:37.67]到了更衣室 [24:38.85]程斌还是以为老杆子有什么其他的门路 [24:42.27]老杆子却示意程斌和蔡斌跟他一起换衣服 [24:46.01]三个大男人就这么赤裸相见 [24:48.70]蔡斌站在程兵身边 [24:50.60]彻底摸不着头脑 [24:52.40]他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24:54.58]拍电影呢 [24:55.72]黑帮谈判必须在池子里 [24:58.14]防止身上带武器 [25:00.04]三个人分别进入半开放的淋雨隔间 [25:03.08]莲蓬头打开 [25:04.54]水柱打在程兵头上 [25:06.38]洒满全身 [25:07.80]对对 [25:08.39]难道是套里又带了一个套 [25:10.53]上午老余那些话只是缓兵之计 [25:13.77]今晚的行动是完全拿他们几个当消遣 [25:17.21]问号挤了程兵一脑袋 [25:19.61]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老杆子身上 [25:22.45]可水汽阴晕阻隔了他的视线 [25:25.09]程兵太集中了 [25:26.75]连莲蓬头喷出的是凉水都没有发现 [25:30.82]终于 [25:31.56]他听到一声呼喊 [25:33.28]哎 [25:33.90]给我排个搓澡 [25:35.46]成兵一个箭步窜出去 [25:37.56]正想对老杆子发难 [25:39.50]没想到老杆子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25:43.04]接着双手向下按 [25:44.60]那是稍安勿躁的手势 [25:46.88]别急 [25:48.90]老杆子的尾音拉得长长的 [25:51.12]故意要让程兵平静下来 [25:53.52]我跟你教个实底 [25:55.08]听完你就明白 [25:56.52]这儿认识我的不止一个人 [25:58.48]盯着我们的眼睛也不止一双 [26:00.96]这些人干别的不行 [26:02.64]好事第一名 [26:03.94]见到我带新人来 [26:05.36]肯定要问 [26:06.50]你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事前刑警 [26:09.50]被我这种人带过来 [26:10.94]是为了查七年前的案子吧 [26:13.04]这句话比刚刚的凉水还冷 [26:15.64]醍醐灌顶 [26:16.86]彻底让程冰冷静下来 [26:19.59]他这才发现 [26:20.65]淋浴间的 [26:21.65]泡温泉的 [26:22.91]桑拿房内的 [26:24.25]等待驻浴的 [26:25.57]确实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射过来 [26:28.91]老杆子指了指刚从淋浴间出来的蔡斌 [26:32.23]跟兄弟好好说说 [26:33.65]来都来了 [26:34.51]好好放松一下 [26:35.85]事儿是得办 [26:36.79]不耽误洗澡 [26:38.17]交谈之间 [26:39.31]三个人就进入温泉池 [26:41.98]手帕搭在肩膀上 [26:43.64]程兵让自己的身体随水流上浮 [26:46.60]一时有点恍惚 [26:48.12]好像有另一个他飘在棚顶俯瞰着自己 [26:52.61]出狱后 [26:53.47]他的生活如一位苦行僧 [26:56.17]简单的泡澡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享受 [26:59.75]身旁的蔡斌开口 [27:01.69]早知道这样 [27:02.77]给他们几个也叫进来好好洗洗 [27:05.47]天天风餐露宿的 [27:07.05]都臭了 [27:08.15]老杆子顺着话头打起哈哈 [27:10.81]到这儿了都 [27:11.81]我能让你们花钱不让他们来 [27:14.33]那不是因为多一个人多一份玉兹吗 [27:17.07]蔡斌跟着笑起来 [27:18.77]老杆子看向不动声色的成兵 [27:21.29]凑过来小声说 [27:23.02]对吧 成 对 [27:24.66]程兵眉接话茬 [27:26.24]低头看到了老干子纵观胸口的刀疤 [27:29.68]我听说过你跟原来的大哥闹掰了 [27:32.84]老余给你接过来 [27:34.64]这一刀是大哥砍的 [27:36.84]老杆子讳莫如深的摇摇头 [27:39.70]这是老余砍的 [27:41.38]程兵眉头一紧 [27:43.26]老杆子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27:46.02]把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中 [27:48.56]就露出一个头 [27:50.20]人这东西 [27:51.18]活一辈子 [27:52.39]好的坏的 [27:53.29]近的远的 [27:54.29]谁说的准呢 [27:55.91]是吧 成队 [27:57.13]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 [27:58.83]看的比我明白 [28:00.33]我就喜欢当二把手 [28:02.25]有钱有势 [28:03.49]真进去了 [28:04.21]吃枪子的活也轮不到我 [28:06.67]谁是我的一把手 [28:08.09]我其实无所谓 [28:09.61]这话引起了程兵的深思 [28:12.50]这一刻 [28:13.32]他对老于和老杆子都刮目相看 [28:16.60]老杆子之前说的没错 [28:18.46]但成兵心里还是急 [28:20.58]一想到自己在这儿享受 [28:22.56]兄弟们在外面吹冷风 [28:24.34]他更过意不去 [28:25.72]又张不开嘴催老杆子 [28:27.88]只好带着蔡斌一起跟老杆子搓了澡 [28:30.86]老杆子想故意吊成兵胃口 [28:33.60]在每个宣传有不同功效的桑拿房里都蒸了一会儿 [28:37.40]才回到更衣室 [28:38.94]只就穿我那套 [28:40.38]给他俩拿一次性的 [28:41.54]都是贵客 [28:43.11]体贴点 [28:44.21]服务人员点头哈腰拿来三套浴服 [28:47.39]三个人换装完毕 [28:48.93]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28:50.95]终于要来了 [28:53.15]程兵心想 [28:54.57]一出电梯 [28:55.85]悠长的走廊里飘着摄人心魄的香氛味道 [28:59.79]每隔几米就亮起一盏小粉灯 [29:02.59]暧昧迷离的光线下 [29:04.65]这层的功能昭然若街 [29:07.03]临近深夜 [29:08.11]客人还不少 [29:09.23]大部分房门都紧闭着 [29:11.33]里面亮着微光 [29:12.77]透过磨砂玻璃 [29:14.27]能看到每间房内都有起码两个人在激烈动作 [29:18.21]朝前走了几步 [29:19.73]走廊支出一个拐角 [29:21.67]那是休息室 [29:23.02]无数身着轻薄制服的女孩靠坐墙角 [29:26.62]不知道等待着什么 [29:28.40]程冰无意中和其中一个女孩对视 [29:31.80]那女孩马上站起身 [29:33.74]媚眼如斯的走过来 [29:35.68]柔弱无骨地靠在程冰的肩膀上 [29:38.82]大哥 [29:39.52]给你做个按摩呀 [29:41.08]在这儿做的舒服 [29:42.46]还可以回家接着给你做 [29:44.72]老干子皱了皱眉 [29:45.88]轻轻推了推女孩 [29:47.50]摇摇头 [29:48.40]提示着女孩不合时宜 [29:50.44]你不知道我啊 [29:52.04]你 女孩没走 [29:53.95]仿佛自己没有重心 [29:55.79]整个人都贴在程斌身上 [29:58.27]手上还似有四无 [29:59.89]做着撩拨的动作 [30:01.63]就是因为知道甘子哥 [30:03.17]我才过来的呀 [30:04.41]甘子哥带来的人 [30:05.91]肯定是大官大财 [30:07.93]好说歹说 [30:09.57]老甘子才把女孩劝走 [30:11.73]看着他飘然而去的媚骨 [30:14.43]程斌不禁想到在三大队时处理的一起案子 [30:18.37]组织** [30:19.97]提供场地的 [30:21.65]看场子的 [30:23.16]提供服务的 [30:24.62]男男女女加起来小二十人 [30:28.18]平均年龄二十五岁 [30:30.32]犯罪链条顶端站着的掌控者 [30:33.24]竟然是个十四岁的少女 [30:36.26]审讯时这位主犯很配合 [30:39.50]问什么答什么 [30:41.08]换上蓝色马甲 [30:43.04]剪短头发 [30:44.54]洗掉脸上的浓妆 [30:46.50]跟在学校朗朗读书的女孩没什么区别 [30:50.00]深入了解后才知道 [30:52.00]家里急穷 [30:53.58]不想上学 [30:55.16]出来打工补贴家用 [30:57.38]遇到个男孩以为是真爱 [31:00.42]结果不仅被骗走了第一次 [31:03.02]还被卖到了窝点里 [31:04.89]对对对 [31:05.51]这生活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31:07.97]这按摩的一个姑娘 [31:09.81]老干子把两个人引向最里侧的包间 [31:13.30]接着双手在耳朵尖竖起来 [31:15.59]程斌看懂了 [31:17.01]那是王大勇王二勇两兄弟共有的面部特征 [31:21.05]说向他接待过的一个熟客 [31:23.43]他边说边推开一个包间的门 [31:26.23]门里灯光更加幽暗诱人 [31:29.35]那香气浓重到有点惹人反感 [31:32.29]屋里布置的还很豪华 [31:34.49]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 [31:36.94]一张床笠包裹着弹性十足的双人床 [31:41.24]床头柜整理的干干净净 [31:43.88]上面整齐的摆着一套套按摩工具和采耳工具 [31:48.18]中间的香氛盒带着北欧风格 [31:51.02]整体看上去跟路边那种快餐式点亮小粉灯的洗头房有本质区别 [31:57.42]透着另一种感觉的奢靡 [32:00.02]丝袜顺着高跟鞋穿到膝盖往上一点的部位 [32:04.16]留下一节微弹可破的肌肤 [32:07.73]一个身材高挑画着淡妆的女孩就坐在单人沙发上 [32:12.43]气质跟房间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32:15.59]形成一种反差的清秀感 [32:18.05]让她更显美丽动人 [32:20.15]老杆子大喇喇坐在床上 [32:22.47]还兴致盎然的弹了两下 [32:24.81]就像回到家里一样 [32:26.47]他示意成兵二人也坐 [32:28.55]他们却站在了最远端 [32:30.49]离老杆子和女孩都有一段距离 [32:32.95]对对对 [32:33.51]来这种地方抓嫖 [32:34.99]程斌和蔡斌都经历过 [32:37.13]伪装成客人听失足少女讲故事 [32:39.99]两个人都是第一次 [32:41.61]女孩清纯一笑 [32:43.01]起身把门关上就走路 [32:45.27]这两下没劲儿更是显露无疑 [32:48.37]老干子递给女孩一支烟 [32:50.41]他恭敬的接过来 [32:51.93]程斌一看 [32:53.13]那是一支细杆女士烟 [32:55.25]老干子平时不抽 [32:56.99]这是特意买的 [32:58.41]不知道这个形容合不合适 [33:00.45]程斌在心里想 [33:01.77]成大事者 [33:02.67]必须于小杰 [33:04.28]女孩点上烟 [33:05.60]颇为享受 [33:06.86]做了个来者不拒 [33:08.28]问什么答什么的表情 [33:10.50]老甘子一摆手 [33:12.00]招呼程斌上前 [33:13.32]给双方介绍 [33:14.76]小莫 [33:15.52]这是我朋友 [33:16.60]有什么说什么 [33:17.92]没问题 [33:19.20]小莫亮晶晶朝程斌叫了一句 [33:21.98]哥 [33:22.86]程斌看向老杆子 [33:24.68]老甘子点头示意前妻铺垫自己已经做好 [33:28.30]程斌就放心的拿出王二勇的照片 [33:31.04]递给小莫 [33:32.28]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33:34.15]是我的一个熟客 [33:35.59]做空调维修的 [33:37.33]听到这儿 [33:38.29]程斌和蔡斌的心都狂跳起来 [33:40.93]两个人恨不得给小莫的声带按个快进 [33:44.29]让他一股脑把信息都抖出来 [33:47.01]不过 [33:47.77]小莫后面的话让两个人恢复冷静 [33:50.97]但不叫王阿勇 [33:52.21]叫阿凯 [33:53.41]蔡斌马上上前一步 [33:55.23]追问道 [33:56.27]他有什么特征 [33:57.99]此话一出 [33:59.11]老杆子和程斌都皱了皱眉头 [34:01.81]正常的玉客根本不会这么说话 [34:04.80]最多说一句他长什么样子 [34:07.78]特征这种词太暴露身份了 [34:10.88]不过小莫好像不太在乎 [34:13.08]他的总结能力很好 [34:15.02]寥寥几句说出的特征都是程斌最想听到的 [34:19.02]他不是本地人 [34:20.54]说话有点四川那边的口音 [34:23.14]脾气不太好 [34:24.48]几乎每天都在骂人 [34:26.44]三两句话说不对付 [34:28.10]就朝我动手 [34:29.77]啊 对了 [34:30.77]他喜欢看电视 [34:32.27]就看社会新闻和法制节目 [34:34.75]讲到这儿 [34:35.63]小莫羞喃的笑了一下 [34:37.63]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34:40.99]算不算特征 [34:42.35]还有啊 [34:43.37]他折腾的人一晚上都没法休息 [34:46.21]小莫的话如一把螺丝刀 [34:48.35]把成兵掌握的王二勇相关资料和这个阿凯严丝合缝的拧在一起 [34:54.27]追了王二勇大半年 [34:56.11]这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狐狸尾巴 [34:59.03]别急别急 [35:00.69]眼前的小莫又不会跑 [35:02.54]好的好的 [35:03.17]程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35:05.21]把该问的都问完 [35:06.91]你最近见过他吗 [35:08.55]小莫摇了摇头 [35:10.11]把燕精致的鞋放在垫了一层湿巾的烟灰缸里 [35:14.11]好久没见了 [35:15.49]有一年多了 [35:16.93]蔡斌心里一沉 [35:18.41]和程斌对视了一眼 [35:20.31]两个人都在管理彼此的心理预期 [35:23.89]王二永乡当狡猾 [35:25.73]轻易不和陌生人接触 [35:27.51]却有**必须发泄 [35:29.35]他突然放弃一个长时间陪伴的姣好的性伴侣 [35:33.11]大概率就是不在本地了 [35:34.97]见到棺材才能掉眼泪 [35:37.98]程兵接着问 [35:39.36]知道他住哪儿吗 [35:40.92]知道 [35:41.90]小莫点了点头 [35:43.42]手朝着一个方向伸了伸 [35:45.79]他在南郊那边租了个房子 [35:48.20]我去过几次 [35:49.60]你能带我们去一趟吗 [35:51.48]程兵直接起身 [35:53.20]他没看小莫 [35:54.40]而是看向老杆子 [35:56.28]现在 稍等 [35:58.04]我穿件衣服 [35:59.50]小莫轻笑一声 [36:01.36]这个点处中要加钱的 [36:03.74]如群狼环似猎物 [36:05.98]夜半时分 [36:06.78]几到黑影分批次集中于南郊一个老旧小区 [36:11.89]程斌和小莫乘坐蔡斌的出租车 [36:14.65]佯装一对晚归的情侣 [36:16.43]马振坤 [36:17.59]廖建和老干子打了另一辆车 [36:20.03]跟着蔡斌的车无声的进入 [36:22.99]小徐从小区另一个门包巢 [36:25.15]步行逼近目标地点 [36:26.97]程队 [36:28.09]我刚刚查了一下 [36:29.89]这个小区不简单 [36:31.49]跟昨晚一样 [36:32.85]每个人都挂着耳机 [36:34.71]小徐的声音夹着杂音传出来 [36:37.55]名叫阳光小区 [36:39.43]其实里面一点也不阳光 [36:40.87]这两年来 [36:42.31]在这儿落网的逃犯不下五个 [36:45.29]小徐的潜台词依然在管理众人的预期 [36:49.55]王二勇如此关注社会法治新闻 [36:52.63]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居住小区的危险系数呈指数级上升 [36:57.87]他可能早就溜之大吉了 [37:00.66]生活不是小说 [37:02.14]没有那么多悬念和伏笔 [37:04.32]一就是一 [37:05.32]二就是二 [37:06.50]即便心里知道希望不大 [37:08.60]程兵还是按照王二勇仍在此藏匿的情况指挥工作 [37:13.22]万一呢 [37:14.44]小区里没什么车辆来往了 [37:16.97]蔡斌的出租车横停在唯一出入的主干道上 [37:20.63]所有人都下了车 [37:21.97]跟着小莫一起围在一栋居民楼周围 [37:25.03]小莫一指二楼一扇漆黑的窗户 [37:28.19]就是那屋 [37:29.51]成兵迅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37:33.00]楼道一体 [37:33.80]两户属于这栋房间的有三扇窗户 [37:37.50]两扇跟单元门是同一朝向 [37:39.84]都没安装防盗栅栏 [37:41.82]另一扇是洗手间的气窗 [37:44.18]虽朝向另一头 [37:45.48]但非常小 [37:46.58]仍无法通过 [37:48.00]成冰条理清晰的发出指令 [37:50.76]二楼小徐手窗下 [37:53.00]防止他跳窗 [37:54.74]老廖 [37:55.34]去查一下房屋中介 [37:57.42]这个房子目前的租住人情况 [38:00.20]老马 [38:00.88]老蔡跟我上去 [38:02.44]一旦确认是王二用 [38:04.16]先拿下 [38:05.04]再报警动 [38:06.84]好 [38:08.26]成兵带队走进单元门 [38:10.40]迈上步梯 [38:12.38]楼道里很空旷 [38:14.12]常见的鞋柜 [38:15.36]自行车和暂存杂物的箱子都看不到 [38:18.46]声控灯上的灯泡也都被拧下来了 [38:21.42]只剩下张牙舞爪的电线 [38:24.49]看来不止二楼这一户 [38:26.79]整个楼层的入住率都不高 [38:29.45]二楼这户拥有一扇非常老旧的防盗门 [38:32.95]铁皮还不如木门后 [38:34.95]轻轻一敲 [38:35.87]感觉里面是空心的 [38:38.50]即便在隐藏脚步声 [38:40.44]这么多人肯定还是会发出声音 [38:43.22]加上敲门声 [38:45.06]如果住了人 [38:46.26]怎么这也该有反应 [38:47.94]可里面死寂一片 [38:49.96]蔡斌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38:52.44]没听到空调或冰箱压缩器运作的声音 [38:55.96]他又找到这一户的电表箱 [38:58.18]上面积了一层浮灰 [38:59.88]很久没被人打开过了 [39:02.68]盯着电表上的尾数看了一会儿 [39:05.02]一下都没动 [39:06.30]屋里没有运作的电器 [39:08.50]蔡斌小声说 [39:10.12]应该没人 [39:11.66]马振坤轻轻拍了拍成兵 [39:13.88]示意他过来看自己的发现 [39:16.12]在门一旁 [39:17.20]马振坤抠掉了新贴上的开锁换锁小广告 [39:21.00]露出一个小小的标记 [39:23.06]看痕迹起码刻了半年 [39:25.82]老杆子上前一步 [39:27.44]说道 [39:28.22]这是本地罐偷的标记 [39:30.14]意思是这家长期没人在 [39:32.57]可以闯空门 [39:34.01]等中介消息吧 [39:35.67]程兵话音刚落 [39:37.31]老杆子就上前一步 [39:39.11]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塑料垫片 [39:41.97]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39:43.83]老杆子坏笑着说 [39:45.81]别看这防盗门牢 [39:47.33]门锁材质硬度高 [39:49.07]不怕砸也不怕撬 [39:50.85]只有锁芯是制式的 [39:52.75]只需要用个薄薄的东西 [39:54.83]程兵打断了他 [39:56.57]用薄东西动一下鞋舌和锁芯就行了 [40:00.11]老杆子愣了一下 [40:01.61]接着善笑 [40:02.94]成队懂行啊 [40:04.38]在里面学的 [40:05.80]成兵示意老杆子可以动作 [40:08.65]三下五除二 [40:10.01]房门应声打开 [40:11.55]扑鼻的灰尘呛得所有人都咳嗽两声 [40:14.99]还没适应屋里的昏暗 [40:16.99]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就充斥了整个楼道 [40:20.85]单人间 [40:21.77]一个客厅 [40:23.43]一个小卧室 [40:24.63]一个卫生间 [40:25.85]可笑的是 [40:26.93]这屋子的户型竟然和程斌他们租住的屋子如此相似 [40:31.50]嗯 [40:32.06]一张折叠的简易餐桌 [40:34.10]坐满灰尘 [40:35.34]一把塑料椅子 [40:36.84]老旧的电视柜上有一台旧电视机 [40:39.78]透着同样的简陋和对生活质量的不在乎 [40:43.70]这地方不可能还住着人 [40:45.64]没有人半年内生活过的痕迹 [40:48.48]程斌做了个手势 [40:50.06]众人四散而开 [40:51.54]分别查找有用线索 [40:53.46]程斌问小莫 [40:55.14]你上次来是不是这样 [40:57.18]小莫长期在湿热的环境下工作 [41:00.12]大半夜出来裹了件薄外套 [41:02.75]还是有点发抖 [41:04.25]差不多 [41:05.21]就觉得他住的挺差的 [41:07.25]不像要踏实过日子的 [41:09.09]一切都很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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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00:00.45]第八章按录上集
[00:03.81]确认了昨夜的投名状就是个圈套
[00:07.49]到底是个圈套好
[00:08.91]还是知法犯法好
[00:11.20]马振坤不知道该不该收回烂尾楼上那句话
[00:14.94]来者没有熟面孔
[00:16.64]都不是
[00:17.18]上次来到套房时
[00:18.60]见过那些人
[00:19.56]在普通人眼中
[00:21.00]他们更加凶神恶煞
[00:22.90]更像是打手
[00:24.93]不过
[00:25.65]两位前行警队这种邪恶之气向来免疫
[00:29.29]在他们眼中
[00:30.53]所有法外狂徒都比自己低一等
[00:33.73]他们不会怕
[00:35.11]只觉得这些人更难对付罢了
[00:37.61]人数占比是十比二
[00:39.95]这次一定要取巧了
[00:41.91]就连警校那些王牌教官
[00:43.95]也做不到一打五
[00:45.57]对对对
[00:46.22]听成兵说起过
[00:47.98]老余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
[00:50.50]就是因为下手黑
[00:52.00]他收纳老杆子成为军师
[00:54.34]靠的就是把老杆子原来的老大做掉
[00:57.32]他不杀人
[00:58.42]指折磨人
[00:59.86]听说那老大走的时候
[01:01.62]在长沙再无落脚地
[01:03.56]还瞎了直眼
[01:05.06]手下的弟兄
[01:06.06]一定跟老于一脉相承
[01:08.10]听到门外传来砸沓的脚步声时
[01:11.04]马振坤早就开始构思
[01:13.68]如果谈不妥
[01:15.60]看老于的眼神
[01:17.28]这时大概率会发生
[01:19.12]该以什么形式金蝉脱壳
[01:22.24]从大门走是不可能了
[01:24.50]想着想着
[01:25.56]他的目光瞥向套房窗外
[01:27.88]那里向外支出了一个放置杂物的空间
[01:31.22]一看就是后来自制的
[01:33.20]同样被防盗栅栏保护着
[01:35.64]经过训练的人
[01:36.96]卯足近一拳
[01:38.18]能打出三到五倍自身重量的冲击
[01:41.32]这样的击打重复数十次
[01:43.58]方能折断栅栏
[01:45.86]可粒的作用是相互的
[01:48.04]栅栏受损的同时
[01:49.86]手骨也将承受相同的伤害
[01:52.56]手指骨骼的硬度
[01:53.96]跟不锈钢可没法比
[01:56.66]就算手能撑住
[01:58.38]老于手下的壮汉们也不会给两个人这样的时间
[02:02.44]马振坤忽然灵光一闪
[02:04.72]横向步行可以纵向
[02:07.28]这种杂物台和建筑的连接往往采用榫卯结构
[02:11.26]几根交错的铁钉承载了绝大部分重量
[02:14.82]顶楼承受的水汽最多
[02:17.00]铁钉肯定发锈
[02:18.94]两个人趁乱钻进杂物台
[02:21.24]用力跺蹦腿部肌肉
[02:23.38]加上自身重力动量高于拳击
[02:26.49]起死回生的机会大了很多
[02:29.54]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和杂物台一起从三层掉下去
[02:33.88]会摔成什么样
[02:35.32]摔骨折也比在这儿受折磨要好
[02:38.42]马振坤不动声色的朝窗户的方向靠了靠
[02:42.14]可老杆子接下来的动作
[02:44.16]让他的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02:47.14]老杆子直接站到窗边
[02:49.20]朝外面看了看
[02:50.58]似乎窗外正走来一个不自量力的可怜人
[02:54.02]他轻声叹口气
[02:55.62]手随便指了指
[02:57.34]两个打手就站在窗边
[02:59.33]还拉上了窗帘
[03:00.93]神经突触工作的速度
[03:02.79]往往超脱时空的禁锢
[03:05.35]刚刚这次思维层面的博弈
[03:07.49]仅发生在一秒之内
[03:09.51]就这一秒
[03:10.65]马振坤败了
[03:12.09]老干子回到床边
[03:13.83]啪啪几下关掉了房内所有灯
[03:16.51]灯台是对称的
[03:17.97]靠床的两侧各有一个老式点唱羁绊的旋钮
[03:21.83]他又拧开其中一个
[03:23.63]床头灯悠悠亮起
[03:25.77]昏暗的光线下
[03:27.23]程斌和马振坤只能看到老余明暗相间
[03:30.97]看不出任何内容的面部
[03:33.23]此人脸上没有刀疤
[03:35.14]只有青春期没处理好形成的痤疮坑
[03:38.90]就是这张总让人感觉稚气未脱的脸
[03:42.02]带来的压迫感前所未有
[03:44.58]打手们全部引入黑暗
[03:46.82]他们藏匿的特别好
[03:48.94]马振坤几乎听不到他们的鼻息
[03:51.94]敌暗我明的态势让他万分焦虑
[03:54.90]他强迫自己再寻出路
[03:57.36]在他的估计中
[03:59.14]程斌和老于会做如下交流
[04:02.59]成兵说
[04:03.89]怎么可能
[04:05.19]我是修空调的
[04:06.95]我堂弟是开夜宵摊的
[04:09.27]做这事总得搞个正经工作打掩护
[04:13.19]这在我们老家叫麻雀
[04:15.07]来长沙半年了
[04:16.77]还没听说你们这儿叫什么
[04:19.36]老于会说
[04:20.70]别骗了
[04:21.80]就是个套
[04:23.18]是你们的
[04:24.46]你们还真上钩
[04:26.08]你们刚去
[04:27.40]警察就来了
[04:29.10]那个窝点已经被你们打掉了
[04:31.38]你们真不知足
[04:32.90]还敢再来我这儿当卧底
[04:35.17]真是不要命
[04:36.92]程兵接着说
[04:38.34]对吧
[04:39.16]我们要真是警察
[04:40.86]还敢再来你这儿报道
[04:42.84]昨晚我们兄弟俩也是一联盟
[04:45.12]到了那儿
[04:45.66]都不知道偷什么
[04:46.96]总不能让我们偷小孩吧
[04:48.72]正想着呢
[04:49.66]就听到警笛声了
[04:51.77]你不相信我们
[04:52.81]我们还不信你呢
[04:54.19]成兵一定会和老于周旋一会儿
[04:56.93]马振坤需要立刻想出第二条离开的途径
[05:00.45]并在这斡旋的过程中
[05:02.21]确保这路径的安全
[05:04.17]嗡嗡
[05:05.94]这声音是排风扇
[05:08.30]这卧室有独立卫浴
[05:10.04]老式宾馆套房的排风扇往往放置在主卧的卫生间
[05:14.30]因为只有这一个
[05:15.54]加上方便检修
[05:16.88]扇口会设计的很大
[05:18.76]可供维修人员通行
[05:20.64]马振坤盯上了靠墙放置的扶手椅
[05:23.88]新计划如参天大树从他脑中生长出来
[05:27.66]他可以佯装累了
[05:29.04]坐在椅子上歇一会儿
[05:30.82]趁两个人沟通
[05:32.22]偷偷把椅子朝卫生间门口移动
[05:35.14]局势一触即发时
[05:36.87]他迅速把扶手椅搬进卫生间
[05:39.57]招呼成兵进来
[05:41.01]两个人锁好门
[05:42.39]站在椅子上卸下排风扇
[05:44.87]等门被撞开时
[05:46.29]他们已经钻进了排风管道
[05:48.81]咔嗒 啊
[05:50.56]卫生间门打开了
[05:52.34]两个黑影走出来
[05:53.94]就站在门口
[05:55.42]马振坤的心彻底凉了
[05:57.78]如此周密的安排
[05:59.54]不像是老于一个人能想出来的
[06:02.24]他第一次正眼看那个老杆子
[06:05.24]这不是个一般人
[06:07.28]老杆子轻咳一声
[06:08.94]打破了僵直的局面
[06:10.76]于哥问你呢
[06:11.84]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哑巴了
[06:14.68]曾经是
[06:15.94]成兵声音平静
[06:17.48]听不出情绪
[06:18.82]但目光如炬
[06:20.37]任谁都能看出眼中的自豪
[06:23.23]这句话让马振坤大跌眼镜
[06:25.75]程兵居然直接承认了
[06:27.99]可细细想来
[06:29.19]这句话颇显语言的艺术
[06:31.59]不管程兵怎么说
[06:33.13]在老俞心中
[06:34.39]早已预设两个人的卧底身份
[06:37.61]这时成兵先认可警察身份
[06:40.13]不会引起对方情绪的进一步爆炸
[06:43.03]还会给到周围打手一定的震慑
[06:45.65]老于怎么再怎么有领导力
[06:47.87]那些打手对警察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06:51.35]而曾经两个字
[06:52.79]蕴含了更丰富的内容
[06:55.68]首先
[06:56.40]这是说程斌和马振坤现在不具备缉拿犯人的权利
[07:01.02]不是冲老于来的
[07:03.42]其次
[07:04.10]这句话给了话题延伸下去无限的可能性
[07:08.10]体现出成兵思路的清晰
[07:10.76]抓人贩子不是目的
[07:12.32]和老于周旋不是目的
[07:14.34]从这里逃走也不是目的
[07:16.76]抓住王二勇才是终极目标
[07:19.25]然而
[07:19.98]老于接下来所言
[07:21.64]其爆炸性更甚于成兵
[07:24.20]我知道你们的来路
[07:26.04]马振坤明显感到成兵身子微颤了一下
[07:29.68]老于边说边朝老干子伸出手
[07:32.54]老杆子从床头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屏幕半仙的笔记本电脑
[07:37.69]是当下最新潮的商务笔记本
[07:40.01]以键盘中间有个操纵鼠标的红点著称
[07:43.67]老于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
[07:46.07]单手操作红点
[07:47.75]或抹或按
[07:49.07]更像一位叱咤金融圈的商务人士了
[07:53.00]最后
[07:53.62]他把笔记本电脑往这边一转
[07:56.26]黑暗中
[07:56.94]屏幕的高亮刺痛了程斌和马振坤的眼睛
[08:00.80]泪液溢满眼眶
[08:02.40]眨眨眼
[08:04.08]两个人终于能看清了
[08:06.24]那是西南地区很有名的本地信息网站上的黄页截图
[08:11.42]截图被设置成了自动播放的形式
[08:14.72]第一章
[08:15.96]今日凌晨我市发生一起性质恶劣的入室盗窃
[08:20.10]抢劫 奸杀案
[08:21.64]英雄队长表示
[08:23.20]五天必破
[08:24.70]配图一
[08:25.90]三十一栋住宅楼
[08:27.32]楼外的空调外机上面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08:31.28]按下快门时
[08:32.60]闪光灯没抢过警灯的光
[08:35.23]整张照片有点偏红
[08:37.95]显然这不是王大勇的脚印
[08:40.71]应该是记者跟宣传口的同事商量之后
[08:44.11]采用低楼层空调外机做了代替
[08:47.31]配图二
[08:48.25]受害人母亲跪倒在角落
[08:50.61]枯尸般张大嘴
[08:52.53]这场面一下就唤醒了成冰
[08:55.09]受害人母亲那没有泪水的干嚎直冲他的耳蜗
[08:58.65]就像七年来都没有离开过
[09:01.71]照片中母亲旁边是一地老汉烟的烟头
[09:05.43]还有两只并不匹配的脚
[09:07.57]程兵认出来
[09:08.79]一只是受害人父亲的
[09:10.55]另一只是自己的
[09:12.07]配徒三
[09:13.33]陈菊身着白色颈肩制服
[09:16.63]面前三四个话筒差点对到他嘴里
[09:19.71]他单手高举
[09:21.13]似乎在宣誓着什么
[09:22.99]第二章万民情愿放行警抓逃犯
[09:27.81]市局局长表示
[09:29.33]同样优秀的警察不止一批
[09:31.89]配图一
[09:32.85]是网站开启的多选投票
[09:35.51]数据显示
[09:36.59]超过一万人点击了该网页
[09:39.17]其中投九百二十一恶劣案件主犯死得其所的占百分之九十五点六
[09:45.27]投刑讯逼供应当受到应有惩罚的占百分之七十三点三
[09:52.14]儿头让主办刑警先抓人再服刑占三十点五
[09:58.39]佩托尔 程兵
[09:59.79]马振坤料见蔡斌和小徐在医院门口被押上警车
[10:04.53]图下还细心批注了每个人的名字
[10:07.55]佐
[10:07.75]启分别为市局刑侦支队三大队队长程兵
[10:11.91]程兵自然不会忘记那天医院来
[10:14.73]苏水的味道还萦绕在他的鼻尖
[10:17.39]那天天气明明不错
[10:19.27]他却总能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
[10:22.19]鼻腔里火烧火燎的
[10:24.25]等被带回去之后
[10:25.83]用卫生指拧成绳
[10:27.70]伸到鼻子里一转
[10:29.24]都是急火攻心的写茄
[10:31.70]配图三是杨建涛别着一胸口的徽章
[10:35.48]和陈菊一起接受采访
[10:37.92]代表着九百二十一案的主导权转移到他手中
[10:42.04]第三章
[10:43.38]本年第三次烈士魂归故土
[10:46.42]细雨蒙蒙
[10:47.58]群众夹道送别
[10:49.50]配图一是本市第二公墓的鸟瞰图
[10:52.76]下面附了长长的烈士名单
[10:55.18]其中就有老张的名字
[10:57.17]个人事迹中写了一条
[10:58.85]在九百二十一案的侦破过程中做出突出贡献
[11:03.74]看到这儿
[11:04.62]程斌欣慰的笑了
[11:06.50]最后一章宣判
[11:08.98]九百二十六刑讯逼供案主犯分别获刑八年
[11:12.48]六年 五年
[11:14.20]看到一半
[11:15.22]程兵就把笔记本屏幕合上
[11:17.66]不忍再看下去
[11:19.22]审判现场那威严的国徽从程斌的噩梦中钻到眼前
[11:23.96]他跟七年来每次夜半惊醒一样
[11:26.72]汗意浸透全身
[11:28.86]马振坤也受不了
[11:30.58]他的鼻翼夸张的吸动着
[11:32.88]如一头愤怒的公牛
[11:35.41]不在乎形式多剑拔弩张了
[11:38.01]他自顾自点起一支烟
[11:40.23]夸张的吸了一大口
[11:41.95]心神终于稳定
[11:43.81]老于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老杆子
[11:46.61]饶有意味的盯着成兵
[11:48.51]等待他的下文
[11:50.17]马振坤把烟头一扔
[11:52.09]火星四箭崩到了老于腿上
[11:54.72]对对对
[11:55.46]老于没在意
[11:56.72]轻轻拍了拍
[11:57.98]还是在等程兵说话
[12:00.00]马振坤又点起一支烟
[12:02.14]烟头朝上叼在嘴里
[12:04.00]他不愤的说
[12:05.42]知道我们来路
[12:06.56]那你还是我们屋余轻轻一摆手
[12:09.80]老杆子使了个眼色
[12:11.58]等窗帘拉开
[12:13.02]屋里灯光再度亮起
[12:14.96]一切恢复如常
[12:16.66]那些打手们全部离开了
[12:18.94]马振坤松了口气
[12:20.62]但程兵依然浑身紧绷
[12:23.04]我们是倒亦有道
[12:24.24]最和那些刨爵护坟的
[12:27.39]正好测测你们的用心
[12:29.77]全城老余都没看过马振坤一眼
[12:32.91]他和成兵脸贴着脸站立
[12:35.15]充斥烟酒味的气息直喷成兵
[12:38.89]他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
[12:41.93]对成兵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感兴趣
[12:45.24]这一切只是他和程斌交流的由头
[12:48.32]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程斌这个人
[12:51.60]你俩肯定不是想入伙
[12:53.76]也不是冲我们来的
[12:55.58]老余一句话准确的给程斌和马振坤定了性
[12:59.66]说吧
[13:00.58]到底想干什么
[13:02.18]我们
[13:03.48]程兵把手伸进那一怀
[13:05.52]掏出了王二勇的照片
[13:08.15]这有点可笑
[13:09.65]半辈子活到现在
[13:11.23]和程兵心贴心的不是家里的刘叔和慧慧
[13:15.11]也不是工作上散打队的兄弟们
[13:17.63]而是一个本该毫无交集的凶恶罪犯
[13:21.71]他双手把照片毕恭毕敬递过去
[13:24.63]显示自己真的需要帮助
[13:26.89]再找一个人
[13:28.33]老于看了老干子一眼
[13:30.41]老杆子指了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13:33.45]程斌点了点头
[13:35.15]他叫王二勇
[13:36.37]是我们那个案子的主犯
[13:38.37]说到这儿
[13:39.25]程斌咬牙切齿
[13:41.01]他自知肯定做不到放下
[13:43.21]但也应该心如止水
[13:45.13]奔向心中那个无比坚定的目标
[13:48.39]没想到一跟外人提起这个名字
[13:51.46]波兰还是把他的心掀的七上八下
[13:54.42]到现在还没有归案
[13:56.54]我们在长沙找了大半年
[13:58.42]还是没消息
[13:59.56]只能跑你这来碰碰运气
[14:01.64]我们这边肯定没这人
[14:03.90]没等程兵说完
[14:05.32]老于就给出回答
[14:07.02]显出对自己庞大链条每个细节的熟悉
[14:10.82]老杆子
[14:12.18]他又叫了一声
[14:13.50]老杆子无比服从的站到他身边
[14:16.50]一会把照片拿去印几张
[14:18.58]问问各道上的兄弟有没有消息
[14:20.56]好 好的 瘦哥
[14:23.19]老干子微微朝老于欠了欠身
[14:26.07]接着挺直腰板接过程斌手中的照片
[14:29.71]程兵由衷的说了句谢谢
[14:31.93]但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
[14:34.75]他给马振坤递了个眼神
[14:36.77]对方心领神会
[14:38.17]知道不能把所有宝都压在暗路上
[14:41.03]他们必须再想出一条自己能掌控的
[14:44.25]寻找王二勇的通路
[14:46.25]老于拍拍床
[14:47.61]示意程兵和马振坤坐下
[14:49.87]嗯嗯
[14:50.52]程斌本来打算离开
[14:52.28]但还是听话
[14:53.48]他有点迷惑
[14:54.88]不知道老于还要干什么
[14:57.08]老于递了支烟给程斌
[14:59.12]又死死盯着马振坤看
[15:01.42]直到把马振坤盯得无所适从
[15:04.10]避开目光
[15:05.22]他才哈哈一笑
[15:06.66]也扔了烟过去
[15:08.06]表示对马振坤的认同
[15:10.32]而这种接纳
[15:11.56]完全源自对程斌的认同
[15:13.84]老于说话总没有前半句
[15:16.48]于是冲红忠
[15:18.10]那是我过命的兄弟
[15:20.29]他盯着天花板
[15:21.61]眼神一下清澈了不少
[15:23.77]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15:26.57]虽然是一条完全相反的黑道
[15:29.19]但他和洪忠的感情
[15:31.09]丝毫不亚于程斌和马振坤
[15:33.97]不过
[15:34.71]程斌在想另外的事
[15:36.54]洪忠是个死刑犯
[15:38.15]老于和洪忠过命
[15:39.69]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15:41.47]老于身上的事也不小
[15:43.33]足够吃箱子了
[15:44.69]老于接着说下去
[15:46.33]分别拍了拍成斌和马振坤的肩膀
[15:49.37]二是
[15:49.79]冲你们这股劲
[15:51.26]我钦佩犯人
[15:52.88]帮前刑警抓犯人
[15:54.44]还非常认可
[15:55.70]这世界果然不止有一和灵
[15:58.48]正和反
[15:59.56]白和黑
[16:00.86]老余还是不放两个人走
[16:03.28]找到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
[16:05.68]说出的问题个个直插成兵的内心
[16:08.92]那个王大勇是他哥吧
[16:11.18]当初怎么就给人打死了呢
[16:13.08]找到王二勇之后能干啥
[16:15.44]靠起来
[16:16.56]你们也没那权利了啊
[16:18.87]论功行赏
[16:19.89]官复原职
[16:21.17]这么多年也够呛了吧
[16:22.97]我还没在里面蹲过这么长时间呢
[16:25.21]出来之后还适应不
[16:27.32]哈哈
[16:28.20]警察被小偷问蹲耗子什么感觉
[16:30.38]不太开心吧
[16:31.54]别当回事
[16:32.54]我这人嘴上没把门
[16:33.66]的求小偷办事
[16:35.48]心里不太好受吧
[16:37.02]你们能来找我
[16:38.44]肯定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16:40.48]不想抓我吗
[16:41.96]每个问题
[16:42.78]程斌都无法回答
[16:44.66]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程斌和马振坤心头
[16:48.44]两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
[16:51.23]回到出租屋后
[16:52.67]马振坤并未完成逻辑自洽
[16:55.07]他早就不是警察了
[16:56.87]但心里那种正义感并未消磨殆尽
[17:00.57]他找王二勇是个人行为吗
[17:02.93]是要迈过他自己心里的坎吗
[17:05.71]还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感
[17:08.11]还是为了帮助程斌这个他早就认下来的一生的好大哥
[17:13.79]马振坤想不明白
[17:15.63]而程斌只能更加纯粹的扎进案情里
[17:18.89]才能逃避掉这些灵魂拷问带来的内耗
[17:22.33]等他钻出那迷雾重重的水面
[17:24.77]抬头换口气
[17:26.15]拉开窗帘看了一眼
[17:28.07]发现已经日薄西山
[17:30.36]简陋的房间里
[17:31.74]大家都显得无所适从
[17:34.44]午饭终于不是粉了
[17:36.38]可谁都没翻动几口
[17:38.50]残羹剩饭也没人收拾
[17:40.50]就摆在地面上
[17:41.90]人来人往
[17:42.74]总有人不小心给踹倒
[17:45.20]汤汁洒了一地
[17:46.60]味道更加难闻
[17:48.50]早过了该备菜的时间
[17:50.40]马振坤坐在旁边一根根抽着烟
[17:53.46]本该前往工作岗位的小徐和廖建都焦虑的来回踱步
[17:58.16]而蔡斌也一整天没出车了
[18:00.82]他盘腿坐在原地
[18:02.62]面朝空空如也的墙壁
[18:05.02]偶尔嘴巴努动
[18:06.52]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谈
[18:08.80]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到那古老原始且低效的摸排工作当中
[18:15.11]大家心里都很矛盾
[18:16.73]又想听到老余那边来信
[18:18.97]这意味着他们的修行缩短了一大截
[18:21.97]又不想听到老余那边的来信
[18:24.75]一旦有了王二勇的消息
[18:26.61]就证明他们之前所做的摸牌都是无用功
[18:29.75]早找暗路早就解决了
[18:32.01]何苦在长沙蹲守大半年
[18:34.37]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18:36.39]又是马振坤的手机
[18:38.23]对对对
[18:39.01]这一下午从铃声变成震动
[18:41.45]还在响
[18:42.69]马振坤看了一眼
[18:44.21]还是给挂了
[18:45.65]小徐火冒三丈的说
[18:47.87]要不你就接
[18:49.43]要不你就给调成静音
[18:51.55]马振坤马上回
[18:52.97]马
[18:53.49]我这手机就他妈没有静音功能
[18:56.43]程斌摆摆手
[18:57.85]马振坤得到示意
[18:59.41]拿起手机走出出租屋
[19:01.67]小徐急火火坐在程兵面前
[19:04.21]没带称呼
[19:05.39]表面上是跟大家讨论
[19:07.39]实际上是在询问程兵
[19:09.74]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19:11.60]廖建看出了小徐的心思
[19:13.74]直白的问道
[19:15.08]成队
[19:15.94]要是那边一直没消息没怎么办
[19:18.64]成兵的回答斩钉截铁
[19:20.76]他早就想好了
[19:22.32]那就回到原点
[19:23.70]再来一遍
[19:24.98]马振坤亲手轻脚走回来
[19:27.28]和以往大大咧咧
[19:28.56]风风火火的样子完全不同
[19:30.96]哎 马哥
[19:32.20]你关门啊
[19:33.56]是不是因为刚才我态度不好
[19:35.06]你不给我好脸
[19:36.44]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19:38.24]小徐把马振坤身后的门带上
[19:40.79]嬉皮笑脸站在马振坤面前
[19:43.27]想打两句哈哈
[19:44.77]看见马振坤的脸色
[19:46.35]突然愣住了
[19:47.55]明明昨晚睡了个踏实觉
[19:49.67]马振坤的眼圈却比灌满烟水的一次性纸杯还要黑
[19:54.53]刚刚还没这样
[19:55.89]这似乎是一瞬间发生的
[19:58.63]他的头发一看就被掐揉过
[20:00.91]根根直立
[20:02.09]纷乱的就像伸出无数双手
[20:04.49]要把他丢掉的魂缝里拽回来
[20:07.13]廖建也关注到了马振坤
[20:09.51]你怎么了
[20:10.33]有事
[20:11.39]我
[20:12.29]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注视
[20:14.41]马振坤烦躁的晃着脖子
[20:16.79]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20:18.83]刚刚拿起烟盒又扔掉
[20:20.91]又反复无偿的捡起烟盒
[20:23.29]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20:25.47]廖建点燃打火机递过来
[20:27.35]火他
[20:28.40]他一偏头躲掉了
[20:29.94]终于
[20:30.72]他把烟地一吐
[20:32.22]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
[20:34.30]程斌的电话却突兀响起
[20:36.86]看到来电显示
[20:38.32]程斌嚯一下站起身
[20:40.46]其他人的目光马上离开马振坤紧紧盯着手机的发声器
[20:45.56]喂
[20:46.52]程斌做出了一个和性格非常不符的动作
[20:50.44]他一手拿着手机举在耳边
[20:52.94]一手按在心口
[20:54.48]从上到下顺着抚了抚
[20:56.76]哦
[20:57.60]电话那头都说了几句什么
[20:59.73]程兵顿时眼光暗淡
[21:02.01]这气呀
[21:03.89]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21:06.13]众人四散而开
[21:07.81]双手都沮丧的甩动着
[21:10.15]哦
[21:11.09]程兵声音提起来
[21:12.83]其他人又颇为滑稽的围到他身边
[21:15.95]只见程兵用力点了点头
[21:18.49]好 好 明白
[21:20.69]程兵轻轻把电话点在兜里
[21:23.31]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手抖了
[21:25.87]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
[21:27.79]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21:29.99]嗓音沙哑
[21:31.51]有王二勇消息了
[21:32.85]马 马上出发
[21:34.84]每个城市里都会有这种建筑
[21:36.94]商场
[21:38.30]酒店
[21:39.36]KTV
[21:40.10]洗浴中心
[21:41.82]看外观根本判断不出用途
[21:44.38]装修的金碧辉煌
[21:45.86]以巨大的立柱和金铜色的外墙为标志
[21:49.14]招牌上只有个名字
[21:50.96]打多跟虎豹之类的动物有关
[21:53.20]保安都高
[21:54.56]穿着类似西方校服的制服
[21:56.92]一刻不停的指挥
[21:58.74]门口的停车位却从来没有空余
[22:02.00]门斌的出租车刚拐到这条街上
[22:04.98]就看到了闪亮万分的霓虹
[22:07.41]对对对对
[22:08.18]车停在远处
[22:09.60]几个人藏在霓虹下的阴影里
[22:11.98]避开门口保安的视线
[22:13.96]等待老杆子接应
[22:15.84]马振坤给众人散烟
[22:17.74]这会儿显得有点沉默
[22:19.66]就像刚到三大队时出警一样
[22:22.34]小徐又滔滔不绝分析起来
[22:25.42]上学那会儿看到这种门面
[22:28.04]我下意识就觉得肯定跟洗钱之类的灰色产业有关
[22:31.60]到咱队里一看
[22:33.14]嘿
[22:34.08]还真八九不离十
[22:35.90]小时候没错
[22:36.66]怪他们
[22:37.04]见没人接话
[22:38.95]他又说下去
[22:40.25]那句老话说的真对
[22:42.2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22:45.31]这是钻了惯性思维的空子
[22:47.79]大家都觉得这么大的招牌
[22:50.73]里面肯定非常干净
[22:52.79]估计本地警方也很少来这里
[22:55.21]这你可说错了
[22:56.77]老甘子的脸从黑暗中浮现
[22:59.74]被霓虹灯映的红紫相间
[23:02.88]他熟络的跟保安打了个招呼
[23:05.54]接着说
[23:06.54]这地方能开到现在
[23:08.28]只有一个原因
[23:09.58]上面有人
[23:10.94]小学山笑一声
[23:12.20]不再说话
[23:13.34]老干子打量着三大队众人
[23:15.64]似乎在查人数
[23:17.20]别都上去了
[23:18.34]这么多大老爷们凶神恶煞的
[23:20.72]再把姑娘吓着
[23:22.14]他点了点程兵和马振坤
[23:24.54]就上午这俩兄弟一起过去吧
[23:26.98]我跟他交代几句
[23:28.70]程兵说完
[23:29.84]拽着马振坤来到更深处的阴影中
[23:32.65]对 有老马
[23:34.12]程斌盯着马振坤兜里的方形凸起
[23:37.26]那里装着他的手机
[23:39.18]刚才从出租屋出发前
[23:41.34]你要跟我说什么
[23:42.96]马振坤魂不守舍
[23:44.64]心不在焉
[23:45.72]程兵又叫了几声
[23:47.28]他才如梦方醒
[23:49.26]马上回答道
[23:50.58]啊 没事没事
[23:52.30]程队
[23:52.88]要交代什么
[23:53.96]咱什么时候上去
[23:55.54]马兵摇摇头
[23:56.92]把马振坤拉回队伍里
[23:58.92]老蔡脾气好
[24:00.08]他跟我上去吧
[24:01.44]你们就在这儿等菜
[24:03.49]你把车钥匙留给老廖
[24:05.51]以防万一
[24:06.73]程斌和蔡斌跟着老干子走进大堂
[24:10.13]这时节的长沙太潮了
[24:12.69]还闷热
[24:14.01]洗浴中心内外的体感湿度竟然没什么差别
[24:18.23]程斌以为老干子会带他们直冲办公室
[24:21.37]或者从暗门之类的地方进入
[24:23.77]没想到老杆子对点头哈腰的服务人员非常受用
[24:27.83]他像普通游客一样开了三个手牌
[24:31.05]拿着手帕换鞋的时候
[24:33.55]还不忘了嘱咐一句
[24:35.39]给我这皮鞋好好擦擦
[24:37.67]到了更衣室
[24:38.85]程斌还是以为老杆子有什么其他的门路
[24:42.27]老杆子却示意程斌和蔡斌跟他一起换衣服
[24:46.01]三个大男人就这么赤裸相见
[24:48.70]蔡斌站在程兵身边
[24:50.60]彻底摸不着头脑
[24:52.40]他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24:54.58]拍电影呢
[24:55.72]黑帮谈判必须在池子里
[24:58.14]防止身上带武器
[25:00.04]三个人分别进入半开放的淋雨隔间
[25:03.08]莲蓬头打开
[25:04.54]水柱打在程兵头上
[25:06.38]洒满全身
[25:07.80]对对
[25:08.39]难道是套里又带了一个套
[25:10.53]上午老余那些话只是缓兵之计
[25:13.77]今晚的行动是完全拿他们几个当消遣
[25:17.21]问号挤了程兵一脑袋
[25:19.61]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老杆子身上
[25:22.45]可水汽阴晕阻隔了他的视线
[25:25.09]程兵太集中了
[25:26.75]连莲蓬头喷出的是凉水都没有发现
[25:30.82]终于
[25:31.56]他听到一声呼喊
[25:33.28]哎
[25:33.90]给我排个搓澡
[25:35.46]成兵一个箭步窜出去
[25:37.56]正想对老杆子发难
[25:39.50]没想到老杆子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25:43.04]接着双手向下按
[25:44.60]那是稍安勿躁的手势
[25:46.88]别急
[25:48.90]老杆子的尾音拉得长长的
[25:51.12]故意要让程兵平静下来
[25:53.52]我跟你教个实底
[25:55.08]听完你就明白
[25:56.52]这儿认识我的不止一个人
[25:58.48]盯着我们的眼睛也不止一双
[26:00.96]这些人干别的不行
[26:02.64]好事第一名
[26:03.94]见到我带新人来
[26:05.36]肯定要问
[26:06.50]你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事前刑警
[26:09.50]被我这种人带过来
[26:10.94]是为了查七年前的案子吧
[26:13.04]这句话比刚刚的凉水还冷
[26:15.64]醍醐灌顶
[26:16.86]彻底让程冰冷静下来
[26:19.59]他这才发现
[26:20.65]淋浴间的
[26:21.65]泡温泉的
[26:22.91]桑拿房内的
[26:24.25]等待驻浴的
[26:25.57]确实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射过来
[26:28.91]老杆子指了指刚从淋浴间出来的蔡斌
[26:32.23]跟兄弟好好说说
[26:33.65]来都来了
[26:34.51]好好放松一下
[26:35.85]事儿是得办
[26:36.79]不耽误洗澡
[26:38.17]交谈之间
[26:39.31]三个人就进入温泉池
[26:41.98]手帕搭在肩膀上
[26:43.64]程兵让自己的身体随水流上浮
[26:46.60]一时有点恍惚
[26:48.12]好像有另一个他飘在棚顶俯瞰着自己
[26:52.61]出狱后
[26:53.47]他的生活如一位苦行僧
[26:56.17]简单的泡澡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享受
[26:59.75]身旁的蔡斌开口
[27:01.69]早知道这样
[27:02.77]给他们几个也叫进来好好洗洗
[27:05.47]天天风餐露宿的
[27:07.05]都臭了
[27:08.15]老杆子顺着话头打起哈哈
[27:10.81]到这儿了都
[27:11.81]我能让你们花钱不让他们来
[27:14.33]那不是因为多一个人多一份玉兹吗
[27:17.07]蔡斌跟着笑起来
[27:18.77]老杆子看向不动声色的成兵
[27:21.29]凑过来小声说
[27:23.02]对吧 成 对
[27:24.66]程兵眉接话茬
[27:26.24]低头看到了老干子纵观胸口的刀疤
[27:29.68]我听说过你跟原来的大哥闹掰了
[27:32.84]老余给你接过来
[27:34.64]这一刀是大哥砍的
[27:36.84]老杆子讳莫如深的摇摇头
[27:39.70]这是老余砍的
[27:41.38]程兵眉头一紧
[27:43.26]老杆子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27:46.02]把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中
[27:48.56]就露出一个头
[27:50.20]人这东西
[27:51.18]活一辈子
[27:52.39]好的坏的
[27:53.29]近的远的
[27:54.29]谁说的准呢
[27:55.91]是吧 成队
[27:57.13]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
[27:58.83]看的比我明白
[28:00.33]我就喜欢当二把手
[28:02.25]有钱有势
[28:03.49]真进去了
[28:04.21]吃枪子的活也轮不到我
[28:06.67]谁是我的一把手
[28:08.09]我其实无所谓
[28:09.61]这话引起了程兵的深思
[28:12.50]这一刻
[28:13.32]他对老于和老杆子都刮目相看
[28:16.60]老杆子之前说的没错
[28:18.46]但成兵心里还是急
[28:20.58]一想到自己在这儿享受
[28:22.56]兄弟们在外面吹冷风
[28:24.34]他更过意不去
[28:25.72]又张不开嘴催老杆子
[28:27.88]只好带着蔡斌一起跟老杆子搓了澡
[28:30.86]老杆子想故意吊成兵胃口
[28:33.60]在每个宣传有不同功效的桑拿房里都蒸了一会儿
[28:37.40]才回到更衣室
[28:38.94]只就穿我那套
[28:40.38]给他俩拿一次性的
[28:41.54]都是贵客
[28:43.11]体贴点
[28:44.21]服务人员点头哈腰拿来三套浴服
[28:47.39]三个人换装完毕
[28:48.93]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28:50.95]终于要来了
[28:53.15]程兵心想
[28:54.57]一出电梯
[28:55.85]悠长的走廊里飘着摄人心魄的香氛味道
[28:59.79]每隔几米就亮起一盏小粉灯
[29:02.59]暧昧迷离的光线下
[29:04.65]这层的功能昭然若街
[29:07.03]临近深夜
[29:08.11]客人还不少
[29:09.23]大部分房门都紧闭着
[29:11.33]里面亮着微光
[29:12.77]透过磨砂玻璃
[29:14.27]能看到每间房内都有起码两个人在激烈动作
[29:18.21]朝前走了几步
[29:19.73]走廊支出一个拐角
[29:21.67]那是休息室
[29:23.02]无数身着轻薄制服的女孩靠坐墙角
[29:26.62]不知道等待着什么
[29:28.40]程冰无意中和其中一个女孩对视
[29:31.80]那女孩马上站起身
[29:33.74]媚眼如斯的走过来
[29:35.68]柔弱无骨地靠在程冰的肩膀上
[29:38.82]大哥
[29:39.52]给你做个按摩呀
[29:41.08]在这儿做的舒服
[29:42.46]还可以回家接着给你做
[29:44.72]老干子皱了皱眉
[29:45.88]轻轻推了推女孩
[29:47.50]摇摇头
[29:48.40]提示着女孩不合时宜
[29:50.44]你不知道我啊
[29:52.04]你 女孩没走
[29:53.95]仿佛自己没有重心
[29:55.79]整个人都贴在程斌身上
[29:58.27]手上还似有四无
[29:59.89]做着撩拨的动作
[30:01.63]就是因为知道甘子哥
[30:03.17]我才过来的呀
[30:04.41]甘子哥带来的人
[30:05.91]肯定是大官大财
[30:07.93]好说歹说
[30:09.57]老甘子才把女孩劝走
[30:11.73]看着他飘然而去的媚骨
[30:14.43]程斌不禁想到在三大队时处理的一起案子
[30:18.37]组织**
[30:19.97]提供场地的
[30:21.65]看场子的
[30:23.16]提供服务的
[30:24.62]男男女女加起来小二十人
[30:28.18]平均年龄二十五岁
[30:30.32]犯罪链条顶端站着的掌控者
[30:33.24]竟然是个十四岁的少女
[30:36.26]审讯时这位主犯很配合
[30:39.50]问什么答什么
[30:41.08]换上蓝色马甲
[30:43.04]剪短头发
[30:44.54]洗掉脸上的浓妆
[30:46.50]跟在学校朗朗读书的女孩没什么区别
[30:50.00]深入了解后才知道
[30:52.00]家里急穷
[30:53.58]不想上学
[30:55.16]出来打工补贴家用
[30:57.38]遇到个男孩以为是真爱
[31:00.42]结果不仅被骗走了第一次
[31:03.02]还被卖到了窝点里
[31:04.89]对对对
[31:05.51]这生活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31:07.97]这按摩的一个姑娘
[31:09.81]老干子把两个人引向最里侧的包间
[31:13.30]接着双手在耳朵尖竖起来
[31:15.59]程斌看懂了
[31:17.01]那是王大勇王二勇两兄弟共有的面部特征
[31:21.05]说向他接待过的一个熟客
[31:23.43]他边说边推开一个包间的门
[31:26.23]门里灯光更加幽暗诱人
[31:29.35]那香气浓重到有点惹人反感
[31:32.29]屋里布置的还很豪华
[31:34.49]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
[31:36.94]一张床笠包裹着弹性十足的双人床
[31:41.24]床头柜整理的干干净净
[31:43.88]上面整齐的摆着一套套按摩工具和采耳工具
[31:48.18]中间的香氛盒带着北欧风格
[31:51.02]整体看上去跟路边那种快餐式点亮小粉灯的洗头房有本质区别
[31:57.42]透着另一种感觉的奢靡
[32:00.02]丝袜顺着高跟鞋穿到膝盖往上一点的部位
[32:04.16]留下一节微弹可破的肌肤
[32:07.73]一个身材高挑画着淡妆的女孩就坐在单人沙发上
[32:12.43]气质跟房间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32:15.59]形成一种反差的清秀感
[32:18.05]让她更显美丽动人
[32:20.15]老杆子大喇喇坐在床上
[32:22.47]还兴致盎然的弹了两下
[32:24.81]就像回到家里一样
[32:26.47]他示意成兵二人也坐
[32:28.55]他们却站在了最远端
[32:30.49]离老杆子和女孩都有一段距离
[32:32.95]对对对
[32:33.51]来这种地方抓嫖
[32:34.99]程斌和蔡斌都经历过
[32:37.13]伪装成客人听失足少女讲故事
[32:39.99]两个人都是第一次
[32:41.61]女孩清纯一笑
[32:43.01]起身把门关上就走路
[32:45.27]这两下没劲儿更是显露无疑
[32:48.37]老干子递给女孩一支烟
[32:50.41]他恭敬的接过来
[32:51.93]程斌一看
[32:53.13]那是一支细杆女士烟
[32:55.25]老干子平时不抽
[32:56.99]这是特意买的
[32:58.41]不知道这个形容合不合适
[33:00.45]程斌在心里想
[33:01.77]成大事者
[33:02.67]必须于小杰
[33:04.28]女孩点上烟
[33:05.60]颇为享受
[33:06.86]做了个来者不拒
[33:08.28]问什么答什么的表情
[33:10.50]老甘子一摆手
[33:12.00]招呼程斌上前
[33:13.32]给双方介绍
[33:14.76]小莫
[33:15.52]这是我朋友
[33:16.60]有什么说什么
[33:17.92]没问题
[33:19.20]小莫亮晶晶朝程斌叫了一句
[33:21.98]哥
[33:22.86]程斌看向老杆子
[33:24.68]老甘子点头示意前妻铺垫自己已经做好
[33:28.30]程斌就放心的拿出王二勇的照片
[33:31.04]递给小莫
[33:32.28]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33:34.15]是我的一个熟客
[33:35.59]做空调维修的
[33:37.33]听到这儿
[33:38.29]程斌和蔡斌的心都狂跳起来
[33:40.93]两个人恨不得给小莫的声带按个快进
[33:44.29]让他一股脑把信息都抖出来
[33:47.01]不过
[33:47.77]小莫后面的话让两个人恢复冷静
[33:50.97]但不叫王阿勇
[33:52.21]叫阿凯
[33:53.41]蔡斌马上上前一步
[33:55.23]追问道
[33:56.27]他有什么特征
[33:57.99]此话一出
[33:59.11]老杆子和程斌都皱了皱眉头
[34:01.81]正常的玉客根本不会这么说话
[34:04.80]最多说一句他长什么样子
[34:07.78]特征这种词太暴露身份了
[34:10.88]不过小莫好像不太在乎
[34:13.08]他的总结能力很好
[34:15.02]寥寥几句说出的特征都是程斌最想听到的
[34:19.02]他不是本地人
[34:20.54]说话有点四川那边的口音
[34:23.14]脾气不太好
[34:24.48]几乎每天都在骂人
[34:26.44]三两句话说不对付
[34:28.10]就朝我动手
[34:29.77]啊 对了
[34:30.77]他喜欢看电视
[34:32.27]就看社会新闻和法制节目
[34:34.75]讲到这儿
[34:35.63]小莫羞喃的笑了一下
[34:37.63]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34:40.99]算不算特征
[34:42.35]还有啊
[34:43.37]他折腾的人一晚上都没法休息
[34:46.21]小莫的话如一把螺丝刀
[34:48.35]把成兵掌握的王二勇相关资料和这个阿凯严丝合缝的拧在一起
[34:54.27]追了王二勇大半年
[34:56.11]这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狐狸尾巴
[34:59.03]别急别急
[35:00.69]眼前的小莫又不会跑
[35:02.54]好的好的
[35:03.17]程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35:05.21]把该问的都问完
[35:06.91]你最近见过他吗
[35:08.55]小莫摇了摇头
[35:10.11]把燕精致的鞋放在垫了一层湿巾的烟灰缸里
[35:14.11]好久没见了
[35:15.49]有一年多了
[35:16.93]蔡斌心里一沉
[35:18.41]和程斌对视了一眼
[35:20.31]两个人都在管理彼此的心理预期
[35:23.89]王二永乡当狡猾
[35:25.73]轻易不和陌生人接触
[35:27.51]却有**必须发泄
[35:29.35]他突然放弃一个长时间陪伴的姣好的性伴侣
[35:33.11]大概率就是不在本地了
[35:34.97]见到棺材才能掉眼泪
[35:37.98]程兵接着问
[35:39.36]知道他住哪儿吗
[35:40.92]知道
[35:41.90]小莫点了点头
[35:43.42]手朝着一个方向伸了伸
[35:45.79]他在南郊那边租了个房子
[35:48.20]我去过几次
[35:49.60]你能带我们去一趟吗
[35:51.48]程兵直接起身
[35:53.20]他没看小莫
[35:54.40]而是看向老杆子
[35:56.28]现在 稍等
[35:58.04]我穿件衣服
[35:59.50]小莫轻笑一声
[36:01.36]这个点处中要加钱的
[36:03.74]如群狼环似猎物
[36:05.98]夜半时分
[36:06.78]几到黑影分批次集中于南郊一个老旧小区
[36:11.89]程斌和小莫乘坐蔡斌的出租车
[36:14.65]佯装一对晚归的情侣
[36:16.43]马振坤
[36:17.59]廖建和老干子打了另一辆车
[36:20.03]跟着蔡斌的车无声的进入
[36:22.99]小徐从小区另一个门包巢
[36:25.15]步行逼近目标地点
[36:26.97]程队
[36:28.09]我刚刚查了一下
[36:29.89]这个小区不简单
[36:31.49]跟昨晚一样
[36:32.85]每个人都挂着耳机
[36:34.71]小徐的声音夹着杂音传出来
[36:37.55]名叫阳光小区
[36:39.43]其实里面一点也不阳光
[36:40.87]这两年来
[36:42.31]在这儿落网的逃犯不下五个
[36:45.29]小徐的潜台词依然在管理众人的预期
[36:49.55]王二勇如此关注社会法治新闻
[36:52.63]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居住小区的危险系数呈指数级上升
[36:57.87]他可能早就溜之大吉了
[37:00.66]生活不是小说
[37:02.14]没有那么多悬念和伏笔
[37:04.32]一就是一
[37:05.32]二就是二
[37:06.50]即便心里知道希望不大
[37:08.60]程兵还是按照王二勇仍在此藏匿的情况指挥工作
[37:13.22]万一呢
[37:14.44]小区里没什么车辆来往了
[37:16.97]蔡斌的出租车横停在唯一出入的主干道上
[37:20.63]所有人都下了车
[37:21.97]跟着小莫一起围在一栋居民楼周围
[37:25.03]小莫一指二楼一扇漆黑的窗户
[37:28.19]就是那屋
[37:29.51]成兵迅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37:33.00]楼道一体
[37:33.80]两户属于这栋房间的有三扇窗户
[37:37.50]两扇跟单元门是同一朝向
[37:39.84]都没安装防盗栅栏
[37:41.82]另一扇是洗手间的气窗
[37:44.18]虽朝向另一头
[37:45.48]但非常小
[37:46.58]仍无法通过
[37:48.00]成冰条理清晰的发出指令
[37:50.76]二楼小徐手窗下
[37:53.00]防止他跳窗
[37:54.74]老廖
[37:55.34]去查一下房屋中介
[37:57.42]这个房子目前的租住人情况
[38:00.20]老马
[38:00.88]老蔡跟我上去
[38:02.44]一旦确认是王二用
[38:04.16]先拿下
[38:05.04]再报警动
[38:06.84]好
[38:08.26]成兵带队走进单元门
[38:10.40]迈上步梯
[38:12.38]楼道里很空旷
[38:14.12]常见的鞋柜
[38:15.36]自行车和暂存杂物的箱子都看不到
[38:18.46]声控灯上的灯泡也都被拧下来了
[38:21.42]只剩下张牙舞爪的电线
[38:24.49]看来不止二楼这一户
[38:26.79]整个楼层的入住率都不高
[38:29.45]二楼这户拥有一扇非常老旧的防盗门
[38:32.95]铁皮还不如木门后
[38:34.95]轻轻一敲
[38:35.87]感觉里面是空心的
[38:38.50]即便在隐藏脚步声
[38:40.44]这么多人肯定还是会发出声音
[38:43.22]加上敲门声
[38:45.06]如果住了人
[38:46.26]怎么这也该有反应
[38:47.94]可里面死寂一片
[38:49.96]蔡斌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38:52.44]没听到空调或冰箱压缩器运作的声音
[38:55.96]他又找到这一户的电表箱
[38:58.18]上面积了一层浮灰
[38:59.88]很久没被人打开过了
[39:02.68]盯着电表上的尾数看了一会儿
[39:05.02]一下都没动
[39:06.30]屋里没有运作的电器
[39:08.50]蔡斌小声说
[39:10.12]应该没人
[39:11.66]马振坤轻轻拍了拍成兵
[39:13.88]示意他过来看自己的发现
[39:16.12]在门一旁
[39:17.20]马振坤抠掉了新贴上的开锁换锁小广告
[39:21.00]露出一个小小的标记
[39:23.06]看痕迹起码刻了半年
[39:25.82]老杆子上前一步
[39:27.44]说道
[39:28.22]这是本地罐偷的标记
[39:30.14]意思是这家长期没人在
[39:32.57]可以闯空门
[39:34.01]等中介消息吧
[39:35.67]程兵话音刚落
[39:37.31]老杆子就上前一步
[39:39.11]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塑料垫片
[39:41.97]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39:43.83]老杆子坏笑着说
[39:45.81]别看这防盗门牢
[39:47.33]门锁材质硬度高
[39:49.07]不怕砸也不怕撬
[39:50.85]只有锁芯是制式的
[39:52.75]只需要用个薄薄的东西
[39:54.83]程兵打断了他
[39:56.57]用薄东西动一下鞋舌和锁芯就行了
[40:00.11]老杆子愣了一下
[40:01.61]接着善笑
[40:02.94]成队懂行啊
[40:04.38]在里面学的
[40:05.80]成兵示意老杆子可以动作
[40:08.65]三下五除二
[40:10.01]房门应声打开
[40:11.55]扑鼻的灰尘呛得所有人都咳嗽两声
[40:14.99]还没适应屋里的昏暗
[40:16.99]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就充斥了整个楼道
[40:20.85]单人间
[40:21.77]一个客厅
[40:23.43]一个小卧室
[40:24.63]一个卫生间
[40:25.85]可笑的是
[40:26.93]这屋子的户型竟然和程斌他们租住的屋子如此相似
[40:31.50]嗯
[40:32.06]一张折叠的简易餐桌
[40:34.10]坐满灰尘
[40:35.34]一把塑料椅子
[40:36.84]老旧的电视柜上有一台旧电视机
[40:39.78]透着同样的简陋和对生活质量的不在乎
[40:43.70]这地方不可能还住着人
[40:45.64]没有人半年内生活过的痕迹
[40:48.48]程斌做了个手势
[40:50.06]众人四散而开
[40:51.54]分别查找有用线索
[40:53.46]程斌问小莫
[40:55.14]你上次来是不是这样
[40:57.18]小莫长期在湿热的环境下工作
[41:00.12]大半夜出来裹了件薄外套
[41:02.75]还是有点发抖
[41:04.25]差不多
[41:05.21]就觉得他住的挺差的
[41:07.25]不像要踏实过日子的
[41:09.09]一切都很凑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