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 [00:00.51]第十六集拱桥 [00:04.09]你在何处 [00:06.01]虽云佛常在 [00:07.55]哀其身不显 [00:09.63]拂晓人生迹 [00:11.19]依稀梦中逢 [00:13.51]今年春天我去大阪时住在驻级旅馆 [00:17.95]看到朋友徐山抄录良辰密钞里这首和歌的一方形纸板 [00:22.99]我对虚山正在阅读良辰密抄都有点意外 [00:26.93]对他居然寄送和歌题写在旅馆的方形纸板上更觉得不可思议 [00:33.72]听旅馆的人说 [00:35.36]虚山是去电视看赛马时住在这儿的 [00:39.14]这似乎是虚山去世前一年的事 [00:42.81]良辰密超那个年代的人们大概的确相信佛常在 [00:46.49]然而对活在当今时代的徐山这样的人来说 [00:50.21]恐怕佛祖不可能存在 [00:52.35]所以也不可能浮晓梦中逢了 [00:55.36]虚山倘若不是被洋溢于和歌里的某种感伤情绪所倾心 [01:00.22]就是把佛祖视为某种象征 [01:03.30]我把这首和歌默进心中 [01:05.80]回来以后题写在别人暂放在我处的纸板上 [01:10.49]我无论是梦中醒来 [01:11.89]都看不见佛 [01:13.23]但也许和虚山一样倾心于这首和歌中的某种情绪 [01:17.65]所以觉得用前山造的砚台和木米造的毛笔书写 [01:20.99]其实要比佛祖更有意思 [01:23.65]也许说不定 [01:24.63]因为是虚山生前写过的和歌 [01:27.21]至今依然铭记心中 [01:30.12]我在祝吉的旅馆看到虚山书写的合歌 [01:33.36]这事也感染了我的思绪 [01:35.92]现在题写完合歌以后 [01:38.62]我还想着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和祝吉有点姻缘 [01:42.40]可是找来找去一件也没有 [01:45.22]于是把林华的画挂在壁刊上端详着 [01:48.99]这是一幅乐中贵的横批 [01:51.27]上提一首和歌 [01:53.33]君似乐中贵 [01:54.73]可望不可得 [01:57.55]凌华在横幅画上写 [01:59.35]阅中 [02:00.13]在直幅画上写阅里 [02:02.71]挂在壁刊上的是横幅画 [02:05.73]虽然岳忠贵与祝吉无缘 [02:08.23]但凌华在歌神这幅画上提了四首英咏筑吉松树的和歌 [02:13.69]其中一首是下凡县人神九丝柱及黑红松 [02:18.89]连理同根生 [02:21.09]凌华的画风 [02:22.55]无论是歌神还是月中桂树仙女 [02:25.05]都画的跟王朝韵味的美女差不多 [02:27.79]所以我把月中桂这幅画挂在壁刊上观赏 [02:31.93]而有这幅画 [02:32.95]四五天前刚进手 [02:34.77]也还觉得新鲜 [02:37.17]我认识的一个画商说 [02:38.55]他用作者亲笔提签的木匣大雅的画换取这幅岳中贵和另一幅苏婷的少女的脸 [02:45.75]我也让画商给我看了大雅的画 [02:48.37]可以说是甲州富士中的一幅吧 [02:50.81]和和风图 [02:52.21]富士山作背景 [02:54.52]在淡雅的画中算是一丝不苟肃静淡雅的写生使他年轻时候的作品 [03:00.84]而且在木匣上亲笔提签也很罕见 [03:04.78]这个画商先前给我看过苏婷的画 [03:07.90]画中少女极度悲伤哭的变形的那张可爱的脸 [03:11.38]让我无法忘怀 [03:13.62]把大雅 [03:14.70]苏婷 [03:15.76]凌华这三个画家生拉硬扯在一起 [03:18.42]实在离奇 [03:19.62]只要一想到 [03:20.50]我对他们毫无共同之处的三张绘画都怦然心动 [03:24.46]甚至觉得自己的古怪心理令人骇然 [03:28.08]好像是一种可怕的自我分裂 [03:31.28]与大雅的心灵沟通 [03:33.20]与苏婷的心灵沟通 [03:35.18]与灵华的心灵沟通 [03:37.20]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03:39.66]今天下午 [03:40.96]我拿着龙门石佛的头像放在膝盖上仔细端详着 [03:45.79]我觉得只有在观赏美术品 [03:48.77]尤其是古代美术品的时候 [03:51.13]我才与生维系在一起 [03:53.21]此外的时间 [03:54.55]我不过是在耻辱 [03:56.27]凶残 [03:57.29]悲伤 [03:58.33]枯槁的生涯尽头 [03:59.99]与死亡之中微弱的抗拒之死罢了 [04:03.71]不言而喻 [04:05.01]越是古老的美术品 [04:06.55]越具有生机 [04:07.53]灵动 强烈 [04:08.31]鲜活的气韵 [04:10.17]每当我看到古代美术品 [04:12.39]就深知人们在过去的时光里失去许多东西 [04:15.71]以及现在还正在失去许多东西 [04:18.33]但我觉得消失在过去的时光里的人的生命仿佛复苏过来 [04:22.23]流进我的体内 [04:24.23]本来破碎衰竭的心灵就分辨不清过去现在未来的差别 [04:30.81]这当然另当别论 [04:33.31]话题回到这三个画家上来 [04:36.33]我觉得今人 [04:37.41]苏婷和凌华都很悲哀 [04:40.19]苏婷的出发点是揭示近代人的病态灵魂 [04:43.65]她的悲哀在情理之中 [04:45.75]而以古典传统为星魂 [04:48.09]会王朝是侍女 [04:49.75]书王朝是假名的灵华 [04:51.55]纤细端丽灵巧之书画 [04:53.35]归根结底也是表现近代人 [04:56.21]她柔美的线条的神经 [04:57.71]有的实在凄惨痛苦 [05:00.25]我总觉得日本的文人画家吴村玉堂 [05:04.25]竹田华山等诸世世纪末的人 [05:07.65]也许普上与唐稍微不同 [05:10.91]夕阳西下 [05:11.81]老树归鸦之类的话 [05:13.71]看财树似火然 [05:15.99]看压压似发狂 [05:18.23]本应以高易仓古的南画风格这样的语言加以评论 [05:22.81]但我从中深切感受到 [05:24.77]在颇具近代化特色的孤寂的底层里 [05:27.95]流淌着的古代的宁静 [05:30.63]我在一本美术书籍里读到这样一句话 [05:33.81]六十四岁的郁特里罗像亡灵般活着 [05:36.85]并看到这个老态龙中的郁特里罗的五六张照片 [05:40.49]不由得一阵冷战 [05:42.13]同时心头浮现出玉堂的冬云筛雪图 [05:47.39]当时 [05:47.99]大概因为我不希望看到我们日本人也有后死于莫迪利亚 [05:51.57]尼帕斯 [05:52.71]金 [05:53.47]苏婷的郁特里罗那样的残年吧 [05:56.57]玉堂的雪山虽然似乎也带着僵冻般的孤寂 [06:00.09]但在日本似乎能得到各种补救 [06:03.34]我想起家里刚好替人保管衣服玉堂的夏树野瞧 [06:07.32]于是和凌华 [06:08.28]月中柜交替着挂在壁龛上 [06:11.30]这是一幅淡彩小品 [06:13.98]正如和和风 [06:15.00]是淡雅 肃静 [06:15.98]淡雅的写生一样 [06:17.58]下树野桥也是玉堂素静淡雅的作品 [06:20.78]但令人感觉到亲切温和的情韵 [06:24.42]我先前认为在日本的南画画家里 [06:27.76]玉堂最深入我心 [06:29.70]疏朗明阔的大雅与生于世纪末的我离得最远 [06:33.20]但今年正月 [06:34.16]我把大雅的千匹马挂在书房的壁龛上 [06:37.94]竟觉得此画透溢着一种祥瑞之气 [06:40.92]切入我的胸肩 [06:42.46]令人不由得祝愿今年如意幸福 [06:45.20]于是甚至认为开拓日本南画的大亚是日本南画的唯一画家 [06:50.70]始于斯人 [06:51.52]终于斯人 [06:52.24]孔方为艺术 [06:53.58]虽然大雅的艺术美里有近代的东西 [06:56.68]但详细观看 [06:58.20]还会发现也有脱胎于近代的东西 [07:01.72]我又想起寻找牵强附会的与祝己有应缘关系的东西的事 [07:06.48]便将常德院意上的合格模辑断片摆在桌面上观看 [07:11.36]梦乎 现实乎 [07:13.52]不知是幻还是真 [07:15.48]此时梦将醒 [07:17.69]在这首炽染未门的合歌下面 [07:19.79]是香魔与医师大佛的赠达歌 [07:22.35]接着是呼唤西行法师芸芸残剧 [07:25.97]表现俗世梦幻的和歌有回魔经石域 [07:30.19]此身恍若至其中 [07:32.03]可谓心如梦 [07:35.07]我觉得这首和歌似野应咏溢上绅士 [07:38.73]我又将其父慈诏愿议症的合歌默迹对照观看 [07:42.71]发现抄录的是伊是物语中的一首和歌 [07:46.49]偶然忘却恍若梦 [07:48.45]何斯踏雪会君来 [07:51.18]晋江激战 [07:52.48]英俊少年将军义上病死战场 [07:55.54]遗体运回京城时 [07:57.62]义正何等悲伤 [07:59.98]我一边端详据说是族立父子的手书贞迹 [08:03.66]一边想象在战乱时期的东山文化中如花盛开一样的义上绅士 [08:09.45]但如今由于战败国乱的缘故 [08:12.13]族吏父子的合格墨迹等物只好暂至我的案头 [08:15.67]我也因此得以邂逅束缚东山时代的玉物耸元绘画足力将军父子的合格墨迹 [08:22.56]也是市面的销售品 [08:24.30]我从战时就开始收集阅读一些与义上有关的资料 [08:29.24]认为市面上他的东西不会多 [08:32.48]所以能独自把玩 [08:34.28]恐怕也是一种缘分吧 [08:37.14]古人的墨迹我还有定家的 [08:40.06]虽不算稀罕 [08:41.60]抄写的四首和歌却铭记于心 [08:44.97]我欲天上风 [08:46.74]吹碧云中路 [08:48.76]仙女多婀娜 [08:50.46]人间且小筑 [08:52.66]君若重九鼎 [08:54.12]谷戈艾草作凭证 [08:56.04]却如朝露影 [08:58.04]残露游自惜一命 [09:01.04]无奈又过金秋梦 [09:03.50]倘若人长寿 [09:05.18]此日凡忧追忆否 [09:07.74]如今甚怀旧 [09:10.14]燕居城市碧山间 [09:12.26]夜半明月照无衣 [09:14.76]这些小苍百人一手中的何歌大概家喻户晓 [09:18.66]被定家这样抄录下来 [09:20.78]就索然无味 [09:22.28]似乎何歌的生命就此枯竭 [09:24.64]但我自己注视着定家那笔法古怪的字体 [09:28.52]忽然觉得自己的残年的悲哀难道也会如此 [09:31.80]我会在这种悲哀中长命偷生吗 [09:35.45]这恐怕因为尽管我不怎么喜欢定家的书法 [09:38.87]但面对他的真迹 [09:40.59]毕竟感受到定家的人生际遇 [09:42.53]以及他寄情于谷歌的心怀 [09:44.79]同时自己也已经衰弱到残露由自惜一命的缘故吧 [09:49.50]前此日子 [09:50.76]我在旧书店看到一本一世集 [09:53.34]集定家书法比较齐全 [09:56.80]那家旧书店还有西行法师真迹藤原定家手抄本山家山中集 [10:02.58]评点梅皮皆出自定家之子 [10:06.29]与西行定家相比 [10:08.81]石龙自然望尘莫及 [10:10.95]然石龙墨迹之鉴 [10:12.35]却也反映出末世人之衰败 [10:14.81]未免令人哀叹 [10:16.83]我在那家旧书店见到石龙自咏自书的筑级法月白首和三十六歌仙的纸板 [10:24.00]意正译上与祝籍也有直接关联 [10:27.48]但我是因为这本梦极法院白手把他们与筑吉硬拉在一起的 [10:32.61]在我涉揽的有关意义上的资料中 [10:35.23]石龙功绩是在举足轻重 [10:37.71]将他与东山的那些人例如宗底联系起来探讨 [10:41.87]也颇有意思 [10:43.27]我对石龙怀有亲切之感 [10:46.34]他作为钦差特使前往晋江探望隐居故里的驿裳 [10:50.54]醉意陶然的回京 [10:52.22]日记里的那些文字 [10:54.06]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忍俊不禁 [10:57.44]石龙在捍卫皇室 [10:59.38]保护古籍方面鞠躬尽瘁 [11:01.72]但作为个人古典文学家 [11:04.48]比起镰仓的定家实在不能望其项背 [11:08.10]也不具备烧在其前的尖梁那样的造诣实力 [11:12.30]他为人敦厚温良 [11:14.32]性情开朗乐观 [11:16.04]同样苟全于兵荒马乱之末世 [11:18.96]却没有遇上父子曾底那样痛心疾首 [11:22.78]虽无佳作传史 [11:24.44]其一生行止却是时代的写照 [11:27.68]这样一个形象的石龙 [11:29.06]倒令人倾心好感 [11:31.47]诸级法越百首自然路游百首合歌 [11:34.67]制成熟卷稍长 [11:37.13]既不能相入匾额 [11:38.79]也不能当横批 [11:40.53]况且合歌书法亦均非上乘 [11:43.75]售价之低廉 [11:44.65]我吃惊 [11:45.71]也就没有买 [11:47.09]事后却时常想起 [11:48.57]挂念于心 [11:50.46]我对何歌书法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 [11:54.32]几乎记不得了 [11:55.86]但总想有一份石龙的手记置于身旁 [11:58.58]作为对奇人的怀思 [12:01.12]我在祝集的旅馆看到朋友徐山抄写的良辰秘抄里的何歌时 [12:06.12]也很自然的想起石龙的祝籍法月白首 [12:09.93]我手头还留有一些与去世的朋友抄写何歌所用的同样的方形纸板 [12:16.71]又被人所求墨迹 [12:18.59]便在一张纸板上抄录著籍的何歌夜寒煎衣单 [12:23.97]望处却噪欲降霜 [12:26.55]然后在另一张纸板上抄录一首古代和歌 [12:31.03]量意可挨住吉神虚幻之洲 [12:33.67]称来时后三条天皇的虚幻之洲 [12:37.57]原意何止 [12:39.31]对于我来说 [12:40.65]这虚幻之洲只能是指我的心灵 [12:43.69]我的人生 [12:45.66]我为什么如此牵强附会的从林华的月中贵异上的合格目迹联想筑集呢 [12:52.28]大概因为我这个人注定着非去筑吉不可吧 [12:55.98]我五岁的时候是否走过筑集神社的拱桥 [12:59.78]现在对我也是梦乎现实乎 [13:03.60]不知是梦还是真 [13:06.91]五岁那一年 [13:08.37]母亲牵着我的手去筑记 [13:11.27]牵着我的手绝非言过其实 [13:14.41]我小时候 [13:15.33]大人不牵着我的手 [13:16.55]我不敢出门 [13:18.31]好像我和母亲在拱桥前面站了好长时间 [13:22.60]我记得拱桥又高又陡 [13:24.86]可怕的鼓翘起来 [13:26.48]令人望而生畏 [13:28.72]母亲比平时格外亲切 [13:30.58]温柔的鼓励我 [13:32.06]说 [13:32.36]杭平已经长大了 [13:34.10]这座桥走得过去 [13:36.42]我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13:38.54]点点头 [13:40.30]母亲一直盯着我的脸 [13:43.46]过了桥 [13:44.42]我告诉你一件事 [13:47.42]什么事 [13:49.82]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13:53.00]是听起来很可怜的事吗 [13:56.70]对了 [13:57.64]是很可怜很伤心很伤心的事 [14:02.25]那个时候好像大人们都乐意给孩子讲悲哀可怜的事情 [14:07.51]一旦登上拱桥 [14:09.29]其实并不可怕 [14:11.59]我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力量 [14:13.81]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走过去 [14:16.25]但那时的确被母亲使劲拽着手或者扶着身子走到桥顶 [14:22.20]我也达到得意的巅峰 [14:24.76]就在桥头上 [14:26.32]母亲告诉我一件惊骇的事 [14:29.38]母亲的原话我记不清了 [14:32.32]她说 [14:32.70]她不是我的亲妈 [14:34.14]我是她姐姐的孩子 [14:35.86]我的生母前些日子去世了 [14:38.96]下桥比上桥害怕 [14:41.62]我是被他抱下来的 [14:43.92]我觉得母亲在桥顶上告诉我这件事太具有戏剧性 [14:48.50]我真的在五岁的时候走过那座拱桥吗 [14:52.22]我连这件事都怀疑 [14:54.52]可见记忆力已经很糟糕 [14:57.65]也许是我的妄想编织的幻梦 [15:00.77]但是五十年前 [15:02.65]那个女人为了求神护情 [15:04.39]对我坦言真相 [15:05.93]也许先要看看年幼的我是否有勇气走过拱桥 [15:10.45]我参拜的出生地守护神就是人机神社 [15:14.57]姐姐的死去对母亲震动很大 [15:17.19]她才不得不把实情告诉我 [15:20.09]但我并不怨恨她 [15:21.81]不论是否在拱桥上 [15:23.71]我只记得泪水顺着母亲窒息的下巴流淌 [15:27.13]然而从那一刻开始 [15:29.09]我的人生变得疯狂 [15:31.90]不久 [15:32.80]我开始觉得我的出生颇为蹊跷 [15:35.80]生母之死也不正常 [15:38.52]我生母和养母的家都离驻籍不太远 [15:41.60]可是我除了五岁那年去过一趟驻集外 [15:44.68]后来再没去过 [15:46.98]如今活得穷困潦倒 [15:48.62]以为死期将至之时 [15:50.62]心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15:52.98]想再去看一次祝集的拱桥 [15:55.36]却不料在祝集的旅馆里偶尔看到虚山留下的墨迹 [15:59.52]这大概是某种姻缘吧 [16:02.16]第二天早晨 [16:03.68]我一边念叨着 [16:05.82]虽云佛常在 [16:07.14]哀其身不显 [16:08.86]拂晓人生迹 [16:10.20]依稀梦中见 [16:12.54]一边往诸级神社走去 [16:15.40]从远处望去 [16:16.94]那座拱桥出乎意外的高大 [16:19.46]五岁的胆小鬼很难过得去 [16:21.96]可是近前一看 [16:23.48]不禁失笑 [16:25.50]原来桥的两侧都早有几个踩脚的窟窿眼 [16:29.38]我做梦也没有想起还有这样的立脚点 [16:32.86]至于拱桥是否还是五十年前的老样子 [16:36.18]自然不得而知 [16:37.56]但桥上有踩脚的窟窿眼 [16:39.28]使我像傻子一样呆立桥前 [16:42.43]当我手抓栏杆 [16:43.61]脚踩窟窿眼一步步走上桥的时候 [16:46.53]发现窟窿之间的距离比较宽 [16:49.01]五岁的小孩子的脚步怎么也够不着 [16:52.61]我下了拱桥 [16:54.13]长叹一口气 [16:55.63]心想我的人生历程中 [16:57.37]是否也曾有过这窟窿眼般的立脚点呢 [17:00.39]无奈遥远的悲哀和衰弱 [17:02.13]仿佛使我眼前一片发黑 [17:04.91]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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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00:00.51]第十六集拱桥
[00:04.09]你在何处
[00:06.01]虽云佛常在
[00:07.55]哀其身不显
[00:09.63]拂晓人生迹
[00:11.19]依稀梦中逢
[00:13.51]今年春天我去大阪时住在驻级旅馆
[00:17.95]看到朋友徐山抄录良辰密钞里这首和歌的一方形纸板
[00:22.99]我对虚山正在阅读良辰密抄都有点意外
[00:26.93]对他居然寄送和歌题写在旅馆的方形纸板上更觉得不可思议
[00:33.72]听旅馆的人说
[00:35.36]虚山是去电视看赛马时住在这儿的
[00:39.14]这似乎是虚山去世前一年的事
[00:42.81]良辰密超那个年代的人们大概的确相信佛常在
[00:46.49]然而对活在当今时代的徐山这样的人来说
[00:50.21]恐怕佛祖不可能存在
[00:52.35]所以也不可能浮晓梦中逢了
[00:55.36]虚山倘若不是被洋溢于和歌里的某种感伤情绪所倾心
[01:00.22]就是把佛祖视为某种象征
[01:03.30]我把这首和歌默进心中
[01:05.80]回来以后题写在别人暂放在我处的纸板上
[01:10.49]我无论是梦中醒来
[01:11.89]都看不见佛
[01:13.23]但也许和虚山一样倾心于这首和歌中的某种情绪
[01:17.65]所以觉得用前山造的砚台和木米造的毛笔书写
[01:20.99]其实要比佛祖更有意思
[01:23.65]也许说不定
[01:24.63]因为是虚山生前写过的和歌
[01:27.21]至今依然铭记心中
[01:30.12]我在祝吉的旅馆看到虚山书写的合歌
[01:33.36]这事也感染了我的思绪
[01:35.92]现在题写完合歌以后
[01:38.62]我还想着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和祝吉有点姻缘
[01:42.40]可是找来找去一件也没有
[01:45.22]于是把林华的画挂在壁刊上端详着
[01:48.99]这是一幅乐中贵的横批
[01:51.27]上提一首和歌
[01:53.33]君似乐中贵
[01:54.73]可望不可得
[01:57.55]凌华在横幅画上写
[01:59.35]阅中
[02:00.13]在直幅画上写阅里
[02:02.71]挂在壁刊上的是横幅画
[02:05.73]虽然岳忠贵与祝吉无缘
[02:08.23]但凌华在歌神这幅画上提了四首英咏筑吉松树的和歌
[02:13.69]其中一首是下凡县人神九丝柱及黑红松
[02:18.89]连理同根生
[02:21.09]凌华的画风
[02:22.55]无论是歌神还是月中桂树仙女
[02:25.05]都画的跟王朝韵味的美女差不多
[02:27.79]所以我把月中桂这幅画挂在壁刊上观赏
[02:31.93]而有这幅画
[02:32.95]四五天前刚进手
[02:34.77]也还觉得新鲜
[02:37.17]我认识的一个画商说
[02:38.55]他用作者亲笔提签的木匣大雅的画换取这幅岳中贵和另一幅苏婷的少女的脸
[02:45.75]我也让画商给我看了大雅的画
[02:48.37]可以说是甲州富士中的一幅吧
[02:50.81]和和风图
[02:52.21]富士山作背景
[02:54.52]在淡雅的画中算是一丝不苟肃静淡雅的写生使他年轻时候的作品
[03:00.84]而且在木匣上亲笔提签也很罕见
[03:04.78]这个画商先前给我看过苏婷的画
[03:07.90]画中少女极度悲伤哭的变形的那张可爱的脸
[03:11.38]让我无法忘怀
[03:13.62]把大雅
[03:14.70]苏婷
[03:15.76]凌华这三个画家生拉硬扯在一起
[03:18.42]实在离奇
[03:19.62]只要一想到
[03:20.50]我对他们毫无共同之处的三张绘画都怦然心动
[03:24.46]甚至觉得自己的古怪心理令人骇然
[03:28.08]好像是一种可怕的自我分裂
[03:31.28]与大雅的心灵沟通
[03:33.20]与苏婷的心灵沟通
[03:35.18]与灵华的心灵沟通
[03:37.20]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03:39.66]今天下午
[03:40.96]我拿着龙门石佛的头像放在膝盖上仔细端详着
[03:45.79]我觉得只有在观赏美术品
[03:48.77]尤其是古代美术品的时候
[03:51.13]我才与生维系在一起
[03:53.21]此外的时间
[03:54.55]我不过是在耻辱
[03:56.27]凶残
[03:57.29]悲伤
[03:58.33]枯槁的生涯尽头
[03:59.99]与死亡之中微弱的抗拒之死罢了
[04:03.71]不言而喻
[04:05.01]越是古老的美术品
[04:06.55]越具有生机
[04:07.53]灵动 强烈
[04:08.31]鲜活的气韵
[04:10.17]每当我看到古代美术品
[04:12.39]就深知人们在过去的时光里失去许多东西
[04:15.71]以及现在还正在失去许多东西
[04:18.33]但我觉得消失在过去的时光里的人的生命仿佛复苏过来
[04:22.23]流进我的体内
[04:24.23]本来破碎衰竭的心灵就分辨不清过去现在未来的差别
[04:30.81]这当然另当别论
[04:33.31]话题回到这三个画家上来
[04:36.33]我觉得今人
[04:37.41]苏婷和凌华都很悲哀
[04:40.19]苏婷的出发点是揭示近代人的病态灵魂
[04:43.65]她的悲哀在情理之中
[04:45.75]而以古典传统为星魂
[04:48.09]会王朝是侍女
[04:49.75]书王朝是假名的灵华
[04:51.55]纤细端丽灵巧之书画
[04:53.35]归根结底也是表现近代人
[04:56.21]她柔美的线条的神经
[04:57.71]有的实在凄惨痛苦
[05:00.25]我总觉得日本的文人画家吴村玉堂
[05:04.25]竹田华山等诸世世纪末的人
[05:07.65]也许普上与唐稍微不同
[05:10.91]夕阳西下
[05:11.81]老树归鸦之类的话
[05:13.71]看财树似火然
[05:15.99]看压压似发狂
[05:18.23]本应以高易仓古的南画风格这样的语言加以评论
[05:22.81]但我从中深切感受到
[05:24.77]在颇具近代化特色的孤寂的底层里
[05:27.95]流淌着的古代的宁静
[05:30.63]我在一本美术书籍里读到这样一句话
[05:33.81]六十四岁的郁特里罗像亡灵般活着
[05:36.85]并看到这个老态龙中的郁特里罗的五六张照片
[05:40.49]不由得一阵冷战
[05:42.13]同时心头浮现出玉堂的冬云筛雪图
[05:47.39]当时
[05:47.99]大概因为我不希望看到我们日本人也有后死于莫迪利亚
[05:51.57]尼帕斯
[05:52.71]金
[05:53.47]苏婷的郁特里罗那样的残年吧
[05:56.57]玉堂的雪山虽然似乎也带着僵冻般的孤寂
[06:00.09]但在日本似乎能得到各种补救
[06:03.34]我想起家里刚好替人保管衣服玉堂的夏树野瞧
[06:07.32]于是和凌华
[06:08.28]月中柜交替着挂在壁龛上
[06:11.30]这是一幅淡彩小品
[06:13.98]正如和和风
[06:15.00]是淡雅 肃静
[06:15.98]淡雅的写生一样
[06:17.58]下树野桥也是玉堂素静淡雅的作品
[06:20.78]但令人感觉到亲切温和的情韵
[06:24.42]我先前认为在日本的南画画家里
[06:27.76]玉堂最深入我心
[06:29.70]疏朗明阔的大雅与生于世纪末的我离得最远
[06:33.20]但今年正月
[06:34.16]我把大雅的千匹马挂在书房的壁龛上
[06:37.94]竟觉得此画透溢着一种祥瑞之气
[06:40.92]切入我的胸肩
[06:42.46]令人不由得祝愿今年如意幸福
[06:45.20]于是甚至认为开拓日本南画的大亚是日本南画的唯一画家
[06:50.70]始于斯人
[06:51.52]终于斯人
[06:52.24]孔方为艺术
[06:53.58]虽然大雅的艺术美里有近代的东西
[06:56.68]但详细观看
[06:58.20]还会发现也有脱胎于近代的东西
[07:01.72]我又想起寻找牵强附会的与祝己有应缘关系的东西的事
[07:06.48]便将常德院意上的合格模辑断片摆在桌面上观看
[07:11.36]梦乎 现实乎
[07:13.52]不知是幻还是真
[07:15.48]此时梦将醒
[07:17.69]在这首炽染未门的合歌下面
[07:19.79]是香魔与医师大佛的赠达歌
[07:22.35]接着是呼唤西行法师芸芸残剧
[07:25.97]表现俗世梦幻的和歌有回魔经石域
[07:30.19]此身恍若至其中
[07:32.03]可谓心如梦
[07:35.07]我觉得这首和歌似野应咏溢上绅士
[07:38.73]我又将其父慈诏愿议症的合歌默迹对照观看
[07:42.71]发现抄录的是伊是物语中的一首和歌
[07:46.49]偶然忘却恍若梦
[07:48.45]何斯踏雪会君来
[07:51.18]晋江激战
[07:52.48]英俊少年将军义上病死战场
[07:55.54]遗体运回京城时
[07:57.62]义正何等悲伤
[07:59.98]我一边端详据说是族立父子的手书贞迹
[08:03.66]一边想象在战乱时期的东山文化中如花盛开一样的义上绅士
[08:09.45]但如今由于战败国乱的缘故
[08:12.13]族吏父子的合格墨迹等物只好暂至我的案头
[08:15.67]我也因此得以邂逅束缚东山时代的玉物耸元绘画足力将军父子的合格墨迹
[08:22.56]也是市面的销售品
[08:24.30]我从战时就开始收集阅读一些与义上有关的资料
[08:29.24]认为市面上他的东西不会多
[08:32.48]所以能独自把玩
[08:34.28]恐怕也是一种缘分吧
[08:37.14]古人的墨迹我还有定家的
[08:40.06]虽不算稀罕
[08:41.60]抄写的四首和歌却铭记于心
[08:44.97]我欲天上风
[08:46.74]吹碧云中路
[08:48.76]仙女多婀娜
[08:50.46]人间且小筑
[08:52.66]君若重九鼎
[08:54.12]谷戈艾草作凭证
[08:56.04]却如朝露影
[08:58.04]残露游自惜一命
[09:01.04]无奈又过金秋梦
[09:03.50]倘若人长寿
[09:05.18]此日凡忧追忆否
[09:07.74]如今甚怀旧
[09:10.14]燕居城市碧山间
[09:12.26]夜半明月照无衣
[09:14.76]这些小苍百人一手中的何歌大概家喻户晓
[09:18.66]被定家这样抄录下来
[09:20.78]就索然无味
[09:22.28]似乎何歌的生命就此枯竭
[09:24.64]但我自己注视着定家那笔法古怪的字体
[09:28.52]忽然觉得自己的残年的悲哀难道也会如此
[09:31.80]我会在这种悲哀中长命偷生吗
[09:35.45]这恐怕因为尽管我不怎么喜欢定家的书法
[09:38.87]但面对他的真迹
[09:40.59]毕竟感受到定家的人生际遇
[09:42.53]以及他寄情于谷歌的心怀
[09:44.79]同时自己也已经衰弱到残露由自惜一命的缘故吧
[09:49.50]前此日子
[09:50.76]我在旧书店看到一本一世集
[09:53.34]集定家书法比较齐全
[09:56.80]那家旧书店还有西行法师真迹藤原定家手抄本山家山中集
[10:02.58]评点梅皮皆出自定家之子
[10:06.29]与西行定家相比
[10:08.81]石龙自然望尘莫及
[10:10.95]然石龙墨迹之鉴
[10:12.35]却也反映出末世人之衰败
[10:14.81]未免令人哀叹
[10:16.83]我在那家旧书店见到石龙自咏自书的筑级法月白首和三十六歌仙的纸板
[10:24.00]意正译上与祝籍也有直接关联
[10:27.48]但我是因为这本梦极法院白手把他们与筑吉硬拉在一起的
[10:32.61]在我涉揽的有关意义上的资料中
[10:35.23]石龙功绩是在举足轻重
[10:37.71]将他与东山的那些人例如宗底联系起来探讨
[10:41.87]也颇有意思
[10:43.27]我对石龙怀有亲切之感
[10:46.34]他作为钦差特使前往晋江探望隐居故里的驿裳
[10:50.54]醉意陶然的回京
[10:52.22]日记里的那些文字
[10:54.06]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忍俊不禁
[10:57.44]石龙在捍卫皇室
[10:59.38]保护古籍方面鞠躬尽瘁
[11:01.72]但作为个人古典文学家
[11:04.48]比起镰仓的定家实在不能望其项背
[11:08.10]也不具备烧在其前的尖梁那样的造诣实力
[11:12.30]他为人敦厚温良
[11:14.32]性情开朗乐观
[11:16.04]同样苟全于兵荒马乱之末世
[11:18.96]却没有遇上父子曾底那样痛心疾首
[11:22.78]虽无佳作传史
[11:24.44]其一生行止却是时代的写照
[11:27.68]这样一个形象的石龙
[11:29.06]倒令人倾心好感
[11:31.47]诸级法越百首自然路游百首合歌
[11:34.67]制成熟卷稍长
[11:37.13]既不能相入匾额
[11:38.79]也不能当横批
[11:40.53]况且合歌书法亦均非上乘
[11:43.75]售价之低廉
[11:44.65]我吃惊
[11:45.71]也就没有买
[11:47.09]事后却时常想起
[11:48.57]挂念于心
[11:50.46]我对何歌书法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
[11:54.32]几乎记不得了
[11:55.86]但总想有一份石龙的手记置于身旁
[11:58.58]作为对奇人的怀思
[12:01.12]我在祝集的旅馆看到朋友徐山抄写的良辰秘抄里的何歌时
[12:06.12]也很自然的想起石龙的祝籍法月白首
[12:09.93]我手头还留有一些与去世的朋友抄写何歌所用的同样的方形纸板
[12:16.71]又被人所求墨迹
[12:18.59]便在一张纸板上抄录著籍的何歌夜寒煎衣单
[12:23.97]望处却噪欲降霜
[12:26.55]然后在另一张纸板上抄录一首古代和歌
[12:31.03]量意可挨住吉神虚幻之洲
[12:33.67]称来时后三条天皇的虚幻之洲
[12:37.57]原意何止
[12:39.31]对于我来说
[12:40.65]这虚幻之洲只能是指我的心灵
[12:43.69]我的人生
[12:45.66]我为什么如此牵强附会的从林华的月中贵异上的合格目迹联想筑集呢
[12:52.28]大概因为我这个人注定着非去筑吉不可吧
[12:55.98]我五岁的时候是否走过筑集神社的拱桥
[12:59.78]现在对我也是梦乎现实乎
[13:03.60]不知是梦还是真
[13:06.91]五岁那一年
[13:08.37]母亲牵着我的手去筑记
[13:11.27]牵着我的手绝非言过其实
[13:14.41]我小时候
[13:15.33]大人不牵着我的手
[13:16.55]我不敢出门
[13:18.31]好像我和母亲在拱桥前面站了好长时间
[13:22.60]我记得拱桥又高又陡
[13:24.86]可怕的鼓翘起来
[13:26.48]令人望而生畏
[13:28.72]母亲比平时格外亲切
[13:30.58]温柔的鼓励我
[13:32.06]说
[13:32.36]杭平已经长大了
[13:34.10]这座桥走得过去
[13:36.42]我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13:38.54]点点头
[13:40.30]母亲一直盯着我的脸
[13:43.46]过了桥
[13:44.42]我告诉你一件事
[13:47.42]什么事
[13:49.82]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13:53.00]是听起来很可怜的事吗
[13:56.70]对了
[13:57.64]是很可怜很伤心很伤心的事
[14:02.25]那个时候好像大人们都乐意给孩子讲悲哀可怜的事情
[14:07.51]一旦登上拱桥
[14:09.29]其实并不可怕
[14:11.59]我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力量
[14:13.81]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走过去
[14:16.25]但那时的确被母亲使劲拽着手或者扶着身子走到桥顶
[14:22.20]我也达到得意的巅峰
[14:24.76]就在桥头上
[14:26.32]母亲告诉我一件惊骇的事
[14:29.38]母亲的原话我记不清了
[14:32.32]她说
[14:32.70]她不是我的亲妈
[14:34.14]我是她姐姐的孩子
[14:35.86]我的生母前些日子去世了
[14:38.96]下桥比上桥害怕
[14:41.62]我是被他抱下来的
[14:43.92]我觉得母亲在桥顶上告诉我这件事太具有戏剧性
[14:48.50]我真的在五岁的时候走过那座拱桥吗
[14:52.22]我连这件事都怀疑
[14:54.52]可见记忆力已经很糟糕
[14:57.65]也许是我的妄想编织的幻梦
[15:00.77]但是五十年前
[15:02.65]那个女人为了求神护情
[15:04.39]对我坦言真相
[15:05.93]也许先要看看年幼的我是否有勇气走过拱桥
[15:10.45]我参拜的出生地守护神就是人机神社
[15:14.57]姐姐的死去对母亲震动很大
[15:17.19]她才不得不把实情告诉我
[15:20.09]但我并不怨恨她
[15:21.81]不论是否在拱桥上
[15:23.71]我只记得泪水顺着母亲窒息的下巴流淌
[15:27.13]然而从那一刻开始
[15:29.09]我的人生变得疯狂
[15:31.90]不久
[15:32.80]我开始觉得我的出生颇为蹊跷
[15:35.80]生母之死也不正常
[15:38.52]我生母和养母的家都离驻籍不太远
[15:41.60]可是我除了五岁那年去过一趟驻集外
[15:44.68]后来再没去过
[15:46.98]如今活得穷困潦倒
[15:48.62]以为死期将至之时
[15:50.62]心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15:52.98]想再去看一次祝集的拱桥
[15:55.36]却不料在祝集的旅馆里偶尔看到虚山留下的墨迹
[15:59.52]这大概是某种姻缘吧
[16:02.16]第二天早晨
[16:03.68]我一边念叨着
[16:05.82]虽云佛常在
[16:07.14]哀其身不显
[16:08.86]拂晓人生迹
[16:10.20]依稀梦中见
[16:12.54]一边往诸级神社走去
[16:15.40]从远处望去
[16:16.94]那座拱桥出乎意外的高大
[16:19.46]五岁的胆小鬼很难过得去
[16:21.96]可是近前一看
[16:23.48]不禁失笑
[16:25.50]原来桥的两侧都早有几个踩脚的窟窿眼
[16:29.38]我做梦也没有想起还有这样的立脚点
[16:32.86]至于拱桥是否还是五十年前的老样子
[16:36.18]自然不得而知
[16:37.56]但桥上有踩脚的窟窿眼
[16:39.28]使我像傻子一样呆立桥前
[16:42.43]当我手抓栏杆
[16:43.61]脚踩窟窿眼一步步走上桥的时候
[16:46.53]发现窟窿之间的距离比较宽
[16:49.01]五岁的小孩子的脚步怎么也够不着
[16:52.61]我下了拱桥
[16:54.13]长叹一口气
[16:55.63]心想我的人生历程中
[16:57.37]是否也曾有过这窟窿眼般的立脚点呢
[17:00.39]无奈遥远的悲哀和衰弱
[17:02.13]仿佛使我眼前一片发黑
[17:04.91]你在何处
